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宫发生的混乱
在庄严的建交仪式结束后，欧若拉一行人终于安全地返回了自己的国家。
自那时起，吉尔的脸上总是带着严肃与忧虑，仿佛在为自己的某些困扰而苦恼。他的首要目标便是引导欧若拉步入王宫。
然而，随着邻国公主的婚事筹备进入最后阶段，他发现自身无法将另一位女子嫁予王子。为了尽快完成必要的准备工作，吉尔在王宫中停留的时间日益增长，他的面容上时常带着深深的愁云，思考着如何在王宫中应对各种事宜。
在这段时日里，他不再以轻松的言辞或是轻松的态度与欧若拉交往。这样的转变不禁让欧若拉对以前的吉尔感到些许怀念。
当欧若拉将茶端给在书房中沉思的吉尔时，她带着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尽管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洒下，吉尔的脸上却写满了忧郁。
“吉尔，好好休息吧。也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当她轻声低语时，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她的担忧显得格外真切。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因为决定使用灵药的是我……”欧若拉低声回应，她的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
吉尔连忙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从小就敬仰殿下。很多很多年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做回人鱼比较好。从今往后，你作为第二任妻子待在殿下身边只会让你感到痛苦。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好再做一次人鱼，等你真正爱的人出现时再回到陆地上。美人鱼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得多。”
“不，我不能变回美人鱼。我不能让爱尔华死。”欧若拉的回应带着坚决的态度。
吉尔以不容质疑的坚定语气断言：“你说当强盗袭击你的时候，你感觉自己要消失了。也许，如果你被迫陷入一段不想要的关系，你的身体就会消失，就像条件没有得到满足一样。”
“但另一方面，如果你爱上了某个人，条件就满足了。即使你对我没有爱情的感觉，但至少对我有亲情的感觉，不是吗？”说完后，他从写字台上拿起一把精致的小剑，静静地放在书桌上。
那小玩意儿的银色光泽在阳光下闪烁，发出坚硬而冷冽的光泽，令欧若拉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吉尔，停下。我不可能杀你。”欧若拉温婉地告诫道。
“你不必强迫自己去喜欢我。但如果你还想变回美人鱼，那就请刺入我的心脏。想必这值得你一试。”吉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决绝，却也透露出一丝期待。
“吉尔……我并不想费尽心思再变成美人鱼。”欧若拉轻声地回应，她的声音在空气中颤动。
“欧若拉，你应该去追寻你全心全意爱的人。在找到那个你愿意为之献身的人之前，不要辜负自己。”吉尔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和深情。
欧若拉张开口，欲言又止。这时，敲门声打破了这沉重的沉默，汉娜站在门口，围着围裙，恭敬地向他们鞠躬。
“少爷，莎拉小姐来了。”
“我知道了。”吉尔简短地回应道，随后站起身来。他在椅子上穿上外套，静静地离开了房间。欧若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
当他关上门时，欧若拉看到汉娜忧心忡忡的样子。
“吉尔，我一直都在等你。”她轻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吉尔步入客厅时，莎拉已经在沙发上就坐。从那天起，她便经常以各种理由造访这座宅邸，无疑是为了抓住与吉尔结婚的机会。
虽然对方可能被名家的威望所迷惑，但吉尔自己也是为了远离其他女人而利用莎拉的存在，所以彼此都是一样的。
莎拉开心地向吉尔讲述着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其中有些是轻微的夸张，目的是丰满自己的人设。但在吉尔听来，这些都很有趣，因为他一直在和一个披着谎言和欺骗外衣的贵族打交道。
他在心中默默想着：我会和她结婚吗？
吉尔一边平淡地交谈着，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如果是以前，吉尔可能会觉得这还不算太糟，但现在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胸中的某种情绪。
那天，当自己看到她被泪水打湿的时候，内心明显动摇了。即使是痛苦的心情，对担心自己的感谢之词，无意识地盖上盖子的感情像浊流一样流了出来。
欧若拉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耳边。对于因出身大贵族家庭而受宠若惊，同时又因流淌着一半平民血统而备受蔑视的他来说，被爱是最想要的。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吉尔就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感情了。
事实上，他本想告诉她那天他在邻近的海边抱着她时的感受。但现在他知道了她的命运——如果欧若拉不与爱尔华结合，她就会在泡沫中消失。
吉尔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要么尽快着手安排她与爱尔华的婚事，要么把她放回海里，以换取自己的性命。
(欧若拉……我愿意为你放弃这条命)。
吉尔听着莎拉的讲述，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如此又过去了几天，直至一天，吉尔接到了一封由王室寄来的信。那是一封印有王室纹章的信，显得尤为庄重。
吉尔默默地看完了这封信，但刚看完，他的眼神便微微垂了下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欧若拉，再过几天，我们将为你举行一个仪式，正式任命你为我国的领航员。”吉尔看着她说道。
“领航员？仪式？”欧若拉疑惑地问道，对此一无所知。
欧若拉正坐在写字台前的沙发上，按照汉娜最近教她的方法泡茶，她猛地停住了。
桌子上，一个装满茶水的茶杯正冒着白气。吉尔盯着那缕升腾的白气看得出神，良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数日前，你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航向，引领船只避免了风暴的袭击。为了表彰你的功绩，我们决定任命你为我国的正式领航员。简单来说，你将获得国家的认可，并能够随船出海。
“真的吗？……但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足够的资格担任此职。“欧若拉有些迟疑地说道。
