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都不是爱的对手,除了爱
做菜的重任就交给顾子阳和苏小陌，顾子阳根据烹饪书上的步骤不紧不慢的煮菜。天赋异禀第一次下厨的顾子阳竟然做出一桌美味的佳肴，让只能在一旁打下手的苏小陌自愧不如。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赖月京抚着涨圆的肚子摊在沙发上，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顾子阳，以后谁做你老婆肯定很幸福。” 乐珊珊暧昧地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人，说这话时还一脸意味深长地笑看着苏小陌。
不可否认，苏小陌很是自豪，这比夸自己还开心，她喜欢的男孩，如此的优秀，她一直都知道。她也乐于被别人所知晓。你可以说这是炫耀，谁还没有那么一点虚荣心呢。
乐珊珊看到苏小陌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瞌着双眼作挺尸状的电灯泡，不得不走过去踢了踢赖月京身下的沙发，“走，洗碗去。”
秉持“君子远离庖”的赖月京，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乖乖跟着乐珊珊去厨房洗碗。
客厅里一片安静，顾子阳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看苏小陌不为所动的样子，顾子阳叹了一口气， “坐过来！”
苏小陌不遑多想，条件反射就听他的话，坐在了他身边。
“想什么呢”饭后她就一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样子。
苏小陌抬头看着在厨房与赖月京吵闹的乐珊珊，说出了自己的不安：“听说陈灏燃要去加拿大一年。”
“嗯”顾子阳换了一个姿势，“顾晴的病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她这次是冒着生命危险回国，国内外的专家都对她的病束手无策。听说加拿大有一位心脏权威专家，顾晴的家人早就在劝她去加拿大接受治疗，放手一搏，她却因为陈灏燃一再的拖延。”
“顾晴的病很严重了吗”一说到顾晴，苏小陌脑海里就闪过那张苍白的小脸。如花一般的年纪，没有一点朝气，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与病魔作斗争。“不是可以做心脏移植手术吗”
“之前就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听说手术十分成功，谁也没想到好景不长，她的身体对移植后的心脏产生了慢性排斥手术。如今她的心脏功能日渐衰竭，以目前的医学水平来看，还没有相应的办法可以医治。”
她还那么年轻，却不能确定属于自己的未来还有多久。
“心脏移植手术可以延长患有严重心脏病人的生命，却无法根治，大约有80％的病人可以在术后存活两年，当然如果排斥反应得以控制的话，可以存活10年以上。”
“不是说加拿大有这方面的专家吗？那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苏小陌早已摒弃其它的念想。生命太沉重了，什么东西与生命相比较，都显得无足轻重。
“傻瓜！”顾子阳看到苏小陌眼里满是担忧，把她攥着的小手轻轻拨开，“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然你以为顾晴为何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从国外回来，陈灏燃又是为什么会力排众议去加拿大陪她。”
苏小陌抿紧小嘴低声絮语：“只能陪她走过生命的最后阶段吗？之前我还奇怪乐珊珊这时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原来她早就明白。”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白头到老。”苏小陌抬起低垂的头橘黄的灯光映照在忧伤的侧脸上，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顾子阳一把将苏小陌搂入怀里，一副笃定的口吻：“所以我们要珍惜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因为谁都无法预料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变数，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把握眼下的每分每秒。”
“嗯！”苏小陌展露笑颜地点头。
“小陌陌，我今天下午打理卫生的时候发现后院的景色很美，竟然没有杂草更惊喜的是有摇椅耶，摇椅！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乐珊珊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人未到客厅，声音就传到客厅里。
客厅里温情的气氛被打破，苏小陌看着顾子阳，顾子阳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手中柔软的小脸，揉了揉扭曲成一团的小脸，得到苏小陌嗔怪的眼神后，恋恋不舍地垂下双手， “去吧，注意安全，别走远了。”
这边都是独栋独院的别墅区，晚上虽然人少，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苏小陌起身，回首，眸光流转，微微发窘地抗议：“别把我当小孩哄。”
顾子阳闻言，大笑不止，引起乐珊珊和赖月京围观，两人异口同声：“怎么啦？”
“你敢说！”苏小陌威胁顾子阳，不过就她那软糯的音色实在是没有震慑效果。
