第11章 黄金铸孝，衣锦还乡见故人
“为什么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本王还在想你要一直沉陷其中该如何呢？”南阳王问道，他都想到了他希望自己儿孙满堂的模样，他该如何满足。
“看过了美好，才该提醒自己，要去实现，而且王爷”孙传奇认真看向南阳王：“若老头子我走不出自己的困局，你可杀之，决不怨恨！！！”
这法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必要时要不要除掉，只是他心念一动，又马上否定，他们并无过错，而孙传奇心中的贪，是所有天下父母的期许，如果这份苦心也该杀，那么他守着冥界南方的意义又在哪里，他才成了真正的鬼，没想……孙传奇又道：“我如凡尘蝼蚁，能在这梦中走一次传奇人生也不亏，足够足够了……”
“老爷子莫多虑”南阳王开口，看着他从往眼中不同的凡人，也看清他们复杂面容下不同的心道：“救我为恩人，未报又伤，我和禽兽无异”。
“可……”孙传奇又想说什么，被南阳王制止：“多说无益，我们定能一起出去，相信我”。
一个王者让人信服出了作为还有他本就天生的信服感，此刻孙传奇无比相信，也从没这般坚定：“嗯，好，老夫相信。”
“我也相信”孙玉兰感同身受，能为一个陌生人做到此，至少他不是坏人。
三人看着人山人海的人，哪里还找的到赵大壮，而且每一个人都是赵大壮，复制粘贴一般，南阳王暗中调动灵元之气，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在梦中，他也不过是一个长了满头银发的凡人，自嘲道：“若战场上有人有这等本事，可真是一兵一卒足以了。”
“这是多想有钱啊，这意念，，，太吓人了”赵传奇感慨，这如蚂蚁一样多的千军万马，一个模样，看着都汗毛之立，怎么找到那个才是本人。
孙玉兰突然想起：“早上我在他掌心用毛笔写了孝字，这算不算线索”。
晨起赵大壮看孙玉兰在写双喜字：“玉兰姐，你这字写的真好看！！”
“等你成亲，我也给你写，到时候定是烫金的大双喜！”孙玉兰看他想发财的梦想，这般说。
“那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玉兰姐你就是我婆家姐姐”赵大壮开心的像个孩子。
“嗯，好”孙玉兰点头。
“那玉兰姐姐，孝字怎么写”赵大壮问道。
“为何问此字？”孙玉兰问道。
“爹娘总骂我没用，等我有钱了，定要用金元宝给他们做个足金的孝字，合百人之力抬到她们面前，让他们看看我是个大财主了，也让他们在相邻面前扬眉吐气一把，我这不叫傻大壮，叫财大气粗壮，哈哈”他说着心底最想做的事，孙玉兰让他伸出手掌，在他胖胖的手掌上认真这下了这个孝字，希望他有实现的一天。
听了他的叙述，南阳王点头：“这个线索很重要，可这茫茫人海………”看着乌泱乌泱的人，有点恶心的感觉。
“有了……”南阳王眼前一亮，想到计策，和两人低语一番，孙玉兰忍不住夸赞：“浪子回头金不换，好，计谋！！”
“老头子我会烧炭，没想这还有了用处，呵呵呵，我这就去准备……”孙传奇来了精神，可是想开了很多，干劲十足，几人即可准备了起来。
南阳王府中几人守着看似平稳的南阳王，荼悠悠走向南阳王身边，趴在他耳边道：“南阳王，你快回来吧！我不想哥哥着急！！”
“悠悠，过来，别闹”荼烁拉过荼悠悠藏在他身后，这或许是他已经的习惯，总习惯把这个小娃娃影在身后，从遇见他就开始有了这个习惯。
荼悠悠拉着他的衣角，透过手臂看并没生气的几人，又抬头看了比自己高出半截的人，冲着床上的人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人可真能睡。
梦境中的南阳王耳边一股暖气，他又听见那个清脆的声音，这次比上次更清晰，他在叫他：“南阳王”，抬头望去，头顶的天空仿佛有了一点虚白若隐若现，心想这声音在呼唤他，真好听，出去定要见见。
