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多方布局
“闲言碎语等我走后你二人随便交谈，”莫天朔身处虚空，漆黑的鬼铠诡异妖邪，他俯视着千水与白金巨龙，道：“那个人似乎与你是同一批时代之人，你最好是见上一面。”
“哦？”千水闻言有些意外，思索片刻后，千水便打了个响指。
咔嚓！
莫天朔身边空间裂开一道口子，一位黑色人影破碎虚空盘旋在高空之上，人影周身黑烟缭绕，汇聚成一个人形，除了一双血红的双眼，便别无它色。
“哦？原来是你。”千水收起长剑，双手抱拳，向黑色人影微鞠一躬，道：“不知前辈……近来可好？
黑色人影简单还礼，忽吟道：“同赴天涯共邀月，不识山险几人临？”
“此临月去晨曦待，共情以月对晨曦。”千水接话道。
黑色人影点了点头，道：“还请密谈……”
二者各朝前一步，直接消失在在原地。
小小的插曲令场上的莫天朔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多想，高傲的看了眼白鸣，道：“万物生灵的灵魂如清浊之气一般，不可在天地久留，即便此地特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想要说些什么？”白鸣此时已是一团白色火焰，如莫天朔所说，他也感觉自身的不对劲，似被分解，意识逐渐不清。
“我需要你这具身体，想必千水也会同意，你做好心里准备吧。”
白鸣有些不解，但从那厌恶的语气似有不对。
莫天朔戏谑道：“算了，让你死得瞑目一点，还记得勾魂契约上的内容吗？”
白鸣有些不明所以，但思忖一阵，他顿感一阵冰寒。莫天朔的话语虽然不多，但却透露出许多。
他不久前与莫天朔签订了勾魂契约，上写道：
莫天朔以保护白鸣不死，换取其打开域门。
白鸣以打开域门，从而换取莫天朔的庇护。
在这里莫天朔玩了一个文字陷阱，正是不死不灭这个成语。
保护白鸣不死，保护白鸣肉身……
白色魂体虚实不定，上面的那张惶恐脸颊正是白鸣，他显得不知所措，他自以为二者签订勾魂契约可保自己一阵安全，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文字游戏就令他栽了一个大跟头。
“难怪莫天朔当时答应的那么爽快，感情都是陷阱。”白鸣细细分析，想到的越多内心越发凛寒，颤声道：“他最先提出缔结天地誓言，是想慢慢引导我，令我反过来与他讲条件，毕竟当时的我存有自杀之心……”
“勾魂契约不是一般人能签订的，你还是太年轻了。”莫天朔摇摇头道。
白鸣沉默，如若不是莫天朔的点明，他估计会蒙在鼓里死去。
虚空震动，千水与黑雾之人一同显现而出，但千水紧握银色长剑，怒指黑雾之人，道：“你若再敢轻言帝君，休怪我不念旧情。”
“希望你在考虑一番……”黑雾之人道。
“滚……”
千水强压怒气，咬牙爆出一句粗口。
黑雾轻叹摇头，侧看身旁的莫天朔一眼，淡淡道：“令牌留下，打开通道。”
莫天朔冷切一声，扔下手中的令牌，转身向前一劈，只见虚空之中崩碎出了一道黑色通道，不见其内。
莫天朔直接走了进去，没入不见。黑雾人影一同，走前看了白鸣魂体一眼，便也消失不见，通道也是一同。
“这是什么情况？”白鸣低声纳闷道。但似乎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毕竟自己即将被天地同化。
千水一身水蓝色长袍，头上带有冰晶冷酷头盔，千水将长剑收入虚空，转头望向白鸣，道：“你与莫天朔的契约我已知晓，但我无法帮助你夺回身体。”
“勾魂契约一旦签订，除非自身实力过强，或者成功完成所签订的条款，方能解除。”
白鸣没有多言，本欲致谢，但千水下句令他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在塑一具肉身供你使用。”
“千源……”只见千水伸出右手，呼唤一声，白金色巨龙轻吟一声，飞驰而来，缩小到两尺之长，缠绕在千水的手臂上，白金色的小尾巴不断摇晃，萌巧的龙头更是不断的蹭着千水的冰晶头盔。
