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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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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之感突现,“为何不抬头见我?”三三站在他面前轻问。

    “莫吓到你”王一丁小心退了一步,忐忑抬头,故人已在前,一秒万年长,往事心头过,半语不能言。

    “心有千千结,怨恨有两难,进退不得法,盼君思,得君念,幸事!”碧湖水动,死潭复盘,环绕在冥界之内,三三问道:“故人已来,何如?”

    不会言语,怎么言语,王一丁喜极而泣,失而复得,拍了拍破旧的衣衫,拱手道:“吾王一丁等三三姑娘一百三十三载又三十三天,有请一,愿姑娘原谅我年少负你的情深;有请二……”,话卡在喉咙,他不知该不该自私一些留下她,还是放她自由,送她转生。

    “在不说就没机会了,她万一转生,就会嫁给别人了”荼烁在他耳边提醒。

    他错过百年,等了百年,在没勇气看她披着红盖头成为别人的妻子,缓缓抬头,眼中认真坚定道:“有请二,请三三嫁我为妻,在此相守,从此两不离。”

    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等着她的回答,水气泄去,玉指染污,霞帔残破,双足露骨,不见凝脂肤,湿淋淋乱了发髻,三三露出自己的本相,红了眼道:“你可还愿?”

    原来在相爱的人面前真的会小心翼翼,原来真的在心爱人面前会自卑胆怯,是因为太珍惜吗?还是怕在次失去呢?荼烁想或许只是因为太爱,一点点不确定都被放大,小心翼翼不敢前行,不是之因胆怯,只因太爱。

    “愿意,愿意,只一具白骨,我也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只要是你,什么都愿意!”这是王一丁这上辈子这辈子说出的最动情的话,也是欠她百年迟来的亏欠。

    “大好,大好”荼烁高兴的跳起:“父王你看,你看我做到了!”自己的错处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得到原谅,也第一次以自己之力成全了别人的梦,那种快乐无以言表,自豪之情种进心底。

    “太子这剂良药可药到病除啊?还死吗?”恶婆笑语着问道。

    “药到病除,良方也!!多谢太子再造之恩”王一丁牵着三三跪拜在了荼烁面前,诚心叩首。

    “快起,快起”荼烁扶起两人:“如今冥医有了贤内助,这衣服我就不用再剪了”。

    嬉笑之声传遍冥界,白头翁顺着胡须对荼烁甚是满意,对着冥王道:“老鬼,得其良善之子,你好福气啊!”

    “心有良善有何用?灵元损伤,如何御敌,如何护民,你别忘了这是冥界,不是假慈悲的神恩”冥王自然担忧,自从那日醒来冥医已经告诉他,荼烁灵元受损,怕这一生都无法动武,修到大成,“唉”一声轻叹,作为一个父亲,自己无力而为,这位置又启是仁慈可以能坐的长久的。

    “哦”白头翁重新打量这个发着光的少年,换了话题对冥王道:“不留老夫喝一杯喜酒吗?”

    多年愁怨没想因为自己的儿子化解,冥王开口:“甚好!”,缘法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你本以为万年不会原谅的人在转瞬释怀,你原本记恨的昨天不知道在何时早己经替自己原谅,两个人就这般三言两语又成了好友,好像过往都不曾发生。

    凡人的礼仪成全了两人的情分,红纱帐,大红袍,鸳鸯被,双人枕,黑绸缎,红朱砂,一旨婚书,情牵牵,共鸿蒙,赴白头。

    恶婆展开冥书沙哑宣读:“冥界医者王一丁迎娶三三为妻,得妻者,务珍惜,不可负。三三入冥界,因其功德,命容身之湖为奈何,过奈何,忘尘世,见彼岸,分阴阳,愿两人情牵永世。”比碳墨还黑的冥书,如血红的誓言,签订终生,永存冥府高庙。

    杯盏轻碰,清酒含情,此佳话入冥册,荼烁高兴的合不拢嘴,对低头安静的荼闵道:“一回生,两回熟,等二弟大婚,定要欢庆月余,我会搜罗世间宝贝送给你。”

    “咳,咳”荼闵被茶水呛的脸色通红:“大哥莫要说笑。”