“好！好！我不说。”顾子阳配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伏。
“你们去玩吧，老三，陪我来下棋。”自从被乐珊珊嘲笑过之后，赖月京就不许他的发小叫他名字和外号，直接叫他的排行——老三，顾子阳从小就这么称他，一下子改口还真是拗口。
“你就是为了在我这里寻找成就感吧！”下棋什么的，他从来就没赢过顾子阳。
“你知道就好。”顾子阳抱着双臂，指挥赖月京把象棋找出来。
正当赖月京被顾子阳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的时候，一声惨叫把两人吓得直接在沙发上弹起来。
赖月京颤着声音，“是乐珊珊的声音。”
等顾子阳和赖月京跑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俩人互相抱着头大声哭泣，看到她们相安无恙，顾子阳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跑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每秒都过的如此艰难，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幸好赖月京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顾子阳喘着粗气，一把将苏小陌搂入怀里，久久不能平复，任她在怀里拽着他的衣服哭得歇斯底里。只有把她揽入怀里，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待两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赖月京才来得及询问情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乐珊珊哭得花容失色，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思绪也是混混沌沌的，全身发颤，紧拽着赖月京的手肘，话语间也是断断续续的，“我……我们看见……吸……吸血鬼了。”
赖月京闻言，不知所以，什么玩意？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再怎么逼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把她们带到客厅。
“腿软。”苏小陌窘迫的倚在顾子阳身上，奈何双腿软绵无力，顾子阳闻言一把将她公主抱抱在怀里。
直到把热茶握在手里，苏小陌和乐珊珊才回神。
“我们真的看到吸血鬼了。”乐珊珊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
苏小陌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以此来证明乐珊珊没有开玩笑。
顾子阳瞥着眉，眸光微敛，吸血鬼只有在小说和电影情节里才会有的生物，但是这些都是虚构的，可是看她们吓得不轻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的是吸血鬼！真的！面目狰狞，青牙獠面，太恐怖，太吓人了！”乐珊珊不停搓着竖立在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走！我们去看一下是何方妖魔鬼怪，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顾子阳不信世上有吸血鬼一说，拿起手电筒就欲起身要一探究竟。
“不要了吧。”乐珊珊可不愿再故地重游。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顾子阳说着把手上的另一个手电筒递给赖月京。
乐珊珊闻言，下意识地去看苏小陌，希望苏小陌可以留下来陪自己，却看到苏小陌已经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上起身，主动依偎在顾子阳身旁，两人旁若无人的手牵着手。
乐珊珊看到好友已经倒戈，环视一圈阴森森的别墅，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寒而栗，只好认命的跟上大部队。
赖月京看到乐珊珊毫不掩饰的恐惧，主动把乐珊珊拉到手边，霸道十足，“拉着我的衣服。”
乐珊珊乖乖拉着赖月京的衣角，感激地看着这个永远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吧。
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子里，把气氛映衬得越发阴森。
“奇怪。”顾子阳出言。
“怎……怎么了”苏小陌颤颤巍巍下意识问道。
“这间别墅已经一年多无人问津，花园里怎么会没有杂草，这些花也像是有人精心照料的痕迹。”
“不会吧真的闹鬼!”顾子阳毫无起伏的语调更是让乐珊珊感到背后阴风阵阵。
“乐珊珊，你别老往那方面想，自己吓自己，顾子阳的意思是说这里到处都是人为的痕迹，那些神鬼不会做出这么接人气的举动。”苏小陌摒弃了恐惧，听到顾子阳冷静沉着的分析，难道真的是她们过于疑神疑鬼，完全就是自己在吓自己？可刚刚恐怖的一幕是她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大家都跟着顾子阳站在别院的门前立定。
“你们在这等我。”顾子阳欲松开苏小陌的手，苏小陌却紧紧攥着他的手。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清冷的灯光下那双黑眸清亮逼人，眸光流转间，让顾子阳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把手上温热的体温传递给手中冰凉的小手，顾子阳握着苏小陌的手，拾梯而上。
