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
当夜色笼罩整个城市，都市经过一天的喧哗终于安静下来。
苏小陌给萌萌说完睡前故事，把被子掖好，轻声轻脚来到阳台。
晚风习习，一眼望过去，万家灯火，隐约间还能听到楼下广场舞的音乐声，眼前的一派烟火气息让苏小陌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喂”彼时大洋那头的乐珊珊还是早上，一听那慵懒的声音就知道还没睡醒。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一声不吭就把萌萌放我这！”注意，这不是疑问句，就以她对闺蜜珊珊的了解的程度，这符合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我这不是出国了嘛。更何况我们家萌萌这么可爱，就暂时借你玩玩好了。”乐珊珊哈欠连天，昨晚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又被闺蜜吵醒，若不是自己理亏，以她的秉性，肯定会直接对她闹脾气。
“有你这么不负责的亲妈吗？出国也不打声招呼。”苏小陌真的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乐珊珊扒拉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秀发，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苏小陌顿时觉得寒气逼人，不知道这幺蛾子又要闹腾啥。
得，立马就听到魔音传来“对了，你相亲怎么样了，那男的帅吧，人家还是海归呢！”
“你还好意思说，你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那么好的极品你干嘛还叫萌萌去整这一出。帅是帅，就是气场太强了。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幸好萌萌来救场了，全场我们一直都在尬聊，气氛好尴尬！“苏小陌向闺蜜抱怨。
“德行！找个帅哥还说三道四的，以为你还十八岁啊，女人只要过了二十四就开始走下坡了，遇到好的就赶紧先下手为强，你有没有危机感的，现在外面的小姑娘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一个个把男人拿捏的服服帖帖，你再看看你自己，远的不说，你看我，萌萌都会打酱油了，你呢？”噼里啪啦一大堆，苏小陌的耳朵又遭罪了，下意识把手机拉离了耳朵。
苏小陌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段话：其实男人真的挺专一的，十七八岁的时候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二十七八的时候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六十七八岁的时候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谁说男人不专一了。苏小陌想到这无声的笑了起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嫁不掉就不嫁了呗!”在这件事上苏小陌真的很看得开。以前喜欢一个人，现在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凑合过，两个人也凑合的过，那何必还要拖累别人呢，更何况她挺享受目前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谁太监呢!说谁太监呢，你才太监呢！你全家都太监！”乐珊珊被苏小陌淡然的态度刺激的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双手叉腰指着奢华而空阔的房间暴跳如雷。
家？如今她哪还有家可以收留她这颗疲惫不安的心。苏小陌眼里的忧伤转瞬即逝，不过她很快就掩饰，她知道好友说这话没有其他意思，自然不能让她察觉出自己低落的情绪。
“得，我是太监，小主别跟小的一般见识！”苏小陌已经认命，她这个农民很难翻身当地主了，尽管每次都会垂死挣扎一番，但最终都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这还差不多!对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你这几天好好捣鼓下自己，我帮你物色了一个金龟婿，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给我走心一点，听到没有？“说到这件事乐珊珊就斗志昂扬，眼睛里竟然发出绿光。
哎，苏小陌不知道怎么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认命“天啊！我已经可以预见我接下来惨淡的人生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乐珊珊直接忽略苏小陌的感叹,自顾自道:“怪我之前太草率了,我只知道他是医生，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妇科医生，你说医生多好啊，千不该万不该选择做妇科医生，真的很变态。我不能想象你和一个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身体构造的人在一起生活的场景，你说他看过那么多女人的身体，对女人是不是已经产生免疫了，要么，他喜欢······男人？”
“哈欠”正被某女人公开处刑的欧阳淼打了个喷嚏，谁大半夜不睡觉的在想他，最近的桃花运是不是有点过旺了。
苏小陌真的被闺蜜丰富的想象力吓到，还甩出这么一个雷死人不偿命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啊！”
“你不是和他在相亲吗？你觉得他有哪方面的倾向不？”乐珊珊一副她就理所当然该知道的样子。
苏小陌作望天状，一脸的无语，“你平日里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以致于想法天马行空般不着边际。
“boy next door了解一下,哲学了解一下。”
哲学她懂，boy next door又是什么网络流行语？“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觉悟了，还研究起哲学来了，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
乐珊珊语塞，“你们家通网了吗？不会连的还是2g网吧？”
算了，苏小陌也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姑奶奶您能饶了我吗？我现在比较关心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跑到国外去的，不会又是在躲他吧”
“谁说老娘是在躲他了，我只是最近比较闲而已，所以就跑到国外来玩玩。”乐珊珊前语句还趾高气扬的，后面的话气势就低下来了。
她最近比较闲？这套说辞苏小陌自然是不会信的。她是什么时候不闲了。大学一毕业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她都占了，家里有个会赚钱的老公，而她的任务就是负责在家貌美如花。别人都说她这个阔太太嫁了个好男人，可苏小陌知道，他们的婚姻并不像外界相传的那般美满幸福，她的笑容没有以前那么明媚，经常一个人盯得某处发呆。以前的乐珊珊三句不离陈灝燃，而现在她却很少谈及他，每次苏小陌问他们过得怎么样时，她总是敷衍了事。回头想想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珊珊，你老实告诉我，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就那样咯，有个会赚钱又顾家的老公和聪明可爱的女儿，一个女人最理想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吧，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是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欲望真的会膨胀，以前她只想做他陈灝燃的女人，即使他不爱她。之后又想和他结婚，即使她是他的女人，即便他所爱的人非她。而现在，她是他的老婆了，却不满足了，因为她爱他，所以希望他也能爱她。真的是可笑至极。“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睡个美容觉。我拜托你也有点女人的自觉，不要太晚睡，早点休息，别想一些有的没得，听到没”
