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同去西北
阿菓埋着头不敢再看齐璨的神色，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连这种事儿都能知道，可见祁王殿下的心智手段。
只能结结巴巴道：“我我…殿下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当时我羞愤交加，恨不得一剑杀了齐皓，可我也知道他若一死，会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所以就…”
齐璨放开了阿菓的肩膀，看着窗外的暮色：“你可知，康王府世子齐凡是第一任康王妃所生，如今的康王妃不过是续弦，只生了齐皓一个儿子！”
阿菓震惊的摇摇头，其实并不是阿菓的消息不灵通，而是此事太过久远。
当年第一任康王妃生齐凡时难产，便撒手人寰！娘家人不愿让外孙将来受继母白眼，在康王妃死后不到三个月，就让家中已经定亲的嫡次女嫁到了康王府。
也就是如今的康王妃！
齐璨转过身，波澜不惊：“康王妃对她亲姐的遗孤疼爱有加，但终究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齐皓被废，康王妃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早在齐璨说到康王妃是续弦后，阿菓就猜想到了！
即便慌乱，也迅速冷静下来，她明白齐璨一定是有了法子，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桩旧事：“殿下，可有法子避开他们？”
齐璨看着阿菓衣袖中紧握的拳头，知道她并不如脸上那般平静，撇开眼睛：“今日圣上独留我议事，明日圣旨就会颁布由我去西北赈灾！”
阿菓愣愣的看着他，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可置信道：“殿下，是要我也一同去？”
齐璨嘴角勾起几分弧度，点点头。
阿菓又惊又喜，如今不仅可以躲过康王妃的锋芒，还能与齐璨独处，却又有些疑虑：“殿下，我身为女子陪您一同赈灾，是不是不妥？”
齐璨淡淡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说着，便大步踏出了枫林苑。
当夜阿菓便急匆匆的收拾行李，顺意将十几个小瓷瓶装进行李中：“王妃，这次出行急促，来不及多做准备。这里面头都是些药丸子，若是头疼脑热的，能救救急！”
顺心则慢吞吞地将装有艾草的牛皮纸递给顺意，吞吞吐吐道：“王妃，西北既然有灾民，也免不了有时疫。到了那儿，您可得多烧些艾草祛毒！”
末了，又心疼道：“我们真的不能跟王妃用去吗？那里不安全，若是我们在起码能护着您。”
阿菓也是一声叹息，齐璨带着她出去已经是冒着风险了！若顺心和顺意跟着她走，那王府怎么办？旁人来问又怎么办？她们两个还得帮着打掩护呢！
“下次，下次一定带着你们！咱们在康王府一时爽快，可落在康王妃的眼里，怕是结下了死仇！殿下这次去西北，府中剩我一人，着实有风险！”
顺意走过来，拉着顺意的手，故意说些俏皮话：“听说西北的有胡人和咱们汉人生的孩子，长得漂亮极了！还有她们胡人的衣裳，也美得很，王妃这回可不能白去，要给我们带些特产回来，不然别说顺心，连我也要闹一闹的！”
阿菓点点头，面对这次的西北之行，其实她也期待得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大地大，非要出去走走，才不枉此生！
翌日，圣旨果然下来了，泰昌帝命齐璨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冯泉公公一大早就来到枫林苑，说奉祁王殿下的命，来给王妃送东西！
阿菓正收拾着行李，听见齐璨有东西给她，忙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件深蓝云纹的内侍服装！
冯泉笑道：“殿下说了，此去赈灾多有不便，只能委屈王妃扮作内侍，贴身待在殿下身边，才得保护王妃的安全！”
阿菓点点头，齐璨的法子很是周全，又想到祁王殿下昨日离去后，气没气她的胆大妄为，便示意顺心拿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冯泉。
冯泉连连推脱，烧了于德泉宅子，废了齐皓命根子的女人，他可不敢惹，更怕没命收这银子！
阿菓笑道：“公公不必客气，昨日殿下走的匆忙，也不知现下如何？”
冯泉松了口气，原是找他打听，半推半就收下银票后，才开口道：“王妃别急，殿下既然都能瞒着众人带您去西北了！再气能气到哪儿去！”
这位王妃出手实在大方，冯泉虽对她怕，却也敬！毕竟他长久跟在祁王殿下身边，还没见过王爷这么纵着一个人。
也想着卖个好，低声道：“王妃，说句实话！西北之行没有几个月是回不来的！您跟在王爷身边，日日相处着。难不成不比在这枫林苑中好吗？”
在枫林苑中祁王殿下一个月才来几次，有时候用完膳却也不留宿！但去了西北可就两人独处了…
