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魔
明烛心事重重的跟着初离来到了房间里，房间很大，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是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待初离关上房门，刚转过身，明烛就冷冷的看着他，索性连表面功夫也不装了，质问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初离听后无辜的眨眨眼，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表现得十分委屈，“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明烛冷笑道，“你的保护我受不起。”一个舍得将他剥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人，竟然说要保护他。而且曾经的旬王虽然下手残忍，但从来不会耍阴招，向来光明正大，初离这副假惺惺的模样让他十分厌恶。
“最近神界有人想打你的主意，我真的是在保护你，而且除了你，整个六界还有谁值得我这样做。”初离讲的无比真诚，自己差点都要感动的落泪，可明烛还是无动于衷。
依旧质问道，“没有你的允许，神界有什么人敢背着你的意思捣乱？”
“真不是你的想的那样……”，初离无奈的将明烛拉到凳子旁边按着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明烛的对面，为明烛倒好一杯茶放到他面前，“我知道你现在根本不信任我，但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小九……不，明烛，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明烛没有喝他倒的茶，拿起一个新的茶杯在手中把玩，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喃喃道，“重新开始……？”
而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毫无情绪的说道，“纵是一条看门狗被你这样欺负也该有点脾气了，我们如何能重新开始？”
初离被怼的哑口无言，十分懊悔当年做的蠢事，心中一团乱麻。
表面平和的明烛其实心中早已涌起滔天骇浪，初离竟妄图想用一句简单的重新开始来轻描淡写的带过他所遭受的一切，暗九的命在旬王眼里一文不值，明烛的魂魄在初离眼中也是这么一文不值吗？助他飞升，替他承担所有罪孽……自己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重新开始……那自己究竟算得上什么……
明烛沉默的坐着，一言不发，心中涌起的情绪越来越大，眼神也逐渐迷茫。
由于明烛低着头，初离看不清明烛的脸，伴随着明烛越来越安静，他明显的感觉到周边有一种压抑的力量。
不对！初离心中一紧，明烛的情绪不对！他赶忙起身扣住明烛的肩膀，不停的摇晃，“明烛！清醒点！别着了它的道！”
明烛听见有人在呼唤他，他的神智在迷茫与清晰之间不停拉扯。
扣在明烛肩上的手让初离感受到了明烛正在浑身颤抖，似在强行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初离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烛痛苦的模样看的他心疼，他却无能为力，恨不得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
幻境只会在魂魄不稳的时候出现，昨日他帮明烛固魂过一次，初离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如今频频出现在明烛脑海中的幻境早已不是幻境，而是凝聚成实体的心魔。
初离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明烛。
明烛以前之所以一直感受不到心魔的存在，怕是因为自凝聚开始他的心魔就被人操控了起来，如今时机成熟，幕后那人便想一步步将明烛变成真的恶鬼。
初离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抵抗心魔外界能给予的帮助很少，就算如初离这般强大，也不过是给一把小小的匕首，剩下的还要靠自己。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明烛终于睁开了混沌的双眸，初离还没来得及欣喜，那双眸子就又合上了，初离尝试着轻唤了一声，“……明烛？”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初离蹑手蹑脚的将睡着的明烛整个抱进怀里，手指抵上眉心试了一下，松了口气，幸好只是睡着了……
望着怀中安稳的睡颜，初离让明烛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只手穿过膝下将他横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榻上。
明烛睡的很沉，刚才所有的动作都没有吵到他。
初离坐在明烛的枕边，欣赏着他心上人熟睡的模样，明烛……是个好名字，只可惜不是他取的。他的小九，变了好多……
终究是没经得住诱惑，初离搓了搓忍的发痒的手指，轻抚上了明烛的脸庞，贪恋般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
他的法术好在起了些效果，初离心道。即使明烛与真正的活者还有些差别，但也没什么影响。
等看够了摸够了，初离这才办起正事来，他将手摸进明烛怀里拿出那瓶先前他给的伤药，仔细的敷在明烛的脸上。
那些道人身上阳气重，一巴掌将明烛打的不轻，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明烛也一定是疼的。明烛有一个身为暗卫的通病，无论有多疼，也不愿被旁人知晓。
敷完了脸上的伤口，初离又轻轻执起明烛的手，昨晚即将被心魔魇住时，是他葬在明烛坟中的匕首及时将明烛刺醒，但却也因此留下了伤口。这些伤口细小，明烛自己肯定不会处理。
明烛被初离的动作弄得不安稳，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两下。这两下可把初离勾的找不着东西南北了，陷在旖旎分幻想中久久不能自拔。
最后只剩下腰上的伤，初离暗暗祈祷明烛睡的再沉一点，千万不要醒，不然他该解释不清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随便用术法让明烛昏睡，几天几夜醒不来的那种，但他不想，也不愿。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再对明烛使任何手段心计，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
这边初离手刚摸上明烛的腰带，就被抓了个正着……
明烛紧紧抓着初离的手腕，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初离。
这下该怎么解释……
“你听我狡辩……”初离神君说话语气都有点发虚。
“……”
明烛默默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就松开了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翻了个身面朝里侧。
初离心里暗道，完了完了完了……哪怕骂他两句也比不理他强，他赶紧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但又感觉没用，正想对着明烛实话实说，被子里的人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歇息吧”
初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那你腰上的伤……”
“无碍”
“……好……”
看样子明烛是真累了，初离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隔着被子给他渡了一点真气，有利于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