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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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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菓顾不得双腿疼痛,开口道:“那那位夫人事后没有查探吗?”

    灵智师太点点头,轻咳一声:“那位夫人家世显赫,纵使姨娘做的再为隐蔽,也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夫人心中恨极,只想慢慢折磨她,故没有揭穿。

    夫人病愈后,先是效仿姨娘的手段,将她的一双子女,下了慢性毒药。又依仗娘家哥哥设计姨娘在外的家人,抓捕入狱。最后姨娘的儿女双双夭折,家人也被流放,她受了刺激,便疯了。”

    阿菓听完,被摄的说不话来,寒意紧紧包裹住身上。以往在岭南,不过是王二娘撒泼耍浑,大家都看热闹罢了。

    却没想到,岭南以外,都是些勾心斗角,直逼人命的天地。

    灵智师太轻嘲一声:“我看你爹娘都像是大户出身,若有一天你们离开此地,那便处处都是修罗场,你此时被吓到,也好过你将来被算计。”

    接着,斟满一杯茶水,问道:“你知道这位夫人,最大的福运是什么吗?”

    阿菓皱着眉,摇了摇头。腹中孩子被害,终生不能有孕,如此凄惨。还有什么运气可言。

    “她最大的运气,便是她娘家显赫,手握权力。若不是如此,她这辈子别说报仇,被人害死也不一定呐!”灵智师太一字一句说道。

    阿菓一时百感交集,世上莫过于父母至亲为子女用心良苦。

    心中渐渐明了爹娘同意她拜灵智师太的用意,没有手段顾全自己,便会亲者痛仇者快。更有甚者,害了全家。

    激起一份好胜,亲人是唯一的底线。阿菓咬着将腿抬的更高。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书,似要刻在脑子里。

    日落西山,天边渐渐渲染色彩眩目。水月庵中传来一阵阵钟声,肃穆悠扬,回荡山间。

    灵智师太抬眸:“好了!你回房在书桌上写一页大字,便回家用饭吧!明日再来!”

    村落亮起烛光,家家都是用饭的时候。阿菓一瘸一拐跑到家门。

    杨氏站在门口迎接,焦急问道:“腿怎么了?是不是磕碰了?”

    阿菓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

    到了饭厅,阿菓小心翼翼的掏出怀里的纸张,递给陈延卿。

    打开一看,字迹有力,沉稳大气。

    陈延卿点点头:“不错!比之前的字好上很多。”

    杨氏等人纷纷围看,皆是称赞。

    阿菓笑开了花,挠挠头:“师父让我绑上沙包在墙上写字,后来卸了沙包,就感觉手轻巧了许多,腕间也能使上力气。”

    初写完这张字,阿菓内心也惊喜。忘却了一天的劳累,仿佛又离梦中的京城又近了一步。

    杨氏既心疼阿菓,却又引以为豪。因着今日陈淑琴走了,两个大喜事儿。笑的合不拢嘴。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晚膳。

    日子一天天过,像水流般匆匆不复返。转眼又过了一个月,阿菓每日卯足了劲儿跟灵智师太进学,再也不喊苦喊累。

    八月初,天刚微微亮,透着几分朦胧。阿菓嘴里叼着包子,挎着竹篮,静悄悄的出了门,直奔后山。

    这一月内,阿菓上半晌抄书练字,下半晌拉筋背书。日子越久,越是得了趣味。

    昨日灵智师太考教阿菓,一本医书竟背全了七七八八。

    灵智师太竟难得称赞了一句,安排今日去后山采药,识药。

    阿菓得了夸赞,又可以去山上放放风,差点开心的蹦起来,天不亮就出了门。

    见着灵智师太,也没了往日的惧怕,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亲密不少。

    行了礼,掏出一个油纸袋,递给灵智师太,里面是素包子。

    摸着温热的包子,灵智师太清冷的双眸闪过一丝温情。

    到了山谷中,阿菓眼尖,瞅见一株叶片为广卵状,叶鞘披针形的植物,飞快的奔去。

    拿出棒槌针,小心翼翼地拨离泥土。暖风吹拂脸上的汗水,阿菓却兴奋不已,见终于露出原型,捧在手上大喊:“师父,我采到了‘孩儿参’。”

    灵智师太瞥了一眼,淡淡道:“不够仔细,还有些细小的根须留在土中。”

    阿菓撇撇嘴,将‘孩儿参’包好放进竹篮。又凭着医书上的记载,寻别的去了。

    灵智师太登上高处,望着山下流水,树木林立,任风吹散衣袍,好似天地唯有独身。

    往事慢慢浮上心头深深呼了一口。掏出一张白纸,捡起猎户过夜遗留下的碳木,描绘起来。

    不知过了几许,阿菓满头大汗,兴高采烈地挎着堆满药材的竹篮,跑到灵智师太身边。

    咧着嘴,正要一一详说,却看见了地上的那幅画。

    画上没有色彩点缀,群山连绵,水流湍急,真真是极像。空中一只形单影只的孤雁,黑与白的对比,显得落寞悲伤。

    阿菓胸口忽然闷闷地,不由降低声量:“师父,这画儿看的人好难过!”

