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挖坟掘墓
一个冷风习习的夜晚， 两个漆黑的鬼影，游走在丹顶鹤屯子东南的坟地里。
两个人趁着弯弯的月亮和微弱的星光，找到了（大地主、大资本家）老那家的祖坟地，停在了一个墓碑下面。
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物，一个是那文化，一个是刘二小。他们是专程从上海回来，为乔阿蒹开酿醋厂筹钱来的。
他们两人筹钱的方式与众不同，出人意料的是，那文化带着刘二小来挖自己家的祖坟……
墓碑下面有金条？这个信息还是那文化的爷爷，那耀宗临终前，告诉他爸爸那世民的，却让他偷偷的听见了。
那耀宗的死，不是正常自然死亡，而是被公社副主任胡芃气死的。
那天，丹顶鹤屯子召了开了现场批判大会。现场会的起因是丹顶鹤屯子出了人命案，“四类分子”韩有财掉进井里淹死了。有人说他死的伟大，有人说他死的轻如鸿毛。
公社高书记阶级斗争观念强，果断的定性为韩有财是投井自杀，是与人民为敌。
可是，现场批判会没开之前。还有人说，韩有财是舍己救人，是为了救助女知青乔阿蒹，而掉进井里的。
当时，女知青乔阿蒹刚刚被抓回来。其原因，是她私闯中苏边境线，有叛国投敌之嫌疑。
现场批判会上，为了威慑这帮“四类分子”和牛鬼蛇神，让这位八十多岁，耄耋之年的那耀宗来陪绑。
老爷子，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场会结束。
可是，公社副主任胡芃又提出来新的任务，要求把那耀宗押送到城里去。准备明天，在县里召开批判范英雄的大会上继续陪绑，让他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
那耀宗听见后。顿时，被气得血压升高手冰凉，浑身直哆嗦。突然，他的晕倒在地上。经医院抢救他醒了，回到家里回光返照，刚跟儿子说出临终遗言一半的时候，人就一命呜呼了。
记得，那文化考上了省城中专“省技校”的那一年。爷爷一高兴，便奖励那文化一根金条。同时，告诉他的爸爸那世民，祖坟墓碑的下边还有金条呢，算是给后人留下唯一的财产……
那文化和刘二小，在挖掘墓碑下面的时候，使用了手电筒，却被人发现了。
突然，一辆吉普车从坟茔地西边的公路上驶过来，雪白的汽车大灯把坟圈子照得通亮。他们俩赶紧趴在墓碑后边的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刘二小瞪着大眼珠子问那文化：“是不是，你们学校的人来抓你？”
“你怎么知道……学校要抓我呀？”
“你忘了，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背着一条人命吗？”
此时，那文化有点筛糠了。
是的，刘二小没有说错，现在学校正在清理“三种人”呢。在文化大革命中有打砸抢行径的人。特别是，在武斗中打死过人的，都要追查其刑事责任……
那文化和刘二小从上海坐火车回来，主要是给乔阿蒹开酿醋厂筹钱，二是想回学校看看，便偷偷的回到丹顶鹤屯子的。
刘二小的通缉令已经解除。
可是，那文化一进家门，吓得他的爸爸和妈妈缩成一团。爸爸那世民惊讶的问了一声：“儿子……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啊……乔阿蒹要开酿醋厂缺钱，我想帮她筹点钱，顺便想回省技校一趟……”
爸爸听罢，急着说：“省技校你不能回，学校工作队的人，正在抓你呢……你还是赶紧逃吧！”
那文化，不以为然的说：“学校抓我干啥呀？我没杀人又没放火……”
“儿子，你杀人了呀！学校来的人说了……文化大革命中，你把一个老师打死了，现在学校正在追查这件事呢……”那世民火烧火燎的说。
“是那件事呀？”那文化忽然想起来了，他回忆的说： “那天，开完批斗会，一帮红卫兵造反派正在打顽固不化的校长。一个老师挺身而出，要为校长说话。结果，被造反派们打个半死的……他们让我站队，我只打了一拳头，老师就死了。”
爸爸那世民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呀你，笨到家了。人家说了……是你打了最后一拳头，老师才死的！”
这时，那文化的妈妈走过来，为儿子抱不平的说：“俗话说，人要是倒霉呀！放屁都砸后脚跟，倒霉透顶啦……学校咱们不去了，就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种地吧！”
“种地？”那世民闻听，接过来话茬说道：“一个老娘们家说的轻巧，你能躲过去吗？这是一庄人命关天的案子……上边能善罢甘休吗……”
那文化听罢，感觉到爸爸说得有道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回上海吧！学校要真的追查起刑事责任来，还不知道要判我多少年呢？
当天晚上，那文化就来到刘二小的家。两的一商议，决定提前行动，到“那家祖坟”的墓碑下面挖金条去。
三更半夜的时候，他们俩人开始行动了。