“通常情况下，这个职位不会轻易授予。但此次是殿下与我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这是一个让你在宫廷中拥有更多权力的计划，只要和殿下一结婚，你就可以加入王室了。这可能会被王室视为自私之举，但当你成为王室直接控制下的领航员时，你进出王室宫廷会更加方便。“吉尔轻声地告知她。
听到吉尔的这番话，欧若拉的心中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为了使欧若拉成为爱尔华的第二任妻子，吉尔费尽了心思，哪怕自己的双手因此变得肮脏也在所不惜。
此时是夏季，距离大海冰雪消融、花香与海水交融的时刻已经所剩无几了。欧若拉悄悄地把手放在胸口，努力压抑着心中那股莫名的焦虑感。
（我现在是否还喜欢爱尔华呢？）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吉尔对她那痛苦而又关切的感情。但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去回应这份感情究竟是友情还是异性之间的爱意。
部分是因为她的心中仍然残留着那些自童年起对爱尔华抱有的淡淡的、甜蜜的爱意，所以要对吉尔的感情做出回应并不容易。
无论如何，在欧若拉的心中都清楚地认识到她没有选择。无论是吉尔还是爱尔华的性命，她都无法再次变成美人鱼。所以她只能接受吉尔的计划。
“好吧，吉尔。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欧若拉轻声地回应道。
“一旦你进入王宫，必然会受到其他贵族的敌视与攻击。如果你真的成为了殿下的情妇，那就尽量远离社交圈吧。”吉尔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愤懑与不甘。
欧若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话语，其中也蕴含着深深的现实感。随着典礼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仪式前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天，当欧若拉与吉尔来到王宫时，爱尔华微笑着迎接了他们。在王宫举行的这场正式活动中，他穿着比平时更加庄重的服饰。
带着一副甜美的假面，新绿的眼睛中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蜜糖色的头发用丝绳系在脖颈处，身穿正装的爱尔华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王子一般英俊。
欧若拉优雅地鞠了一躬，爱尔华眯起眼睛带着一种欣赏的神情看着她。
“欢迎你的到来，欧若拉。从今天起，你便是一位贵族了。这个仪式其实非常简单，你只需让自己保持平静就好。无需感到紧张。”爱尔华向她解释道。
“感谢爱尔华殿下的邀请。这是我的荣幸。”欧若拉微笑着回答道。
“让我们去王座厅吧。请随我来。”爱尔华说着牵起了欧若拉的手。另一只手则有力地托住了因激动而几乎快要摔倒的欧若拉的腰。
“对不起，爱尔华殿下。我可以自己走。”
“没关系，我想这么做。王座厅就在拐角处。”
两人友好地走在一起。周围的贵族们惊讶地看着他们友好地交谈并肩走着。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偷偷地瞄向这边。
为了躲避他们好奇的目光，欧若拉往后缩了缩身体，但爱尔华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个举动。相反地，他似乎在故意向周围的人炫耀他们的亲密关系似的。
在王宫的大厅里，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坐在最前方玉座上的那位，应该是国王，而他旁边那位，则是初次见面的二王子亚瑟。
他的蜜糖色头发和鲜明的外表，与爱尔华有着相似之处，这种相像，让人一目了然。
然而，爱尔华对这位王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的目光冷淡而疏远。这个细微的细节让欧若拉想起了在船上听闻的那些关于大皇子派与二皇子派之间的冲突。原本以为只是贵族们的各自站队，但显然，这两派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关系。
爱尔华在王宫中的精打细算，或许是为了牵制敌人，巩固他作为第一王子的地位。
在此同时，欧若拉不禁想起吉尔，他在贵族社会中也无法做到无情。此刻，她的心为吉尔而感到微微的疼痛。
仪式一如既往地庄严而顺利。吉尔身姿挺拔，站在爱尔华的身后，一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注视着前方，丝毫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爱尔华身形挺拔，大步向前。
当他大声呼唤欧若拉的名字时，他取出了一封装饰着金线的信。这个时刻，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就在这时，一位贵族突然冲向爱尔华，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冷光的匕首。就在利刃即将刺入爱尔华胸膛的瞬间，一道黑影从他身后跃出，挡在了那人的面前。
吉尔挥剑果断地砍断了那人的手臂，那把锋利的匕首也在同一时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臂脱离了躯干，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喷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板。
有人惊叫着昏倒，有人慌乱地四处躲避。
欧若拉忍不住大声呼喊吉尔的名字，她想要冲到吉尔身边，然而吉尔却紧紧地抓住了她。她回头望去，只见那名袭击者捡起一把掉落的匕首，准备逃跑。
吉尔迅速追赶上去，然后一剑击中了他的小腿。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倒在了地上。吉尔踩住他的后背，一剑劈开他的匕首。
“抓住他！”吉尔大声喊道，其他近卫骑士迅速将那名袭击者制住。
整个过程中，那名袭击者一直处于狂暴状态，但其他骑士还是强行将他带到了监狱。紧接着，吉尔也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欧若拉急忙跑到他身边，发现他喘息急促，紧咬牙关。
“吉尔……你的伤口……！”欧若拉惊慌地说道。
“别碰。”
吉尔艰难地说道，“上面可能涂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毒药之类的……”
“毒药？怎么会……”欧若拉惊愕地说道。
“看来他是真的想杀了殿下。”
吉尔低声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欧若拉慌忙支撑住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几名宫廷御医匆匆赶来，随后吉尔在欧若拉的怀抱中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