顾子阳中指微曲，轻轻敲门三下，见无人应答，看到一尘不染的门面，再次出言询问：“请问里面有人吗”
四人在门口伫立了一分钟之后，未曾听到房内有动静，相互看了一眼，以顾子阳为代表决定推门而入。
顾子阳再次扬声“不好意思，叨扰了。”
正当顾子阳要去推门的时候，门被人从内打开，尽管苏小陌做好了打算，心还是漏跳了一拍。自己的嘴被一双柔软的手给捂住，而她自己的手比她的嘴更快，捂在了岳珊珊的嘴上，堪堪将她的尖叫声堵住。
四目相对她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一道沙哑的男声说道：“可以麻烦你们别用任何照明的东西吗”
大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还是依言把灯关了。
男人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请等我一下，我会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在大家的点头示意下，男人转身进屋，低下身子，低声细语地对着一个人在说话，在淡淡月光的照映下，苏小陌隐约可见一个女人的模样。
男人把女人安排妥当，留下一句：“我等下就回来，你先睡。”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男人见大家都面面相觑等着他的解释，他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笑笑。
“刚刚不好意思，吓到两位姑娘了。”男人讪讪地说。
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的男人，双鬓白发，满脸的疲惫，双眼低垂着，无人知晓他此刻的情绪。
“请喝茶”苏小陌倒了一杯热茶放至男人面前。
“谢谢。”男人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在座的人，正襟危坐看着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误以为他们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赶忙站起来，弓着背不停地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没有办法才会住进你们这里的，真的很抱歉，不过你们的东西我们真的没有动，我们明天就搬走。”
“你别紧张，我们是这家主人的朋友，和你们一样，我们都是来借宿的。”看出男人的惶恐不安，顾子阳适时的解释他们的身份。
“哦。”男人听完松了一口气。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省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两个人背井离乡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这又是为何，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男人听到他们话语间全然不是高干子弟的目中无人，而是一脸关怀的问及自己的情况，男人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戒备。
“刚刚吓到你们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婆娘，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是出来私奔的。”说这话时男人脸上竟还带有若隐若现的羞涩。
乐珊珊瞥了瞥眉，心直口快地问出自己的疑惑：“可是，你老婆……”
男人对乐珊珊的唐突不以为然，“她得了一种怪病。发病的状况就是这般面目。”
大家都静默，良久之后，顾子阳打破了静谧的氛围，：“可以和我们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我还是不说了，你们不会想要听的，还是别吓着你们好了。”男人一口回绝。
“你说说看吧 ，反正我们也睡不着。”经此一吓，乐珊珊是毫无睡意。
赖月京一向是以乐珊珊马首是瞻，此时也是不例外，“大家萍水相逢本就是缘分，今天就让我们促膝长谈，明天就各奔东西，你的秘密还是你的秘密，今晚我们可以做你的听众，所以你可以向我们倾诉你们的故事。”
“我怕你们会觉得无聊。”
“不会不会！”乐珊珊连连摇头。
在大家的鼓励下，男人终于开始松口，“我和我婆娘是一个村的，当时她可漂亮了，还是我们村的一枝花，打小就有一群男生围着她转，她却连一个都看不上。那是我也喜欢她，却不敢靠近她，只能在她上下学的时候一路尾随她，一直到高中毕业，我本以为她是不知道的，她却心知肚明。后来我们在一起，我也曾问过她为什么会在那么多追求者中选上我？她反问我‘那么多人都中途放弃了，你怎么还在坚持？’”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一段美好的爱情，男人说这话的时，毫无血色的脸色却泛着腼腆的红晕，嘴角噙着笑，似深陷于回忆中无法自拔。
没有人舍得去打扰他，谁都不忍心，如果眼下是幸福的，谁还会在缅怀过去时，迷恋地无法自拔。
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得搓着手，“对不起。”看到大家会心一笑，释怀地继续说下去：“本来我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下去，结婚没多久，她就被查出患上了卟啉病。”
卟啉症？这是什么病啊？闻所未闻，大家只有面面相觑。
看到大家一脸迷茫的样子，顾子阳若有所思，思忖一会儿，不紧不慢地道来：“卟啉症患者其实就是人们口中吸血鬼的原型，因此人们又称这种病为吸血鬼症。身患这种病症的患者惧怕阳光，在阳光下暴露会令他们的皮肤发生溃烂。其实卟啉在黑暗中是无害的，但是对光却很敏感，一旦见光，被紫外线激活，卟啉就会转化为一种‘嗜肉’毒素，同时发出荧光，因为卟啉多聚集在人体的皮肤、骨骼、牙齿上，所以在灯光下整个人自然就亮起来。”