阿菓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就算齐璨还生着她的气，她也能趁着这趟出行，好好赔不是，顺便培养感情！
冯泉又对着阿菓道：“王爷的意思是您身边的几个丫鬟不能带，除了京城后，对外就说您染了病，得去京郊的庄子静养！”
阿菓又让顺心拿出五十两给冯泉：“这个是自然！那武安侯府那边…”
冯泉乐得合不拢嘴：“您放心！王爷都替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等冯泉走了，陆嬷嬷拿着一小包袱的东西前来，打开一看全都是鎏金铜制小盒子。
陆嬷嬷语重心长道：“王妃，这里的东西够您用三四个月了！里面镶嵌绿松石的盒子是神女玉容膏！这次机会不易，王妃一定把握好！”
这神女玉容膏是陆家祖传秘方中最繁碎最难制成的！陆家唯一的那位前朝皇后，初进宫时并不得宠，钻研几年又配合着陆家的秘方，才研制出此方！
后来，便是用此方独获盛宠，一举被封为皇后！
看着陆嬷嬷眼下的乌青，阿菓知道这定是陆嬷嬷紧赶慢赶连夜做出来的神女玉容膏。
“嬷嬷放心！我都明白！您年岁大些，经验老道，我走之后。枫林苑这几个丫鬟便交给您了！”
陆嬷嬷点点头：“王妃，必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临走前，阿菓将写给灵智师太的信交给顺意，叮嘱道：“算算日子，大亮叔也该送回师傅的回信了！到时候，你记得把这封信送到侯府！要千万小心，别被旁人发现端倪！”
顺意坚定道：“王妃放心！此去一路保重！”
阿菓换身那件内侍服，没想到意外的合身，心里头纳闷，却见时间来不及了，便也没深想，急匆匆的赶往阚林堂。
齐璨一身墨色长袍，看见阿菓弯着腰，埋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生怕被人发现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嘴角勾起。
直到阿菓到了跟前，才淡淡道：“走吧！”并伸出右手。
阿菓学着记忆里内侍公公的模样，伸出左臂让齐璨的手搭在上面，又压低了嗓子道：“是！殿下！”
冯泉在身后看着，不禁有些纳闷。祁王殿下从不用内侍搀扶，总是背着手走在最前方，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王府外，马车已经备好，周遭还有两列穿着铁甲，腰挂大刀的禁军。
阿菓怕被人瞧见，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低着头。
齐璨一步跨上马车，却瞧着阿菓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无奈道：“上来！”
阿菓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齐璨朝她伸出的手，想也不想的拉住上了车！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前行。阿菓这才低声道：“殿下，您方才拉着我上马车…没事吗？旁人瞧见了，会不会猜测…”
齐璨翻着书，头也不抬：“没人敢乱说！”
阿菓却有些不信，那些人可是禁军阿！圣上的人，万一哪个回来打小报告，那就全完了！
齐璨偏头，看阿菓穿上这内侍服更显得她唇红齿白，轻咬嘴唇，显得一副苦恼的模样。
便放下书，解释道：“圣上从禁军营中拨出这些人来护卫这次西北之行的粮食，等回来之后，他们会归到王府府兵中去！”
岂不是说这些人是齐璨的？阿菓这才放下了心：“那就好！我怕旁人说殿下的闲话儿嘛！”
齐璨笑道：“嗯！你这模样确实容易招闲话。”
阿菓瞧着齐璨并不像生她气的模样，还能跟她说笑！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有意逗他开心，便道：“我也不想的，换完衣裳瞧着实在不成样子，都想着去园子里挖些土抹在脸上。”
齐璨：“哦？那怎么没抹呢？”
阿菓笑道：“顺心说那土都是施过肥的！”
齐璨被逗笑，正想说些什么。忽听其中一名禁军禀告：“王爷，到城外了！”
马车停住，齐璨拍了拍阿菓的手，下了车！
透过车窗的缝隙，阿菓瞧见成百上千托着粮草的马车聚集一团，齐璨正跟领头的人说些什么。
瞧来瞧去，却没瞅见护送的大军，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齐璨安排妥当后，再回马车，阿菓便急忙低声道：“殿下，押送粮食至少得需百人的军队，方才我怎么没瞧见！”
齐璨倒是有些无所谓：“没有军队！”
阿菓不可思议道：“难不成只有外面的几十禁军？可是…可是此去赈灾，必定危险重重！说不定还会有灾民暴动，抢夺粮食，怎么会没有军队呢！”
自古以来，粮食都是重中之中！不管是前线所需的粮草，还是赈灾的粮食，都怕途中出现意外，是以用军队来护送！
齐璨盯着手中书，缓缓道：“有人捣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