孙玉兰拉着风匣子烧火，南阳王拉来一车又一车的黄金交给孙传奇说道：“别说梦里这东西叫人疯狂，就是放在阴阳两界，这也是让人忘本的东西，你说不好，它能换你所有想要之物，温乡暖玉，高官厚禄，帝王荣光，你说它好，它能让兄弟反目，爱人成仇，能让你血洗家门，有人生来可有，有人望尘莫及，无它，一分钱可让英雄折腰，有它，可让狗熊称霸，……能乱人心智，也能美梦成真，唉……”对着满车黄金一阵感慨，看着手中之物，一个个扔进熔炉。
“要老头子看，这东西是无辜的，它落在好人手中，那它就能救苦救难，它落在坏人手中，就可杀人无形，而它无力所选之路，落在谁手也不能自主，我贫穷一生，自也是能力不足，智谋不够，胸襟不够豁达，眼界又不长远，看不到机遇，也创造不了机会，怪不得别人，又或许，老头子我上一世做了太多错事，注定今生贫困潦倒来赎罪孽”动作麻利搅动手中的熔炉，孙传奇有感而发。
“呼啦，呼啦”孙玉兰听着两人的谈话，不出声，只是看着眼前的红火。
“老爷子也相信因果命运？”南阳王问道。
“年青时不信，后来有了娃儿，劝着自己相信，如今慢慢相信，这不是想活吗？嘿，总要有个出口这心里才能甘心不是！！”孙传奇敲着自己瘦脊的心口，看着好像接受的因果豁达，也又好像是另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可奈何。
“这就是平凡人的智慧吗？豁达又苦涩”南阳王心中这般想着。
三人合力做了金灿灿足金的孝字，敲锣打鼓，南阳王用他洪亮的声音像千百人喊到：“赵大壮，你该回家咯！！”
“没想王爷声如洪钟！！”孙传奇笑脸夸赞，没想一个王爷也能这般拉下面子和他们这样的人聊天，参与，和他所见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似乎很不相同。
“我也没想到，我这大嗓门会有一天排上这用场，这怎么说来着，老天给你的所有长短，都是有用的，莫要辜负，莫嫌弃，哈哈”南阳王爽朗的笑声和他这儒雅的气质还，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同。
“哈哈，对，对，老头子也没想我这手艺能有天用来熔金子，哈哈”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没有身份之分，相谈甚欢，如朋友，如战友。
南阳王声如洪钟，还在倒腾金子的山上之人，纷纷回头张望，虽山下的金子也不小，可和这满山的黄金怎么相比，只停了片刻，众人又低头忙了起来，孙传奇有些不安道：“王爷，会不会，这不是他所要……”
“在等等，在等等，诱惑和真心所想有时需要抗挣的，给他时间，……”南阳王安慰，随即又在此喊道：“赵大壮，你该回家了。”声声呼唤，一遍一遍，声音渐渐嘶哑，孙传奇也跟着喊道：“娃儿，回家了，爹娘等你哩！！”一遍又一遍。
时间点点过去，两人扛不住体力咳嗽起来，太阳似乎如他们的希望缓缓落下，南阳王顺着胸口嘶哑着嗓子，冲着山喊道：“赵大壮，该…回…”半声刚出，愣在原地。
孙传奇转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迎着希望的光，一个胖子缓缓向他们走来，他高兴的拍着大腿如见到了自己想念的儿子，高声喊到：“娃儿，回家了！！”
“唉，来了！！”赵大壮憨笑着应答向他们走来。
孙传奇急忙上前，拉住他胖胖的手，黑色墨汁写的“孝”字，红了眼角对着南阳王道：“是他，是他，是他，是娃儿回来了！！”哽咽笑着掉下眼泪，正落在赵大壮的手臂之上，一滴真挚的眼泪，灼烧的赵大壮心中一痛，他好像看到了父亲立在门外等他的身影。
“哭啥子，娃儿回来了”赵大壮擦去孙传奇的眼泪，自信的大步向前走去：“走，回家！！”这气势，别说还真启范。
百十个自己抗起金灿灿的足金孝字，浩浩汤汤向自己的家门走去，孙玉兰担忧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放下床帐，轻咳几声。