“啊，这么恐怖！”乐珊珊捂着小嘴，皱着一张小脸，“那他们不是永远不能见光？”
“恩，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是呈良性的，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一旦接触到阳光就会转化成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
苏小陌脑补了一下在电视里吸血鬼的形象，和卟啉病患者的症状如出一辙，“电影《刀锋战士》里面，可以用蒜汁对付吸血鬼，难道大蒜也是卟啉的克星？”
“这也是吸血鬼和卟啉症患者相同的地方，他们对大蒜可谓是深恶痛绝。大蒜中的某些化学物质会恶化他们的病情，带来疼痛从而加深病情。”
“那他们岂不是一直不能见光？”
“恩，所以这里所有的窗户都有厚实的窗帘遮住。”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乐珊珊一言道破。
男人无奈地苦笑道：“她也是如此想的，曾经那么漂亮的她，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在村上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还会遭到别人的追赶。家里人也劝我和她离婚，无奈之下，我只好带她来到c城，这里是我向她求婚的地方，她想在这里度下余生。”
“我在这边做安保，刚开始在外面租了房子，后来知道这栋别墅无人居住，我就把她偷偷藏在这里，一来是省了租房的钱，二来也是方便我时时刻刻能照顾她。不过你们放心，我们没有动里面的东西，我们平常就在这个车库里活动。这我可以保证的！”
“嗯，谢谢你们，这里的花和鱼塘你们都照顾的很好，我替我朋友谢谢你们！”顾子阳真诚的道歉。
“嘿嘿，我婆娘很勤快的，天气适合的情况下，我会陪她在院子里忙活。这么多年，她承受的压力比我还要大，心里承受不了这般落差，也曾多次轻生，是我，是我太自私了，硬是要把她留在我身边。”男人垂着头，双手插在发间，痛苦地喃喃低语。
没有人再说话，这个故事让他们肃然起敬，一个男人不在乎你的面目狰狞，惨不忍睹，一心一意为你即使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不愿松开你的手，于无数个日夜里在暗无天日的痛苦里，做你唯一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
夜深，四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干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你怎么对卟啉这么生僻的词这么了解？”苏小陌提出自己的疑惑。
顾子阳把玩着苏小陌的头发，想起了太平洋彼岸的某人，“我有一个发小，他从小就对吸血鬼嗜爱成魔，托他的福，我也对吸血鬼、卟啉症也有一些研究。”
从陈灝燃到这对夫妇，苏小陌心里一阵失落，相爱的人怎么就不能相守一辈子。爱情是脆弱的，在病魔面前不堪一击，同时爱情也是无比坚固的，在任何挫折面前，也无法动摇那颗执拗的心。
顾子阳把苏小陌的情绪尽收眼底，心疼她的敏感，“这世间，不是事事都能尽人意的，也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有人不能白头到老，才会有人在现实安稳中学会珍惜。就是这种反差才会让拥有的人更加懂得珍惜。”
“说是这样说没错，但还是为爱情的脆弱不堪而惋惜。”
“傻瓜。”顾子阳宠溺地刮了刮苏小陌的鼻子，“现实中相扶一生、白头到老不是爱情永恒表现的唯一形式。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即使他们不在同一个平行空间，只要心中有爱，那这份爱情就是永恒，你要相信，除了爱以外，任何东西都不是爱的对手。”
“除了爱以外，任何东西都不是爱的对手。”苏小陌呢喃着顾子阳的话。顾子阳的豁达是她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临走之前，顾子阳把别墅的情况对好友讲明，和好友一番商榷后，顾子阳把大门的钥匙交给男人，“以后你们就安心住在这里吧，我朋友也说这里荒着也是荒着，你们住在这里反而有一些生气，他想拜托你帮他打理一下这里的花草，每月他还会定期支付一定的工资给你。”
顾子阳把手里的纸展开，放在男人的手里，“这是他的联系电话，关于细节问题到时你可以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
男人忙忙不迭地说：“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们！”
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好几个小时，为了能在离开之前尽情挥霍一下，大家在赖月京的带领下来到一家高级餐厅。
因为时间很是充足，这是大家这两天以来吃得最惬意的一顿，想到今晚就可以吃到家里的饭菜，这几天的不快都不算什么。
“吃好了吗？”乐珊珊站起来正欲去柜台付账，一摸衣兜，身形僵住。
苏小陌看到来学校哭丧着脸，不安地问道：“珊珊，怎么了？”
“怎么办？钱包我落在别墅里了。”乐珊珊都快哭出来了，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水都会塞牙缝。
顾子阳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更别说是喜怒形于色的赖月京，“乐珊珊啊，乐珊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我真是服死你了！”