本来就害怕坟圈子的那文化，提心吊胆拿着铁锹走在前边带路。刘二小手里拿着镐头，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墓碑面前停下了，那文化围着这个墓碑转了一圈，辨认之后就开始挖，刘二小用镐头刨。
因为，是夜深人静了，怕弄出大的动静，刘二小不敢使大劲刨，怕声音传到屯子里去。就这样，刘二小刨了一会儿，那文化就用铁锹清理一下沙土。他们两个人交替几个回合后，发现里边的土越来越松。
忽然，一锹挖下去觉得下面是空的，好像被人挖过了。那文化赶紧用手在里面摸了摸，结果什么也没有。
刘二小不甘心的让那文化闪开，他把手伸了进去使劲摸，他的手指甲都抠破了，真抠出来一个金属盒子。那文化用手电筒一照，是个日本军用饭盒。这个饭盒一点铁锈也没有，可能材质是铝合金的，里面还挺重。
那文化把它打开，刘二小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金银财宝……
这时，屯子里面突然传来狗叫，一辆吉普车从坟茔地的西边急驶过来。同时，雪白的车灯光也照射过来。
显然，他们是发现这里有人，看见了手电筒的光亮。
“谁！干什么的……是盗墓贼？”
那文化和刘二小，万万没想到会被人发现了。那文化抱着那个金属盒子，刘二小拿着那只镐就往东边跑。两个人慌不择路的穿过乱坟圈子，就往芦苇塘方向跑。
因为，乱坟圈子这边没有路，芦苇塘那边又是沼泽地，汽车无法行驶。
所以，汽车并没有去追。相反，汽车调头又奔丹顶鹤屯子的大队驶去。
那文化和刘二小，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背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忽然，那文化预感不好，备不住一会儿，大队来人会把这里包围了，便对刘二小说：“不好！咱们得赶紧走……此地不能久留。”
“走，往那里走啊？前面都是芦苇荡沼泽地，到处都是水泡子……”，刘二小比较熟悉的说。他对这一片了如指掌，过去经常过来抓鱼。
“你对这里的水泡子，都挺熟悉吗……这里有没有打鱼的渔船呀？”
那文化提到渔船，立刻让刘二小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前边就是野鸭泡子渡口……那里有渔船！”
说罢，两个人跟头把式的往野鸭泡子渡口赶。刘二小把手里的镐头扔掉了，他和那文化互相交替的抱着这个金属饭盒，快速的往前走。
这个金属饭盒里面，装得都是金银财宝。所以，份量很重，把两个人都累冒汗了。别看那文化的身材高大，但是，他的身体赶不上刘二小皮实，不一会儿，他就走不动了。
这时，那文化感觉到这个金属饭盒太重了，也太显眼了，不易随身携带。就把饭盒打开，把金的、银的分成两份带走，他们俩分别带在身上。剩下的都是玛瑙、玉石、翡翠等留在饭盒里，就地埋了做好记号，待来日再取。
当他们俩快走到野鸭泡子渡口的时候，岸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渡河呢。
突然，那文化和刘二小还发现渡口那边，有警察和民兵。那文化往东边天空一看，心想坏了，走不了啦！天都亮了。
他和刘二小隐藏在芦苇丛中，窥视着岸上等待着渡船的人们，听着人们的说话。
他们当中有人不时的议论着，昨天晚上东山那边的公安局来人了，是来抓人贩子的。
结果警察们，人贩子没有抓到，却遇到了两个盗墓贼。他们说，那两个盗墓贼就跑进这片芦苇荡里了。
那文化和刘二小听罢，心想这下可完了，就连老百姓都知道了。那文化嘴里叨咕着：“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二小啊！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出这片芦苇荡呀？”那文化说话的同时，反复细琢磨后他才知道，渡口上的警察是东山县的。他们是来抓人贩子的，路过这里时发现了我们，纯属意外。
那文化想到这里，他放心了。因为他们不是当地人，不会怀疑我和刘二小。
这时，那文化看了看芦苇荡的水面，便问：“二小……这里的水有多深啊？”
“多深……你也游不过去，里面有漩涡，危险呀！”
那文化闻听后，吓得一哆嗦便说：“我也不会游泳啊！”
刘二小听说他不会游泳，更泛愁了。便看向远方，忽然眼前一亮，他看见了芦苇荡深处有一面红旗，他说：“有红旗的地方都有渔民的鱼篓，那里就一定有小船……”刘二小说着，就要脱衣服下水。
那文化担心的说：“能行吗……这么远，你能游过去？”
“没问题……”刘二小把衣服往地上一扔，下到水里说道：“文化哥，你放心吧……我先游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刘二小真的划着一条小船回来了。那文化高兴极了，赶紧登上了船。
他们俩终于在太阳出来之前，逃出了包围圈。
未完待续 （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