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逛街
翌日，主仆三人行走在人流络绎不绝的街道。
这是锦城最繁华的地方，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如藏珍阁，陈列着各类稀奇古玩，但价值昂贵。
“王云，你两给点意见，我应该买什么，外公才会开心？”柳依打开荷包，明晃晃的两锭银元宝，安静地躺在里面。
珠儿快步跟上前：“小姐，我觉得可以买点稀奇古玩，他老人家一定喜欢收藏这些东西！”
“往年都是父亲给买，今年他和母亲要前往紫金州谈生意，也不知道外公喜欢什么。”柳依叹了口气，眼眉微皱。
王云指向前面一间气派古朴的店铺，店门外摆放着数个栩栩如生的木雕，顿首道：“我看那个寓意不错，有一飞冲天勇于开拓之意！”
闻声，两人把目光转到王云手指的方向，是一尊大鹏展翅的木雕。
木雕栩栩如生，嘴如鹰喙修长，面呈忿怒形，爪子像两柄锋利的钩子，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格外震撼！
珠儿颇为认同王云的眼光，笑如春风拂面一般：“小姐，我看这个行！”
闻声，柳依微微一笑，随即径直走向木雕：“掌柜的，这木雕怎么卖？”
掌柜是位年轻人，头上一顶黑色圆帽，面容瘦削，戴着副金丝镶边的镜框，手摇木扇缓步走来：“二十两银子，谢绝还价！”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惊到几人，珠儿昂起头：“你这木雕金子做的啊？这么贵！”
掌柜面色温和，眼神四处打量着几人：“这是由我爷爷纯手工制作而成，贵的不是木雕，是手艺。”
王云笑着接话：“便宜我们五两，十五两好了，正是欣赏你们的工艺，所以才在这熙熙攘攘的集市，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你这里。”
“谢绝还价，谢绝还价！”掌柜不苟言笑，颇为认真起来。
遥想当年，菜市场里谁不认识他这个砍价高手！一辆电驴，一件红色背心，砍得大爷大妈闻风丧胆！王云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你这木雕吧，确实有几分精巧，实不相瞒，我收藏过许多精致木雕，一眼便知它的眼睛是败笔，没有雕刻出睥睨天下的雄风，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活性！这哪能收我们二十两，便宜点！”
一番说辞下来，柳依和珠儿看向他的眼神，有了些改变。
掌柜的也开始仔细端详起大鹏的眼睛。
“十五两，不卖的话我们走了！”说罢王云转身便要走。
掌柜纠结着眉头，不知是不是他说过的缘故，这一看确实觉得有几分瑕疵，又将三人喊了回来：
“拿去拿去，今日第一笔生意，我就勉强让让你们！”
柳依打开荷包，取出一锭银元换回五两碎银，告知掌柜，待会自会有人来取木雕，便带着两人走出店门，表情止不住的开心：
“可以嘛，王小弟还挺会砍价！”
王云耸了耸肩，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当然，和你说过的，有些人生来自有天分！”
珠儿一副鄙夷的神情：“要是有尾巴，现在都不知道翘多高了！”
“以前有。”说完王云显得有几分落寞，想起了他的大红红尾巴。
珠儿意识到此言不合时宜，连忙用双手捂住嘴，眼里满是愧疚…
柳依岔开话题：“走！我请你们吃桂花糕，城关那家的点心可好吃了！”
兜兜转转，一直转到黄昏。期间，去布料店买碎花裙，找街边小贩买糖葫芦，买各种小吃，一路王云都在大显「嘴夫！」
从柳依那得知，明日一早便要赶往源丘谷，后天就是她外公的八十大寿！
“抓小偷啊！抓小偷！”
前方街道的某处摊位，一位老妇忽然发出嘹亮的呼喊声。
在她对面，是个身着青黄色华服的青年，身材微壮，手中一把刻画着雀喧鸠聚的纸扇，另一只手挠着头：“大娘！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我偷你啥了？”
人群缓慢聚拢过去，王云也被此动静吸引。
柳依见他想凑过去，缓言道：“别去了，走一天你累不累啊！”
“王云，回府吧，没什么好看的！”珠儿也在旁附和。
王云反问两人：“有热闹为何不看？不然你们先回去，我待会看完自己回来！”
说完才不管两人，小跑到人群后方，踮起脚。
“这个八婆！别管他，珠儿我们走！”柳依暗感无语，她还从未见过好奇心这么重的人。
人群中大娘一度指指点点，硬说这名青年偷了她的玉佩。
“那你说，这两块玉佩哪块是您的！”青年拿出两块玉佩置于手心，一枚刻着「楚」一枚刻着「沉」。
大娘见状，仍逮住青年不放，声嘶力竭道：“我不管，方才就你一人在我的摊位前，你没偷，那我的玉佩哪里去了？”
青年呼出一口粗气，摇了摇头：“我堂堂楚王府的大公子：楚沉，我若想要世间各种奇珍，只是我一句话的事儿！犯的着抛下身段，去偷你一块玉佩？”
若不是锦城里禁止打架斗殴，他真想扇她两巴掌。
大娘却是卖起了惨：“我们平民自知斗不过你们达官贵人，但那玉佩是我夫君的救命钱，今天买不到续命的药，他可撑不过明天了，呜呜呜”
“这一幕真是精彩呐，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王云暗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楚沉实属无奈：“您想要救命钱，这我理解，您可以好好跟我说，几个银子我楚沉能帮则帮，而不是就此诬陷我偷你玉佩，你这一番，可把我名声搞臭了！”
届时，人群里响起了各种声音：
“就是就是，这人呐，穷也要穷得有尊严！”
“我看这公子八成也不像行偷盗之事的人。”
“什么八成？人家说了想要啥开口便有，犯的着行此卑劣之事？”
“就是就是，想想就不符合常理。”
只能说，围观的群众，眼神是雪亮的。
大娘依然不依不饶，拽着楚沉的衣角，往地上一坐：“我这摊位先前就他来过，不是他偷的莫非有鬼了？”
楚沉此刻十分懊恼，他就不该来这锦城游玩，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妥协道：“大娘，这样，你说吧，你那玉佩价值多少，我赔付银子给你！”
“十两！”大娘见他让步，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
楚沉随手拿出一锭银元，拿在手里把玩，沉声道：“向众人解释吧，我有没有拿你玉佩？”
“有钱真好。”王云前世这样想，这一世依旧。
大娘缓缓起身，一连给楚沉鞠了三个躬，才缓缓开口：“这位公子，并没有窃取我的玉佩，但真真切切的是，我那玉佩确实不见了。”
“行了！大伙也都看到了，我楚沉不是那种苟且之人！”将银元宝递给大娘，一个潇洒的转身。
见再没热闹可看，人群纷纷散开，王云也得回府了。
这一会看得的他脖颈有些发酸，稍稍左右扭动了会，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房檐，一名黑衣男子伏着观望这一幕。
许是感受到王云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王云伸手指向黑衣人，高呼道：“小偷在那！”
说时迟那时快，仅一瞬之间，黑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群不少人看向他所指的房檐，包括楚沉也看了一眼。
“你没睡醒吧？那哪有东西？”
“那不是除了瓦片还是瓦片吗？”
疑声四起，楚沉默不作声，与王云对视一眼。他或许是相信王云的，又或许也会觉得好笑。
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