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宴会出风头

    穆瑶瑶一行人气得闷了一口血，对着喻长陵这个傻子却不敢发作，只能赔着笑脸。这时，帝后驾临，百官行礼，宴会正式开始。皇帝生的威严，浓眉星目，气势迫人，刚一落座，扫了一眼下首，目光落在喻长陵和穆紫身上，诧异一瞬，凌厉褪去，慈爱地唤道：“长陵，快过来皇伯伯这里。”

    喻长陵得宠，原定的位置在皇帝跟前，便是嫡亲的皇子景王还排在了他后头，足以见得这位傻子世子多么受宠。“不要。”

    喻长陵却赖在了穆紫身侧，没搭理皇帝，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故作痴傻状，眼巴巴地看着她，“我还要保护你……”穆紫一脸尴尬，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世子，我不需要你保护……皇上在等你。”

    得罪了九五至尊，皇帝不会找心肝儿世子的麻烦，说不准会把帐算在她头上！喻长陵不管不顾地凑过来，无辜地撅着嘴巴，“你不喜欢我吗？”

    众人：“……”果真是个傻子，简直没眼看！皇帝尴尬地咳嗽一声，雍容华贵的皇后连忙解围，“皇上您瞧，长陵长大了，都知道黏媳妇儿了。既然长陵喜欢，不如就让穆小姐陪着他坐过来吧。”

    皇帝点头，满脸慈爱地看着喻长陵一副傻样，脸上的笑意更真诚了几分，打趣道：“你啊，有了媳妇就忘了皇伯伯。”

    宫人连忙领着穆紫和喻长陵到了皇帝下首的位置，临时给穆紫添了个座，这等殊荣看红了一众人的眼，尤其是穆瑶瑶，气得几乎快拧碎了帕子。喻长陵笑眯眯地环顾了众人一圈，目光在刚刚讽刺穆紫的人身上微微一顿，而后半眯起了眸子。这些人，他都记下了。一秒便恢复了刚刚的傻样，喻长陵捏起一块糕点喂给穆紫，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吃。”

    顿了顿，余光观察到皇帝的视线，他心底一沉，而后傻里傻气地舔了舔唇瓣，献宝似的对着穆紫，“很好吃的，给你。”

    穆紫下意识张了嘴：“谢谢。”

    皇帝眼神微闪，哈哈大笑，“这孩子，还知道疼媳妇了。”

    顿了一下，他一摆手，“今日中秋，当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尽兴即可。”

    插曲过后，便是世家女子的表演。环肥燕瘦落满台，个个铆足了劲儿博取眼球，歌舞书画，应有尽有。穆瑶瑶的表演排在最后，算是压轴表演。舞台灯光微暗，乐声起。屏风后的窈窕身影宛如水蛇一般，尽情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舞步轻盈，乐声陡然转急，穆瑶瑶水袖长裙一甩，借着旋转的舞姿跃出屏风，落在舞台中央，肢体纤巧柔软，一舞倾城，看得众人目不转睛。一舞落，掌声四起。连皇后都忍不住夸奖道：“好一个流仙舞，真真是跳出了仙女的灵动柔软，不愧是尚书府出来的小姐，当真了不得。”

    穆瑶瑶谢了恩，盈盈笑道：“谢娘娘，瑶瑶不过是雕虫小技，献丑逗大家一乐。姐姐的才艺表演更加出众，连臣女都自愧不如呢。”

    三言两语，便把穆紫推上了风口浪尖。底下一番长吁短叹，夹杂着嗤笑声——谁不知道尚书府的大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文墨不通，懦弱愚笨，便是穆尚书在外头都鲜少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底下一阵窃窃私语，穆紫微微蹙眉，看着舞台中央的穆瑶瑶，心底嗤笑：这个渣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让她出丑啊。喻长陵正在吃糕点，一场舞下来，这位世子殿下的嘴巴就没有停过，根本连正眼都没看穆瑶瑶一眼。闻言，喻长陵心底冷笑：这女人想看他娘子出丑？世子殿下随手丢了糕点，白玉一般的指尖冲穆瑶瑶指了过去，哼了一声，“我媳妇你自然比不上。”

    众人暗自好笑：傻子也知道护短了，竟拿个草包丑女当宝贝！皇后精致的眉眼间划过一抹讽意，开口却含着三分笑意，“长陵，穆二小姐邀请她姐姐表演才艺，你想看看你未来娘子表演吗？”

    喻长陵偏了偏头，看着穆紫，似乎在思忖什么。皇后笑盈盈地看着穆紫，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穆大小姐，可准备好了？”

    穆紫站起身，安之若素，“皇后娘娘，那臣女便献丑了。”

    说罢，她起身，走向乐师那边，低语几句，还试了几个音，众人瞧着她神神秘秘的模样，只觉得她在装神弄鬼，多少有些不耐烦，不少人低声嘀咕起来。“不许说我娘子坏话。”

    喻长陵忽然转头，明明是傻气十足的模样，但凶起来一瞬却还是将人吓了一跳，“不……不敢。”

    傻世子自豪地看着穆紫的身影，端着盘子继续吃糕点，一边嘀咕着什么，看得众人好气又好笑。殊不知，男子低头一瞬间，眼底尽是潋滟的笑意——真是期待他家未来娘子的表现啊。须臾，殿中忽然响起婉转的曲掉，三分柔情七分凄凉，伴随着婉转中含着轻愁的女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喻长陵捏着糕点的指尖顿了顿，抬眸看向穆紫翩然出尘的身姿，眸底瞬间流光溢彩——没想到，他家娘子歌喉如此惊艳。果真，传言害人。众人震惊地看着舞台中央的绿衣女子，身无华丽饰物，柔和的灯光模糊了她的剪影，酝酿出三分柔和，宛如冬雪寒梅一枝独立。声若莺歌，曲敛情思，不管是诗情画意的歌词，还是女子迷人的歌喉，或是其中荡气回肠的意境，都让人沉浸不已。一曲《水调歌头》，让穆紫出尽风头。“好啊，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穆尚书，你这女儿，当真是好才情！”

    皇帝浓眉大展，笑声明朗，夸得穆尚书都心虚了，“皇上谬赞。”

    自己女儿几斤几两他岂能不知？谁知道穆紫这草包哪里偷学的曲子！喻长陵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笑意，抬起头时，眼底都是单纯痴傻的自豪感，“我家娘子真棒！”

    穆紫嘴角一抽：“……”总觉得他是故意的。穆瑶瑶咬牙切齿地看着众人瞩目的穆紫，心中怨恨：这个贱人分明胸无点墨，怎么可能唱出这种意境悠远的歌曲？肯定是她走了狗屎运，不知道哪里学了这么一曲？“皇上，姐姐歌喉撩人，臣女一时技痒，禁不住想为姐姐伴舞一曲，聊以助兴。”

    穆瑶瑶盈盈下拜，今日不让穆紫丢人，她就不舒坦。皇帝扫了两人一眼，欣然应允，“好。”

    穆瑶瑶翩然走到穆紫身边，面上含着温婉的笑意，口中却低声嘲讽：“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穆紫挑眉，“这可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