    灵智师太低下头,掩饰眼中的伤感悲凉:“是吗?琴棋书画,只要熟练掌握了基本功,剩下的意境便是心境。你悲,琴音也悲,你笑,画也灵动。自古以来,多少大家,都是以情注技。其余地,便都是些熟能生巧罢了!”

    说着,便拿起仅存的木屑,在画纸上钩勒出一条蹦出水面的鱼。整幅画瞬然变得充满生机。

    阿菓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捂住嘴巴。一副崇拜惊异的神色。

    灵智师太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挎开步子:“走吧!回去看看你都采了些什么药材”

    玉林城

    书院内,陈振麟倒了三杯茶水,分别递给几位长辈。

    正襟危坐,压低声量道:“圣上身边的实章公公到了云州,果然发现了齐璨。得了消息,圣上下旨,齐璨承袭廉王一脉,封为郡王,回京册封。”

    洪老点点头:“嗯,一切都在计划中!”

    陈振麟接着道:“从平州得来的消息,半月前齐璨他们一行人路过平洲。有不少人盯着他们,据说躲过了几次暗算。整队人马甚少休息,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怕是这几日就要到了。”

    陈延卿抚着茶盖,面色不改:“这是圣上亲自指派的左右卫,他们不敢明着下手。只能走些歪门邪道,不足挂齿!你姑姑那边呢?”

    “姑姑那边也是前几日到京城,现在还探听不出什么。”陈振麟恭敬回话,又忽地想起些什么:“不过,贺州那边近几月内,横空出现了一群山匪。占山为王。起初只有十几人,后来演变成几千人。人多势众,官府拿他们也无可奈何。”

    陈延卿神色一变,训斥道:“为何不早说?”

    陈振麟觉得有些冤枉,忙解释:“贺州虽也在岭南,可离着玉林城也有几百里地。那群山匪并不曾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只挑过路的富人家下手,抢了银钱粮食就把人放走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李道长,扶着花白的长须,笑了笑:“老夫大半生,还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土匪。”

    陈延卿直觉这帮土匪并不简单,让陈振麟吩咐下去,紧盯这帮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果不其然,半月后陈延卿收到国公府的密信。朝廷派了三品平寇将军方仲何,前来岭南贺州缴匪。让陈延卿不要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陈延卿自然明白,方仲何与自己有故交。而且据这些天的观察,贺州山匪并不一般,这个功应该比其他人想象的还要大。

    长望村中,

    阿菓双耳挂着苍耳子做的耳坠,满身不自在,却也不敢乱动。

    杨氏则在一旁乐不可支,满心佩服:“灵智师太可真是令人敬佩阿,这么巧的法子都能想出来,把你交到她手里,我太放心了!”

    阿菓撇撇嘴,原是灵智师太为了她的仪态,特意将苍耳子做成耳挂,以此约束。但凡动作幅度过大,苍耳周身的尖刺便会碰到脸颊,引起一阵刺痛。

    使得阿菓做些什么都不由得小心翼翼,行为举止比往日更佳端庄。

    陈延卿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心中沉思。但对于此功,他势在必得,非立不可。

    十月份的岭南,不比北方寒冷干燥。这里四季常青,变化并不明显,平常百姓只需加件单衣便可过冬。

    方仲何将两千大军分散开来,乔装打扮成百姓,分批进入贺州城。

    夜幕低垂,方仲何独带着十几名将士,打扮成农户,拖着麻袋,缓缓走在山路上。

    却见前方安静异常,半个行人也没有。心中隐隐不安。

    山上骤然出现一片火光,将漆黑的天际照亮。一群绿林大汉,凶神恶煞的高喊袭来。

    方仲何心下一沉,暗骂:娘的,中计了。随后眼疾手快地从麻袋里掏出兵器,大喊:“大家小心!他们有备而来。”

    十几人被团团围住,明显力不从心。看着身旁的将士一一倒下,方仲何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只怕就要殒命再此。

    方仲何杀红了眼,举起长剑就打算同归于尽。

    一阵马蹄声,由远即近。震的地面微微颤抖,为首之人蒙着黑布,手执红缨□□,左右开弓,杀出一条路。单手将方仲何提上马背,飞驰而去。

    待飞奔几公里后,马蹄声止住。方仲何捂着伤口,下马叩谢:“方某多谢好汉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陈延卿拉下面罩,方仲何露出惊异之色:“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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