    新人成双,奈河两旁彼岸花开,冥界第一次有了不同的花朵,鲜艳如血,张扬又热烈,第一次感知了湖水清凉,第一次这暗色之地有了星光活色。

    “老鬼,你听过神石吗?”白头翁问道。

    “上古神石,生死人,肉白骨,得长生,掌天下,传的神乎其神,如何不知?”冥王问道。

    “若得此物,荼烁……”白头翁意有所指。

    冥王轻叹:“此物认主不说,多少年了也没半点线索,寻找,谈何容易”。

    “这只是其一”白头翁提起酒杯装作敬酒靠近冥王小声道:“人间大灾之年,必出奇宝,而且神族已经派出人寻找此物,说明神石就要现世。”

    “当真?……”冥王皱着眉,看着高兴的儿子,他自然是想寻得的。

    白头翁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又道:“冥界天选之主,怎么可能会是无用之人,命中各种机缘,福祸相依,大造化也说不定!”

    他的话像点醒了冥王,看向荼烁的眼神多了思虑,为了自己的儿子,这次想试试。

    荼烁起身,拿起酒壶来到白头翁桌前,给他满了酒,回身施礼道:“诚谢白头仙翁成全”。

    少年星眼含笑,这孩子他喜欢的紧,没回话,在自己衣袖中番找东西,大家都好奇抻着脖子望向他,荼烁也是好奇,老顽童的性子跳脱,这又在想什么?

    “嘿,找到了”白头翁拿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说套在他手上,白水晶透明如水滴,好像盛在了戒指里,不晓得晃动间会不会滴落下来,莲花座,蛟龙环,圈在他干净的手指上,荼烁好奇的问:“白头仙翁这是什么?”

    “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头翁手舞足蹈笑的像个孩子:“它沉睡了太久,今日也算得到良主”。

    荼烁摸索着戒指,一点清凉传到他的指尖,像天落的雪花融化,像雨滴停留在荷瓣,好物件他见了多了,只是这小东西让他着实喜欢,好像本就属于他,又好像归属在他。

    冥王盯着他手上的物件,不解看向这个半生和他闹别扭的人,此物他自然是认得的,忐忑开口:“天水泪?”

    “有眼光”白头翁沾沾自喜,头顶的冲天柱都跟着抖了三抖。

    “这就是天水泪?”荼烁兴奋打量自己手上的戒指:“传闻此物是女娲眼角一滴泪,她怜悯苍生,不忍受苦,落下泪珠,才有了此物,只是不是传说已经遗失了吗?怎么在老翁手?”他侃侃而谈,说着戒指的来历。

    “烁儿这都知道?”白头翁问道。

    “嘿”荼烁转着眼指向上座的冥王道:“三千册禁闭也不全是白读的!”

    “哈哈所以说你我有缘呢?不瞒你们说这东西也是老翁我顺来的,本来也不知有什么用,戴在我手上总觉得骚气的很,没想今日还排上用场了,便宜你这小子了”白头翁回答,越看这孩子越让人满意,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眼神无意飘过发呆的荼闵,想起曾经的自己,但愿物尽其用。

    “多谢仙翁”荼烁很是开心。

    “叫什么仙翁,以后叫我老翁就好”白头翁回答。

    “烁儿领命”荼烁重新施礼回答。

    白头仙翁听他的话更是高兴,扶起他道:“不过烁儿要去凡间一趟,去寻一物”。

    “什么物?”荼烁不解问道。

    “神石,你手上戒指会指引你寻得”白头翁回答。

    荼烁转动着手中的戒指,抬起透过烛火观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它会指引?”

    “嗯”白头翁回答,看着他无忧的模样开口道:“找到他,带回”。

    “然后呢?”荼烁追问。

    “呃”白头翁眼珠滴溜直转,揪着自己的冲天辫,想了半天道:“我忘了!哎呀,总之你找找到就是了。”

    荼烁点头说:“好”,不过也是没过多放在心上,本像这种无稽之谈,一个戒指能找到什么?那神石他从恶婆婆口中听过,启是什么人能找到的,况且那是天域宝贝,怎么会落在他这样阴晦之人的手中,看白头翁的样子,说不定是什么记混了,不过能去人间他自然是高兴的,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还能寻找母后的仇人,他的态度落在冥王眼中,他这小心思作为父亲,他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荼烁,你,必须找到,否则……”冥王眼睛转向不做声的荼闵开口道:“荼闵听令!”

