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诈他
“大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父亲品行不端，丧伦败行，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你总在人前这么贬低自己的亲弟弟？”江悦目光无畏。
“你爸爸当年……”
“豪赌？气死了爷爷？”江悦打断他的话，冷哼一声：“你说我父亲嗜赌成性，可他平日里连纸牌都不摸，你有他上赌桌的证据吗？”
“悦悦，你爸爸他……”江巍年沉声道，“他如果不是赌钱怎么会在外面欠下那么大笔巨款，那些债主三番五次上门，你爷爷当时身体本来就不好，后来就……”
江巍年悲愤地紧握拳头，巨大的情绪起伏令他的话听上去更可信，周围人议论纷纷。
江悦在酒精的刺激下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她的声音如冰凌般又冷又尖锐。
“欠的钱一定是赌输的吗？”
“难道不能是做生意失败投资亏了钱，或者是被最亲近信任的人骗了当了替死鬼？”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爸欠了很多钱，凭江家的实力难道还偿还不起？大伯非得拿这事到处嚷嚷，生怕不会伤到江家名誉。这算不算是反常必有妖？”
围观的宾客越听越来劲，他们低声议论，觉得江悦说得有几分道理，当年江家出了那么大的丑事不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反而闹得人尽皆知，听说江家的股票因此大跌，这可比赌债更亏钱吧！
“你爸爸赌输的钱凭什么要整个江家去还！”江媛受不了越来越多的质疑目光，她故意声音哽咽，像朵委屈又强撑坚强的白莲花：“而且，是爷爷亲口说要我爸不许替小叔还赌债，说要让小叔自己承担后果！江悦，我知道你受不了被赶出江家的落差，这么多年来一直怨恨我们，可我们只是按照爷爷临终遗言去做！你要是实在不甘心可以打我骂我，你不该这么说我爸爸！”
说到最后，江媛伏在江巍年肩膀上委屈的哭了，江巍年叹息着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两人像是被冤枉受责却百口莫辩。
“这江悦太过分了，无论如何那钱总归是她爸欠的啊！就算真的是被人骗了也得认，自己运气不好又蠢怪不了别人！她现在居然还有脸闹她大伯！果然是穷人生恶！”
“我看就是她爸烂赌，她再狡辩也没用！不然江老爷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气死，说不定他们一家在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活生生气死老人的！”
“她要是真那么理直气壮当年他们全家干嘛要逃跑啊！现在风头过了跳出来说三道四，卖惨博同情，她想干嘛！”
“她想干嘛不是很明显吗，人家季家夫妇看中了她堂妹江媛，她现在跑出来故意抖黑料想抢回季云骁呗！”
“这女人真不要脸，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了！”
……
江媛听着舆论变了方向，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几分得意。
把当年的事咬死推在过世的爷爷身上，她倒要看看江悦还怎么狡辩！
面对众人悠悠之口江悦面不改色，江巍年察觉到季云骁神情变得冷峻，他故意咳嗽几声，适时开口：“今晚是季老爷子的寿宴，江家的家事就先……”
“我很好奇当年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悦的话令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此时的她如同死灰里复燃的小火苗，如果不加控制势必烈火重烧。
看着她笃定而挑衅的目光，江巍年脸色微变，眼底迅速涌起一股凶恶。
就在众人期待下一秒会从江悦嘴里曝出什么豪门秘闻时，苏婉突然冲过来指责江悦：“我就知道你今晚是来故意捣乱的！你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说什么生啊死的，你是不是故意咒老爷子！”
苏婉快被气死了，她好不容易求得大师赐一个冲喜的良机，一是确实想让公公身体好起来，老是糊里糊涂的，她作为季家儿媳妇被人问起脸上也无光；
二是想让儿子赶紧结婚，免得整天被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惦记，要是看走眼娶个坏儿媳进门还会给她这个当婆婆的添堵！
苏婉原先预期今晚会是整个季家命运的转折点，而她将会是季家的大功臣，可万万没想到被这个女人杀出来全搅和了！
“唉，让大家看笑话了！我现在就带她出去！”江巍年扯了扯嘴角露出虚伪的笑，他看向江悦，声音里带有威胁：“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今晚是季老爷子的寿宴，不是你一个人唱大戏的舞台！”
说着就要走过去拽江悦，还没等江悦有所动，一个苍老却犀利的声音响起：“我也很想知道当年江老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众人看过去，原本满脸糊涂的季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恢复成威严模样，他脸上虽有病态，眼神却锋芒毕现令人不敢直视。
“爸……”苏婉知道老爷子这会儿是清醒了不好糊弄了，有些不甘心地劝说：“今晚可是你的寿宴，谈论这些实在太不吉利了！”
“是啊，爸，今晚聊这个不合适，咱们以后再说！”季广江也劝道，他不想季家的寿宴变成其他人茶余饭后讨论起江家家事的背景板。
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云骁开口了：“爷爷，今晚您是主角，大家都等着向您贺寿。我看悦悦有些累了，我带她去花园休息。”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他拉着江悦就往外走。
江悦一开始不愿意他拉着自己，季云骁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别让爷爷担心。”
江悦收了力气任由季云骁带她去花园，远离了大厅的喧闹，江悦用力甩开他。
“你急着拉我出来是怪我坏了你们家好事？”
夜色朦胧，昏暗的路灯让她有些看不清季云骁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悦悦，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怪你。”季云骁始终温柔，“我只是担心你继续跟他们对峙下去会吃亏。”
“为什么是我吃亏，明明是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江悦冷笑。
“你没有证据！”季云骁声音沉稳，江悦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