“对不起嘛!”乐珊珊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赖月京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她也没有反驳。
餐厅里的氛围本就是宁静安详，尽管他们降低了分贝，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服务员笑意晏晏地走过去，“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结账。”赖月京不理大家的阻止。
“好的，请问您是刷卡还是现结？”
赖月京摸了摸裤兜，囊中羞涩，弱弱地问道：“刷盘子可以吗？”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面不改色地有问有答，“可以，我们还可以给你打折扣。”
“这么好！打几折？”难道是时来运转，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只见服务员笑容满面，不紧不慢地说：“骨折。”
“不好意思！我们等下再结账可以吗？”处于窘迫地境况，顾子阳从容优雅，一如从前。
“好的。”服务员见说话的是一名优雅、贵气十足的主，爽快地应答，转身，离开。
服务员一走，四人相对无言。
“找陈灝燃来帮忙吧！”一直垂眸的乐珊珊，语惊四座。
陈灝燃神色匆匆地赶来救场，他袭着一身深灰色的风衣，宛若神祗，乐珊珊一言不发地盯着前台结账的人，在陈灝燃回头之际，把心中的苦涩压制住，抬头挺胸，抚平衣服的细微褶皱，步若流星，毫无停留。
“你出国我们不能来送你了，一路顺风！我们在江城等你回来我们四兄弟团聚。”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白当的，旁人或许看不见陈灝燃眼底的悲痛，但他们怎么也无法忽略。更何况他脸色这么差，想必近来也是不好受。
“恩，我也不送你们去火车站了，保重！”陈灝燃把手中的钱包递给顾子阳。
“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兄弟之间“谢”字是对情谊的亵渎。
离别之际，陈灝燃分别拥抱了两位兄弟。
“从小到大，我们四人做什么都一起，一起爬树掏过鸟窝，一起逃课打人，一起闯过女厕所，就连打架都要一起扛着，还说要一起从小学念到大学，四人谁要结婚了，其余三人无条件二话不说要做伴郎，不论到时是否已婚。可是现在怎么落得这般地步，石头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出国进修，现在灝子又为了心爱的女人而远渡太平洋，当初的约定都tm去哪了！好像就只有我俩在较真似的。”陈灝燃离去的背影，赖月京一辈子都忘不了，烈日当头，陈灝燃周身散发的冷冽之气足以让人避之不及。体重不增反减，脚步却不似往日的轻快，略显沉重。
顾子阳没有赖月京那般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笃定地说：“该回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回来的，不论发生什么，我们是兄弟这件事怎么也改不了。”
“是的，我们永远是兄弟。”赖月京一改之前的感性，目光坚定地笑道。
候车室里，苏小陌昏昏欲睡，身旁两个女生兴致勃勃地谈笑风生民。苏小陌一开始并没有留神，直到他们说到关键词。
苏小陌立马精神抖擞，“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的许嵩在这里举办演唱会，我可以问一下演唱会什么时候举办？”
“喔，现在就开始啦！要不是赶火车，我早就赶去现场了。”两个小女生一说起偶像就一发不可收拾。
正在闭目养神的顾子阳，发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动，一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小女朋友温婉恬静的小脸明亮动人，“恩，怎么了？”
“我们可以晚一点回去吗？”苏小陌摇着顾子阳的手，一脸的商量。
“怎么了？”顾子阳甚是不解。
“我刚刚听到现在许嵩在这里开演唱会，我们去看下他的演唱会再回去好不好？”
顾子阳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苏小陌也追星，还痴迷到这般地步。眼下的情况，他真的无法纵容她，“不行，明天还有课，今天必须要回去，再晚点回家，叔叔阿姨他们该担心了。”
一听顾子阳头头是道的分析，苏小陌也觉得是自己太无理取闹，可是低落的情绪却无法收放自如，“好吧。”
“乖啦。下次我一定陪你去看他的演唱会！”顾子阳看不得她失落地样子。
一听这话，苏小陌整张脸都亮起来，明媚动人，一本正经地问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你成绩到班级前十名的时候”顾子阳捏了捏她的小手。
苏小陌蹙眉小声抗议“前十啊！”以她的成绩在高手如云的班进前十真的是件难事。
候车室人声鼎沸，两个人小声交流需要近距离社交，顾子阳为了照顾苏小陌的身高，身子微弯，向苏小陌一侧微倾，“你不信自己总该信我吧。”
“好。”苏小陌笃定地把头倚在顾子阳的肩上，轻声附和，候车室依旧人来人往，苏小陌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这般宁静。
“各位旅客大家好，您所乘坐的某某次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坐的旅客带上自己的随身贵重物品，到三号站口等待。”工作人员礼貌但机械的声音响起。
“走吧，我的贵重物品。”顾子阳长臂一伸把苏小陌揽入怀里，在人群中穿梭。
“贵重物品。”苏小陌含羞带露地莞尔一笑，他的！她好喜欢这个说法，她喜欢把自己的一切冠以他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