“娘，娘，我回来了，你快出来看看……”赵大壮憨笑的脸上笑容如此灿烂，就像向日葵迎着太阳。
“唉，大壮，你娘病了……莫靠近”孙传奇拉住已经进门的赵大壮说道。
“娘……不行，我得看看，如今儿子有钱了，很多很多钱，在不是没用，无能之人，你莫担忧……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赵大壮几步上前拉住床前人的手臂。
身后两人一惊怕露出马脚，孙传奇想阻止，被南阳王拉住轻摇头私语道：“现在他若识破，那在难出梦，只能硬挺了”，床上人轻拍她的大手安抚之时，不着痕迹把手收回帘中，轻咳几声道：“大壮！！”虚弱犹如老妇的声音传出床帘。
“唉，儿子在，儿子在……”赵大壮跪着向前几步，渐渐止住哭声，低着头认真听床上之人的教诲！
“我儿有了出息，为娘替您高兴，我儿啊，真了不起……”孙玉兰犹如老妇的声音在床上娓娓道来：“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
就着一句轻问，赵大壮顿时悲从心来，哭的像个泪人，如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把头磕的更低，更低：“不苦，不苦……”
“以前是娘不好，娘总打你骂你无用，你别怪娘，娘只想你有一技之长，能温饱，有人疼，等娘真百年归土时，也放心！！！咳！咳！”孙玉兰说着说着入了心。
“娘，！！”赵大壮抽噎跪在床边，看着模糊的床上之人，很多儿时记忆想起，跑在爹娘膝下，对他的疼爱也蜜糖般浓郁，愧疚之情越来越重。
“爹娘没本事，不能让你无忧一生，所以总想让你争气，如今你万金在手，你要记得，行善事，莫欺人，银钱在手，不定福祸，无能坐拥金山，不如身藏一技之长，娃儿，保护好自己，好自为之，知道吗？”虚弱无力之声渐渐淡去，床上的孙玉兰好像自己真成了那盼儿成才的老妇，她虽不知他们的情感是怎样的，但是她若是一个母亲，她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如此的，两行清泪落在枕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娘，娘，儿子知错了，知错了！！”亲人病故是他从未想过的，他要银钱何用，他有万金如何，没有他们，他才真是无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家人，亲人，朋友，就连阿猫阿狗的叫声他都觉得是嘲讽他无能的声音，而这一切根源他从没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无能，有没有用心做过一件事，真像娘亲说的一技之长，他没有，他默认了所有人口中的无能，承认了自己就是无能之人，漫天的悔恨像阴天大雨倾斜而下，淹没他多年的抱怨，仇恨，放声痛哭，宣泄自己所有的情绪，他疯一般跑进院中推倒了他梦寐以求的足金“孝”字，一百个同样的自己烟消云散，那个可笑的足金孝字也点点融进他足下的泥土，咆哮道：“我要回家！！”
天空傍晚之景裂开，一阵狂风吹的几人睁不开眼，等几人看清，已经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擦泪而起的赵大壮冲两人一笑道：“玉兰姐这梦境还真是不错，正好我饿了！！”
孙传奇和南阳王两人相视一笑道：“憨货！！”
几人凑了半天，身无分文，赵大壮抱怨道：“早知道那么多金子，拿一块了！！”
“哈哈，你啊！！”孙传奇笑，这孩子有些憨傻，可也正因为他憨傻下的赤诚，才助他走出了梦镜，这就不是憨傻，是他的福气。
南阳王摸着身上东西，想起头上之物，欣然一笑道：“走，找个当铺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