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牢房2

    再回头看519号房间，里面赫然多了一个人，正是儿童时期的艾利欧。只是他比福利恩之前看见的艾利欧大一些，也没有哭。

    这个大一些年纪的儿童艾利欧双肩都被铁链穿过，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吊着，看上去就差和死神打了照面。他奄奄一息，勉强维持清醒，嘴里不停地小声嘟囔着什么。

    福利恩打开牢门，把耳朵凑到儿童艾利欧旁边。

    但是听不清。

    小孩浑身颤抖着低着头，似乎是没察觉眼前站了两个人。铁链被他的颤抖弄得作响，听着实在是让人难受。

    门口很快进来了两个人，戴着高高的斗篷看不见样貌。艾利欧站在福利恩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等福利恩再向儿童艾利欧看去，小孩已经被放下来，正坐在一张破旧椅子上，那张椅子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就好像，就好像很久之前看过的战争片里审讯间谍的老虎凳。

    只是她还来不及看，艾利欧已经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别看了，这里找不到出去的线索。”

    福利恩看着艾利欧快步离开这里，动作中还带着一丝慌乱。

    是怕她同情那个儿童艾利欧吗？

    福利恩没有回答，快步跟上了他。

    然而两人无论走向哪一面，转了很久之后始终回到519牢房前，活像鬼打墙。

    抬眼望去，牢笼里的儿童艾利欧也受完了刑，正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周围血流了一地，刚才两个戴着斗篷的人不在，只剩儿童艾利欧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让人明白他还没死。

    艾利欧这次没再寻找出路，而是径直走向他旧日的幻影。

    到这份上再傻的人也该明白为什么走不出去了。这本就是艾利欧的幻境，在没正面解决面前这个小孩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出去的。

    至于小孩，说是幻境倒不如换一种更准确的称呼，心魔。

    曾经渺小、懦弱、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就趴在艾利欧面前。他曾经软弱无力，像只蝼蚁一样在别人脚边喘息，每每浑身碎骨才能得片刻怜惜。可那怜惜也不是免费的，是艾利欧无法拒绝的交换，下一次他会伤得更狠。

    复杂的情绪在艾利欧的瞳孔里翻涌，他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感受。当初的他一次一次等待机会，终于逃出去之后一切都好像变得光明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似乎也没有人在意。所有人赞颂的是那个有姣好相貌，又十分有能力的艾利欧。

    而眼前的这个孩子如此狼狈，与现在光芒万丈的他毫不相同。现在的他，轻轻一捏就能掐死那个弱小的自己。

    似乎有哪里不对，艾利欧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从来不羞于自己的过去。这些东西本就是让他成为现在这样的自己的养料。

    但他现在想过去的自己死。

    艾利欧不再看着地上的小孩，转身面对福利恩。

    “现在我要说一件事，你必须听。”他隐约猜到应该怎么从这个幻境里出去。

    看着艾利欧一脸正色，福利恩也不免有几分正经。她指着不知何时已经从爬起来的儿童艾利欧问：“他呢？”

    儿童艾利欧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只是站着，垂着头耷拉着脸，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他的嘴里念着什么，越来越清晰。

    福利恩看着面前的艾利欧脸色剧变，看着儿童艾利欧的嘴一张一合却没发出丝毫声音。她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过艾利欧往牢房外跑。

    这摆明就是艾利欧听了那个儿童艾利欧的话变了脸色，而那些话她听不见。幻境属于精神类攻击，再听下去怕是会扰乱心智。刚才艾利欧的样子明显是意识到了应该怎么破坏环境，福利恩可不想好不容易抓住的一点线索被幻境毁了。

    但艾利欧甩开了她的手，没有更进一步。他有些不敢直视福利恩：“没用的，它全都知道了。”

    说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福利恩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儿童艾利欧追了过来。

    身后的儿童艾利欧正在以一种手脚翻转的诡异的姿势爬过来，却没有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