“得令！小主，晚安！”察觉到好友不想谈及这个话题，苏小陌适时终止交谈。
“晚安”挂完电话，乐珊珊嘲讽一笑。
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她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连苏小陌都看出了她是在躲他，作为枕边人的他应该也知晓了。这么多年，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爱他，爱了八年，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把最美好的自己献给了他。妈妈曾经很早就和她说过，爱一个人切忌盲目，迷失自我，一定要时刻保持绝对的清醒，不要泥潭深陷了才追悔莫及。她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妈妈之所以能一直保持清醒是因为她没遇到真爱，和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相敬如宾的过一生，夫妻关系如同父母这样相处一辈子，那正是她所痛恨的。她就是要找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所以她爱了，爱得轰轰烈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她遇到的人啊，偏偏是个薄凉之人，对感情浅薄的人又怎能理解她深沉的爱呢，这就是宿命吧，陈灏燃就是她的宿命，避之不及又无力承受。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只不过，这个大千世界里夜不能眠的，又岂止她一个。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摇曳的灯光，音乐开得很大，一群穿得很精致的男人和冷艳妖娆的女人在肆意摆动着身姿，暧昧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包厢。
觥筹交错之际，包厢的角落有个突兀的存在，这是个被神眷顾的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如同深海一般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嘴唇，双手抱肩，全身靠在沙发上的姿势尽显慵懒之态。
“怎么了，谁惹顾帅不高兴了？”陈灝燃最先发现顾子阳的心不在焉。
音乐声骤停，其他两个男人闻言都围了上来。
“唉唉，别这么扫兴好不，出来玩就是要尽兴点嘛！”一个有着娃娃脸的男人嚷嚷着，倒是一脸的纯良，可双手搂着自己女伴的腰，趁机吃着豆腐，终于成功把女伴的视线从顾子阳身上转移回来。
“荣轩，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子阳，这种声乐场所他什么时候走心过！”一双桃花眼比女人还要——妖媚，可不是那种阴柔美，嘴角扬起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了，你们就别调侃他了”陈灝燃适时制止发小的玩笑，对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别介啊！这才刚开始呢，不带这样的啊！”赖荣轩嘴上虽抗议却还是依依不舍对女伴附耳几句，在女伴幽怨的眼神中，安抚般的掐了掐她的小蛮腰。
外人遣散，包间里的空气顿时清新了不少。
“怎么了，今天看起来很累啊，别告诉我们是工作不顺啊。”
“怎么可能！他要是还工作不顺那我们都不用混了。如今他在r市随便跺下脚，都能让r市的商场和经济惶恐不安。”
“不是工作的问题就是感情上的问题喽。”
“和顾女神闹矛盾了？不应该吖，你们俩都是理性至上的人，怎么可能吵得起来？”秦磊真的没办法想象他们吵架的样子。
“我说你俩真的够了啊。”真受不了这俩活宝，不去春晚说双簧还真是埋没了他们的才能，再任他俩继续胡闹下去，顾子阳肯定会立马甩手走人。
秦磊看了看顾子阳变黑的脸，赶忙拉了拉赖荣轩，示意他适可而止，子阳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今天好像看到她了。”顾子阳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大家默然，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她”不需点名道姓大伙心照不宣知道是何方神圣。能让子阳如此挫败的也只有她。
“不会吧，苏小陌回来了不可能没人知道，珊珊不可能不知道吧。灝燃你有听珊珊说过吗？”赖荣轩问道。
他们最近一直在冷战，她又怎么会和自己说，况且自从苏小陌消失之后，她恨极了顾子阳，但凡涉及到顾子阳的活动，一向爱热闹的她就一口回绝，任谁的面子都不给，虽然没有正面乐珊珊哪还会告诉他们苏小陌的消息。“要不，我们找个人去查一下？”
“算了，没那必要，她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六年里没有她都挺过来了，现在她于我已是过客。”语气倒是潇洒，典型的口是心非，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脸上的痛苦与压抑，可这帮兄弟都默契的没有点破。
看见顾子阳一脸的疲惫，陈灝燃说“今天就这样先散了吧，石头，你送子阳回去吧，赖子跟我走。”
一路无言，秦磊欲言又止。
看了看副驾驶座假寐的人，一闪而过的路灯在他的俊脸上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别装大爷了，好歹也说句话啊，我一个人开车好闷的。”秦磊用手推了推他“说话啊，干嘛呢？”
“装你大爷呢！”顾子阳不温不火地回道。
秦磊真想用祖安人的方式问候一下顾子阳，就没见他这么听话过。
顾子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突然低声道：“石头，六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六年呢，不是说人全身的细胞七年更换一次，我都快赶上细胞更新的周期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真的已经释怀了，当我看到她的身影时，这里狠狠地抽痛。”苏子阳右手作握拳抵在胸口。
“子阳，别这样！为她真的不值得。”看到顾子阳以手捶胸，秦磊伸手阻止他的过激行为。
“石头，你们都跟我说不值得，可谁又能说什么样的爱情才是值得的。”
秦磊真的被问住了，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真的为发小心痛。
“石头，我真的好想忘记她，可她早已如同癌细胞一样扩散在我全身血液中，看到她的那一刻，全身的细胞都在跟我说：我在想她！”顾子阳说到最后竟然觉得如鲠在喉。
“我看你就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给自己放个假吧，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他现在就像绷到极限的弓，秦磊真的怕他继续下去会土崩瓦解。
见已到达目的地，顾子阳突然就没有倾诉的想法。
“恩，再说吧!&34;他拉开了车门，修长的脚迈了出去。
看着顾子阳渐入黑幕中落寞的背影，秦磊若有所思，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怎么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苏小陌，还真的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