千水摸了摸千源的小头，温和道：“源源，保护好这团白色灵魂，别让他出意外了。”
千源头上生有一对金色的短萌小角，转过头用纯真的蓝色大眼打量了白鸣一番，轻切一声，满是嫌弃，回过头来又委屈巴巴的嘤嘤啼哭起来，不断蹭着千水的头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啥情况？看我一眼，瞎你龙眼是吗？”白鸣心中吐槽道。
“咿咿呀呀！”源源站在千水的肩膀上，用短的爪子指向白鸣，哭闹的对千水述说些什么。
千水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白鸣解释道：“源源比较特殊，可以聆听到他人的内心，甚至大致窥探他人的经历。”
“呃……”白鸣心里已经明了，这是打小报告了。
千水将源源抱至怀中，轻柔的抚摸着源源，不知对其说些什么，源源连忙抬起头来看向白鸣，随之看向千水。
只见千水点了点头，源源见此有些失落，张开口吐出一枚金色珠子，珠子有婴儿拳头大小，散发出刺眼的金光，珠子之内刻有一条缩起来的小龙正是源源的模样。
千水将珠子托浮在手中，久之，摇了摇头，道：“这是源源的龙珠，现在源源将它交付于你，你便是它的认可之人，你在接取龙珠的同时，也代表你们的生命将捆绑在一起，一死同灭。当然，还有其它保你之法，选择在你。”
白鸣看了看千水手中的龙珠，又看向自己的白色魂体，沉声道：“我已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自己不就是没有实力才会变的如此地步吗？
其它方法保护自己？并未言明的话语，又与空话何异？
千水点了点头，金色珠子飞向白鸣的白焰魂体，与其融合在一起，除了散发刺眼的光芒外，并无太大动静。
“就……变个色？”白鸣查看自己时，发现自己的灵魂体已变成金色，别无其它感觉。
千水并未解释，将一块蓝色令牌打入白鸣魂体内，蓝色令牌悬浮正中，透至可窥。令牌伸出无数条细小的蓝色丝线汇联整团金色火焰。
白鸣感到一股温和的软流滋补着自身，渐渐的感到乏力，欲要昏睡过去。
……
“也就如此？也敢妄图安乐？可笑！”
白鸣迷迷糊糊，无力睁眼，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我？自然是帮你的人。”
白鸣不解，道：“帮我？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帮你嘛？我也不知，我只顺从自己的心意。”
“呃……？”白鸣渐渐的感到无力，最后问了一句，道：“那你的名字呢？”
“名字……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名……古幽痕……”
……
“感觉如何？”千水抚摸着怀中的源源，盘坐在水面上，周围星群消散，只剩下一朵雪花飘浮在寒潭之上。
白鸣感到一阵头昏眼花，举手握拳，轻轻敲击了一下头部，但很快僵持住了，自己重新拥有了一具躯体，低头以寒潭为镜，细细打量，样貌与之前无二，乌发如瀑，五官清秀，一双青色眼眸如翠玉般通透明亮，由于是新身体的缘故，修长的身躯一览无余。
“还未适应新身体？”千水见白鸣久久不答，询问道：“有什么不适说出来便可。”
白鸣点了点头，双手遮捂重要之位，道：“那啥，你有多余的衣服吗？要男装的那种。”
千水短暂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源源，从虚空之中取出一件白袍，直扔在白鸣脸上。
白鸣接过，看了看千水，不好意思道：“要不你转过头去？男女授受不亲呀！”
“抓紧的！换完衣服，回答我的问题！”千水看向白鸣，话语冰冷。
白鸣低头缓慢的穿好衣服，心里大骂千水变态，不过他也不敢吐快，心中默默忍受。
“身体可适？”千水问道
白鸣答道：“大可！”
“可有不适？”
“并无！”
“感觉如何？”
“完美！”
……