    突然被点名的荼闵吓了一跳,忙起身而起,跪在殿下:“臣在。”

    “此去人间,由荼闵协助太子,成,授王爵,败,斩立决”冥王看着跪拜在地的人一字一句宣布。

    “父王,这事和二弟没有关系?”荼烁眼里有些不快,替荼闵争辩,怎么又扯出无辜之人。

    “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冥王回答,看着有些不服气的荼烁道:“心如石,无拘无束,所向披靡而你!”他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又道:“掣肘太多,必受牵制”。

    “臣,领命”荼闵起身,为了让大哥尽力,拿他的命做威胁,他是多不在乎自己这个儿子,此刻他不但成了他眼中的筹码,也成了荼烁的掣肘,自己是该同情自己的不幸还是该庆幸自己的这点价值呢?

    “父王……”荼烁心思转的快,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可怜兮兮的酝酿情绪。

    “唉,头疼,定是喝多了些,快快,扶我回去”冥王扶着额头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

    “唉,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白头翁碎碎念也没想起后来的事情,气愤的一跺脚踩着祥云离开了。

    转眼殿里只剩荼烁荼闵两人,闹洞房的闹洞房去了,喝多的直接睡在了殿上,他转身对荼闵想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怎么安慰,自己一次次害了他,这次竟然更甚。

    荼闵笑的眼睛弯弯道:“我们一定会寻得的,对吗?大哥”。

    “那是自然”荼烁回答,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台阶上讨论去人间要吃的看的玩的。

    夜间,荼闵独自在窗前站了一夜,点点绿莹是他的陪伴,这夜冷的他有些难过,不是早就不该难过了吗?为何还是有一些痛呢?是他太不好,还是他的命本该就这么贱呢?多少个日夜,多少个睡梦,他守着这冰冷的宫殿,冷眼旁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冥王!他的父亲!他的心思无人回应,就连陪在他身旁的草木灰都不知道自己主子心里在想什么,白日里水滢滢的眼和这夜一样空洞。

    冥王踏着夜色悄然进了荼烁的房间,坐在他床前扶着他光洁的额头,一声轻叹。

    “父王在叹什么?”荼烁俏皮睁开自己的眼睛,笑呵呵拉住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问道。

    “没睡吗?”冥王问道。

    “睡了,不过在父王靠近时就醒了”荼烁起靠在床边。

    “警觉性还不错”冥王夸赞,担忧的眼中有了些许满意。

    散落的墨发垂在他深红的睡袍之上,遮住了白日里的少年光泽,他低声道:“灵元受损,若这警觉在不好些,怕那天一命呜呼自己都见不到凶手的。”

    “烁儿,你都知道了?”自己费力想要隐瞒的事情,没想他早已经知道:“是王一丁告诉你的吗?看我不找他算账!”

    荼烁抬头拉着他的手摇头道:“不是,冥医什么都没说,只是灵元破损的是我自己,我自然比谁都更了解,唤不出赤火剑,化不出地狱之火,我猜也猜到了。”他从床上起来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受了重伤,本以为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他一次次在空旷之地练习,练习着曾经最简单的心法毫无进展时,一遍遍换不出赤火剑时,他就明白了,他不是心脉受伤了,伤的是灵元。

    “烁儿”冥王摊开他的掌心,厚厚的老茧到了指尖,小心抚摸着儿子掌心的凹凸不平,心疼的张不开口。

    “父王莫担心,烁儿会把剑练的很好,只要能动,只要烁儿肯下功夫,在普通的剑也会杀敌,将来也定会是父王的第一先锋,父王只要长命百岁的安好,冥界自然是安好的”荼烁安慰自己的父王,他是个不懂事的,每每都让他操心,想来这次自己是受报应了。

    冥王点头,肯定他的努力,顺着荼烁额前的发,他石头般的心因为这个儿子痛了在痛,软了又软,想起自己来意,稳了稳心神:“烁儿此去人间若能找到神石,灵元修复指日可待!”

    “这东西……”荼烁本平复的心,因为父王的话重燃希望又带担忧:“老翁说他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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