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商谈
三叉岭。
王云咧嘴嘿嘿一笑:“村夫!你还挺守信用的,来的也挺及时!”
“游历天下,当以守信,而且我不叫村夫,我叫叶路远!”
两人边说边走,找到李叔时,他浑身是血,气息已十分微弱。
叶路远查看一番他的伤势,说道:“筋骨寸断,经脉惧毁,只怕已是无力回天。”
柳依急忙离开车厢赶来:“李叔!李叔!”
李叔吊着这最后一口气,微微一笑,口中满是血泡,声音细弱:“小…小姐,老身只能…护你到到这儿了。”说完头一偏,再无半点生机。
只此一瞬,柳依内心的天,像是塌了一片。
回忆如潮水般翻涌,从她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懵懂幼稚再到如今亭亭玉立,一十八载,李叔无一不在身边,突然就天人两隔……
柳依呜咽着:“王云!你俩快想办法救救他!我不能没有李叔!”
“这位姑娘,他已经上路了,今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继续照耀着你成长。”叶路远即使说些安慰人的话,表情也格外生硬,就好像天生不会笑一般。
王云五脏险些移位,强忍不适拽了拽她的衣襟:“柳老大,李叔走了我也很惋惜,他就像一盏明灯,也曾照亮过我!”
劝说半晌,柳依才终于稳定情绪,答应将李叔埋葬在此地。
挖坑掩埋李叔,修理马车,铺平道路,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
期间王云发现他的《借道》,竟自动运转开始治愈伤处!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暗自开心。
“村夫!我不会驾驭马车哎,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几人?”王云见他要走,大声喊道。
叶路远冷冽的目光扫在王云身上:“再给你说一遍:我不叫村夫!而且我是答应帮你一次,如今契约已完,我们应当各走各的!”
王云摸着后脑勺,乐呵道:“什么什么!这距离锦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埋伏着危险?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叶路远转身上了马车,坐到原先李叔的位置,双手拿起缰绳,看着王云:“上来!还是你打算走着回去?”
发出“嘿嘿”一笑,王云立即跳上车,坐到他的旁边,拍了下腿,手指远方:“启程!”
紫金州,某处富丽堂皇的殿厅。
正前方的壁画,雕刻着浴火重生的凤凰,主位上坐着名面相阴柔的男子,肤色白的渗人。
台下是一排穿着露脐装的舞女,面部挂着一层轻纱,美貌若隐若现,尽情地扭动身姿,好不妖娆。
殿厅两侧是两两相对的四张方桌,上面摆放着美酒与各种佳肴。
聚集在此的四人,非富即贵,柳依的父母:柳天元和李氏落坐于主位下方第一张方桌前。
柳天元抬起金色的酒樽,转身满脸堆着笑容,看向下边方桌的道袍男人:“白宗主,此番情景挺扰你六根清净吧?”
道袍男人面不改色,起身举酒同他对笑:“日日身处穷山僻壤之地,乏了山水,偶尔见见红尘,寻些欢乐未尝不可。”
柳天元饮尽杯中酒,继续笑道:“白宗主怎么也会为世俗之事所牵动呢?「天道」若见你此番模样,保不齐就断你造化喽!”
白宗主还以同礼:“宗门破旧年久失修,若是「天道」能为我将其修缮,我自安心悟道。”
跳完一曲,舞女退下,方桌前四人抬眼,就能看清对面。
眼见气氛有些奇怪,主位上阴柔男子徐徐说道:“柳王家产颇丰,垄断着七郡的盐产,如今想换种玩法,不知愿意付出什么呢?”
柳天元伸出两根手指:“两成,换你们五成丝绸产业。”
“砰!”地一声,正对面穿着金丝锦袍的男人拍响方桌:“柳天元你别太过分!五层换五层!否则没得谈!”
“泉贵,你在犬吠什么呀?就你手下那三瓜两枣,白送我都看不上!”柳天元霸气回怼。
“你”泉贵气抖着,怒目圆睁,发不出声。
在他下方桌前的青色布衣男子,格外低调,扭头瞥一眼门外,发出沙哑的声音:“柳天元,你女儿此刻该从源丘谷回锦城了吧?”
闻声,柳天元一惊,反手佩剑掷出,从此人耳旁掠过,目光凌厉嘴角下压:
“陈秀!若我女儿伤到一根毫毛!陈家别想在这片大陆有所立足!”
继而查看自己的玉佩,暂无异样,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场面顿时剑拔弩张,白宗主见惯不怪,这于他而言,仅是小场面,在他心里根本翻不起半点波澜。
此时,从殿外走来一名下人,径直走到陈秀耳边细声密语一番。
「嘭!」陈秀一掌拍下方桌,表情阴狠:“都是废物!给我滚!”
坐在主位的阴柔男子,微微一笑:“诸位,今日将大家聚拢,自是希望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不必伤了和气!”
柳天元接过他的话:“我的诚意已经摆明,就两成,你们四人自行商定!”
白宗主看向对面两人,语气平缓:“我愿拿出手下所有民纺,同等交换!”
“我出一千两白银加两间民纺。”陈秀只好妥协,他知道,盐产可比纺织业挣得快多了。
“没你的份。”
柳天元毫不留情,单方面将他踢出局。
所幸女儿平安无事,否则他保不齐大乱一番,妄图以此卑劣手段逼自己让利于他?
这一句直让陈秀阴沉着脸,掀翻桌子,束手走出殿外。
待他走后,殿内像无事发生,几名女眷前来打扫地面的狼藉,很快便成功谈下。
宴会散场,携手李氏与几人道别,不日便可派人前来接管紫金州的数个民纺,自己也得回锦城准备相关事宜。
“天元,咱女儿不会出事吧?”
“夫人不必担心!此玉佩同依儿那块宛若子母,若有异样,我第一时间便能感应到!”
“那你这般不给他留情面,我总担心他会肆意报复!”
柳王大笑:“咱柳王府何惧此人?区区一个商贾家族任由他来,白天咱还要把大门敞开着,生怕他进不来;夜里怕他找不着路,再点一盏灯照明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