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和好如初
美人落泪,最关键是的美人,阿菓越想越委屈,却又要保持着矜持,一颗颗如豆大的晶莹泪水,落在碗中。
她想要控制,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有些时候,人往往就是这样,在吃苦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过后有人提及,甚至是你以为那个根本不可能理解你的人好言提及,那么就会止不住的委屈。
阿菓哭的不能自己,感觉到齐璨在轻拍她的后背以做安抚,不着痕迹的轻躲了一下,但是齐璨却直接将她扣在怀中。
语气中也有了难得一见的柔和:“阿菓,我知道你的委屈。”
阿菓报复性的将眼泪都抹在齐璨身上,又想起在阚林堂的时候,齐璨指着鼻子骂她,冷哼道:“这就不是殿下说我是个恶毒阴险的女子了!”
齐璨勾起嘴角无奈一笑,随后又语重心长道:“是我的不是,那日你说的对,若有人这样对我,只怕她的骨头都被喂了野狗了。”
阿菓都逗笑了,冒出个鼻涕泡来,趁着祈王殿下没瞧见,赶紧蹭到他身上。
既然两人有些冰释前嫌的意味,祈王殿下自然是要留宿的,阿菓虽还有些别扭,却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倒是在净房沐浴时,心里不断想着陆嬷嬷的话,如果齐璨对她有情意,那么今晚会不会……
阿菓赶紧摇了摇头,不行!她自己大病初愈,不能如此。
顺心在一旁伺候着,看着阿菓神态时而凝重,时而抵抗,不由问道:“王妃,怎么了?可是水温有所不妥?”
阿菓摇摇头,心里头既有些期盼,又有些抵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顺心单纯懵懂的眼神,自己倒一下子羞愧了起来。
等从净房出来,就见齐璨已经在小塌上摆好了棋盘,含笑道:“好久不曾与王妃下棋了!”
阿菓不由为自己方才的念头感到脸红,点头笑着应下。
红烛剪影,棋盘上黑白棋子对列而战,一方虎视眈眈,一方进退有余。
阿菓的棋子下的太过雷厉风行,退路都被自己给堵死了,眼看着已经进入了劣势,不由心里更加急切,却不料被黑子反杀击败。
“诶呀!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阿菓把棋子扔回棋盒。
齐璨看着阿菓,收回棋子,淡淡道:“今日你有些心不在焉。”
阿菓被说中心事,也不避讳,反而道:“殿下,不如我们一起说说话儿吧!”
齐璨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阿菓想起罗娘说的话,心里一只痒痒的很,犹豫片刻后问道:“殿下,那天我听罗娘道齐皓之前几个月并没有去清院,可如今又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菓被齐璨平静悠远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毛,又是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在齐璨面前裸露着,什么心思都能被看出来。
齐璨靠坐在软垫上,悠悠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怎么又来问我!”
瞧瞧这人多神,阿菓克制住脸上的惊异,干巴巴的笑道:“这不是心里没谱,想着求个答案吗!”
阿菓心里确实猜测到了几分,齐皓被她那么一刺,自然需要养伤。可如今又到清院里去寻风流快活,一定是那隐疾好了,而且康王府也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
那么很有可能,治好齐皓隐疾的是眼前这位祈王殿下。
齐璨淡淡一笑:“从西北回来后,我便寻到一位专治那种病的神医,不然康王妃不会罢休。”
得到肯定的回答,阿菓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齐璨一把阿菓拉近怀中,闻着传来的阵阵幽香,惬意的眯上眼睛:“不便宜,你身边的丫鬟下手太重,治好了也不会有子嗣。”
阿菓惊讶的捂住嘴,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一层,那岂不是说康王府二夫人肚子里的那个是齐皓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了!
二人沉默半晌,阿菓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齐璨已经闭上了眼睛,清冷如玉得到面庞,只有在此刻才稍微显露出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阿菓轻手轻脚的想要退下来拿个毯子,没想到刚刚一动,就被齐璨握住了手,转头一眼,祈王殿下已经睁开了眼睛。
双眸如星,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阿菓不由一愣,双颊绯红,低下头问道:“是我惊醒殿下了!”
齐璨抚摸着阿菓的手,忽然凑近一根根手指的吻着,阿菓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连脚趾头都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阿菓将视线转移到地面上,若无其事的找话说:“殿下,若是太累了不如就就寝吧!”
