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人彘，触目惊心
小船在山洞下面的一个码头停下。
两位赶尸兄弟下船，在船头船尾分别挂上四个大白灯笼。
船头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赶”字。
船尾的灯笼上，写的则是“奠”字。
风一吹，四个灯笼摇摇晃晃，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当家的，弟子牛乾、牛坤，前来参见掌门人！”
说罢，取出一挂小鞭炮，放在地上点燃，噼里啪啦炸了一路。
不一会儿，山洞里面出来四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衣服上同样有一个赶字。
这四人走过来，用少数民族地区的方言，跟赶尸兄弟简短交流了几句。两兄弟这才回过头，恭恭敬敬对我道：“小师傅，请吧！”
我背着一只手，阔步走在前面，心想这赶尸一门的礼节，倒不算繁杂。
从码头继续沿着石头阶梯往上走，约莫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在山下都能看见的那个山洞。山洞很大，几乎把整座山占据了四分之一。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张大嘴巴的蛤蟆。
从风水上看，这便是典型的生龙口。
但凡将祖坟葬在这样的洞穴里面，后代子孙生生不息，且大富大贵。
赶尸一脉，能够找到这样的山洞作为总部，当初想必是经过某位风水大师的指点。
不然，以他们赶尸一脉的能力，绝对发现不了这样的风水宝地。
因为这样的风水宝地，只有到飞机上才能一览全貌。
而我，刚上来的时候，已经将气息升腾到山洞上方，用气息查探，这才发现，整个山洞，犹如一个龙头。整条龙脉连绵起伏，长达数十公里。
而且整条龙脉，全都被绿荫笼罩，一点儿苍凉的地方都没有。
这便是生龙。
如果龙脉中间，出现断裂，或是植被稀少，光秃秃一片，甚至寸草不生，这样的山脉，即便是龙，也是死龙。
一旦葬在死龙的嘴巴里，这儿子儿孙都算是废了！
“小师傅，您在看什么呢？”
牛乾这样问我。
我环顾四周，回道：“在看这地儿的风水！若是魏掌门不在了，以后埋在这个洞穴里，倒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魏掌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小师傅，何出此言？”牛坤有点不高兴了。
我面不改色道：“魏掌门大限已到，恐怕是在等小僧！”
“小僧到了，魏掌门也该走了！”
“不信，咱们上去看看！”
几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山洞门口。
洞内有一座道观模样的建筑，面积很宽。
一整个道观，一共由四五栋房子组成。
有一些低矮的房子，阴气笼罩，一看就是停尸房。
旁边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个平坦的石台，石台上面，散发着刺鼻的草药味。
这地方，我想应该是洗尸台。
原来，这湘西赶尸，工序繁杂，并不如电影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们将这儿作为总部，避开人群，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师傅，这边请！”
带头的人大概已经猜到，我这样一个小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将我领到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腥臭味，感觉像是草药和人血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
我刚进去，目光一下子停在了一个瓦罐上面。
瓦罐就像一个酒桶。
整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瓦罐放在那里，特别醒目。
我回头去看牛家两兄弟，早远远地退到门外去了。
就连带路的那几人，也都远远站着，不敢进来。
“真的是……魏掌门吗？”
“如果是魏掌门，那么，请你用头，轻轻碰一碰瓦罐，给小僧个信！”
“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僧……无门无派，说起来，算是地藏王菩萨钦点，让小僧出来捉拿旱魃。碰巧在西南地区的石头镇，遇上贵派弟子，又幸得蛊门弟子水伯引路！”
“小僧来此，只想请贵派的阴阳二老出山，帮小僧对付七十二个鬼子僵尸。”
“魏掌门有所不知，贵派二当家欧阳子午，以赶尸为由，行卖国之实，竟将七十二个乱华的鬼子军官，赶到石头镇，用来镇压天女的残魂，其心可诛！”
我一口气说到这里，却发现瓦罐依旧一动不动。
于是，我接着道：“后来，小僧在路上听牛家兄弟说起，魏掌门的遭遇，心中愤恨不已。如果魏掌门能够告诉我，阴阳二老在哪，并且亲自引荐，那么……”
“小僧保证魏掌门放心地走，来世投个好人家。”
“若是想当阴差，为地府效力，小僧也可亲自向地藏王菩萨引荐。”
“不知魏掌门意下如何？”
“咚咚咚！”
瓦罐里，终于传来三声叩响。
“果然是魏掌门！”
“魏掌门，我不知道您被欧阳子午祸害成什么样。”
“我看这样吧！小僧找一只笔过来，魏掌门如果嘴巴尚在，便用嘴巴叼着笔，写两句话，让小僧带给阴阳二老。牛兄弟，麻烦找张纸和笔来。”
牛家两兄弟立即跟旁边的弟子讨要，弟子走进屋子不久，便拿了一张白纸，和一支圆珠笔出来。我捧着纸，将圆珠笔朝瓦罐上面的一个洞里塞进去。
这地方，应该就是弟子喂食的孔。
我估计，欧阳子午为了折磨魏掌门，已经将他的手脚砍断，甚至舌头都割了。
然后，用药水泡在瓦罐里，就留了一个洞，让弟子给他灌些稀饭下去。
果然，我刚将圆珠笔塞入，很快就感觉，被里面的魏掌门给咬住了。
接下来，魏掌门便歪歪斜斜给我画了一张地图。
最后，写下四个字：“替我报仇！”
“好！魏掌门放心，欧阳子午必死无疑！”
我拿着地图，瓦罐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并且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魏掌门在求死！
“好！魏掌门，那就让小僧度你一程吧！”
我走到门口，大声喊道：“赶尸一脉的所有弟子听令，今日便是魏掌门驾鹤西去之日。所有弟子，请默哀，恭送掌门！”
这句话，我用内气发劲，声音滚滚流传。
再加上洞穴里有回音，几乎整个赶尸一脉留守总部的弟子，都听到了。
霎那间，所有的弟子都跪在了地上。
接下来，我便将一团天火，直接投入瓦罐之中。
然后双手合十，开始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