“这朵雪花来内蕴含这一部秘法，你若得到认可，便可获得。”千水问完大概，确定白鸣无事，指了指悬浮于二人头顶的巨大雪花，道：“方法很简单，你只需手掌触碰便可。”
白鸣点了点头，向千水微鞠一躬，缓缓游向头顶的雪花。但他道行极低，在这片天地之内速度十分缓慢，如蜗牛爬行一样。
见此，千水一甩长袖，一阵狂风袭去，白鸣嚎啕大哭的来到雪花面前，在稳住自身脆弱的小心灵后，白鸣紧张的闭上眼，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向雪花。
在白鸣手掌触碰时，以掌心为源，一条条蓝色丝线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直至布满整朵六棱雪花。
几息过后，雪花咔咔作响，如玻璃般崩碎开来，幻化成万千小雪花，飞舞落下，白鸣睁开双眼，脸上已无慌乱之色，气质有些许不同，白鸣伸手让雪花落入其掌心，默念道：“柔水无形……”
“不错，它日你的成就定当不凡。”千水点了点头，道：“你可以离开了，以后还请照顾好源源。”
白鸣点头答应，在雪花崩溃时，白鸣便以得到秘法《冥潭》，以及出入雕像的方法，白鸣双手掐诀，其面前一道蓝色旋涡浮现而出。
千水早已在白鸣塑造身体时，便和源源做好道别，源源飞至白鸣身旁，最后望了千水一眼，眼角流出几滴泪珠，一头扎进旋涡之内。
“小子……拜谢千水大人！”白鸣双手抱拳，向千水深深一鞠，随之走入旋涡之内。
群星暗淡，雪花凋零，四周昏暗一片，千水微微摇头，轻叹道：“帝君……我这样应该很……自私吧……”
黎明水节花落愁，绸缪潇水近入幽。
泽川俯势汐远去，阴云荡江源峻头。
千水吟诵出声，未来也好，过去也罢！自己既然已经去做，那后悔何用？
“不过……古幽痕是谁？好熟悉的名字，却又想不起具体……”千水从白鸣那里得知这个名字，熟悉却又感到陌生。
“估计又是哪个家伙布的局吧……”
……
“嗯？”一座寺庙内，一位年迈的方丈跪在一尊佛像前，敲打着木鱼，默念经文，方丈似感应到什么，睁开双眼，仰望面前的金塑佛像。
片刻，老者低下头颅，继续敲打木鱼，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
“天下要不太平了！”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头生一对犄角，双目暗红，右脸有一道紫色疤痕，赤膊光膀。
少年踩在一个身体硕大的无头怪物的尸体上，手中悬浮起一团紫色火焰，咧嘴一笑道：“时代大变！纷争不断！起立于万千生灵的墓台之上，宣读肆虐的法则！这才是吾辈之景！这才是真正的和平安康呀！啊哈哈哈哈！”
……
“天地动革，万灵自危。”宏伟的宫殿内，一道洪亮之声响起。
宫殿由七十二根古朴石柱支撑，每根石柱各有千秋，颜色为黑白二种，并排而分，二色石柱旁，皆共有三十六人。
每根白色石柱旁皆站一人，服饰统一，为天青色之色，腰上寄有白色束带，挂有银白色玉佩，束带很长，绕腰三圈，至后垂膝，每人皆此束衣。
每根黑色石柱旁，与之一样，亦有不一。服饰为墨黑铁甲，冠羽不一，由前至后为紫、红、蓝，其中以蓝色冠羽居多，每人面带黑色面罩，唯留双眼，腰间配有一柄黑色铁剑，身后的玄黑色披风上绣有一道圆形图腾，里面是阴阳二鱼环游在紫色的河水中，形成太极图案，每人手搭剑柄，低眉垂眼，如石头般站立，似在等候指令。
往前看去，一座龙椅落座于一层层的金色台阶之上，一位中年男子，相貌威武，身材魁梧，头戴九旒冕，身穿一袭暗金色帝袍。
帝袍贴紧于身，如武袍一般，奇怪的是这位帝王双手双脚皆有一条黑色铁链束缚，手上铁链一分为二，各有三尺之长。
男子从帝座上起身，俯瞰着身下群臣，大声道：“诸君！人族之劫，吾等何为？”
“誓死战！不苟活！”众人大声回应。
……
漆黑的空间内，一座被七根铁链束缚的紫色棺材内，不知葬者是谁，更不见其相貌，但一只苍白之手，微微抬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