话一说出来,阿菓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吗?真是丢死了人了。
齐璨将唇移开,摇摇头:“虽说称病不上朝,每日的事情可真是不少!只不过是一时困倦,无碍!”
阿菓眨眨眼:“为何殿下要称病?似乎从西北回来后,殿下就一直在府上,莫不是朝堂上有什么纷争?”
其实阿菓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之前她去给齐璨送汤药的时候也曾提到了,但之后二人不欢而散,她又大病了一场,心里沤着气,不愿开口。
如今难得有好机会,自然想要祈王殿下为她解惑。
齐璨放开阿菓的手,端起茶盏轻酌了一口,冷冷一笑:“西北赈灾一行,朝堂上众说纷纭,齐晟曾三次上宝华寺祈福降雨,圣上犹决不定,自然是要避一避!”
只这一句阿菓便什么都明白了,西北赈灾有功本该有嘉奖,但是齐晟居然想用祈福降雨这种招术,来抢夺功劳。
她与齐璨一路的西北之行,艰难险阻,却被齐晟这不痛不痒的祈雨所大损功劳,真真是好生不要脸。
阿菓哼声道:“他若真有心求雨,早在灾情发生前便去了,何苦在殿下已经启程后闹这种幺蛾子!”
齐璨摇摇头:“避一避风头也好,下个月是圣上生辰,恐怕你我都要进宫,还是小心为妙!”
夜色深深,两人许久不同塌而眠,阿菓心里未免有些紧张,想说些什么缓解,却见齐璨早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均匀。
翌日,阿菓起了个大早,特意请来陆嬷嬷为她梳妆,主要昨日陆嬷嬷的手艺让阿菓心生拜服。
今个儿是回侯府的日子,自然是要喜庆些,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旁人看出她的病容。
陆嬷嬷在阿菓脸上扑着香粉,眼神瞥了一眼在外间看书的齐璨,虽什么话都没说,但阿菓瞧见了还是红了脸。
妆容打扮精致后,陆嬷嬷还特意将祈王殿下送的那支赤金牡丹宝石发簪别在阿菓头上,又选了一件蜀锦喜鹊登梅的衣裙。
趁的阿菓气色极好,明艳动人,雍容华贵,像是花中牡丹一般,不论喜不喜欢,第一眼见到了就是她。
阿菓有些着急回侯府去见杨氏,便走到齐璨面前,催促道:“殿下,我们出发吗?”
齐璨双眼含笑的看着阿菓,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着…
阿菓看着屋中还有陆嬷嬷,顺心,顺意等人,脸色猛的升起了绯红,配着妆容和衣裳,更加艳丽绮靡。不由挣扎开来,却抵不过男人的手劲儿。
陆嬷嬷将视线撇开,气定神闲的露出一笑。
顺意也不由的红了脸,低下了头,唯有顺心一错不错的盯着他们,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齐璨在纤细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笑道:“走吧!”
说着,便牵着阿菓的手出了门。
王府特制的祥鸾马车行驶在路上,阿菓端正的坐在上面,还在为方才的事儿感到不好意思。
而祈王殿下却像没事儿人一般,悠闲地看书喝茶。
阿菓瞧见他那个样子,就越发觉得是祈王殿下是个厚脸皮,他都不害臊,自己又在这儿想东想西的做什么!
轻咳两声,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殿下,为何这几日都不见冯公公来伺候着?”
齐璨合上书本,盯着阿菓轻笑道:“他得罪了你,我自然要给他点教训!”
阿菓一惊,果然是因着她,祈王殿下才会如此对待冯泉,但又想到冯泉在西北时对她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还是有些心软:“说来冯公公对我也没有真的不敬,他又是跟在殿下身边的老人,还是绕了他吧!”
齐璨一把搂过阿菓的肩膀,闭上眼睛闻着身旁美人传来的淡淡幽香:“阿菓,你要知道。你是祈王妃,有些时候威严要立起来,饶了冯泉一个,以后保不准还会有下一个。”
这话说的阿菓心里一暖,齐璨这是在帮她在府中立足,纵然那些下人对阿菓不敢不从,但仍有些心口不一的。
拿冯泉做筏子,也会让众人知道齐璨对她的重视,无疑是在告诉众人,得罪了王妃,连王爷身边的人都不能幸免。
阿菓不由回握住祈王殿下的手,真心诚意道:“多谢殿下为我考虑,不如把冯泉交给我,我一定能让冯公公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