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爱恨两难平
“你想死吗？”东隋帝站起身来，一把就掐住了皇后的脖颈。
“呃……”
皇后强忍着不适，撑起面上的笑意，“陛下你敢杀了臣妾吗？臣妾……是先帝定下的！是众世家扶持的！
便是连贵妃娘娘的母家秦氏在当年也上奏让臣妾做皇后，陛下！先帝可留了旨意的……臣妾无大错，您终身不可废后！”
“皇后！”东隋帝掐着皇后脖颈的手愈发的收紧了，他看着皇后涨红的面颊恨不得立即将她掐死在此处。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皇后说道无错，当年在为自己选妻之时，原本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支持秦毓的。
就在他自己也以为他要娶到自己心爱之人时。
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夜秦峰去见了先帝，第二日先帝便改口封黄氏女为太子妃，众臣上奏参议，最后秦毓成为了太子侧妃。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搞明白为何事情的最后变成这副模样，他问过先帝问过秦峰！可没有一人告诉他这是为何。
甚至到了最后，他不得已娶了黄氏女，负了秦毓。
思及于此，东隋帝眼眶一红，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皇后看着东隋帝如此痛苦的模样，笑出了声。
见她如此癫狂，东隋帝一把将她甩了开来，嫌恶的道：“当年朕娶你之时，你我便早已说好了，朕给你天下尊贵。
但你能得到的也只到这了！你那时不是应答得好好的吗？如今真是愈发的贪得无厌了。”
“贪得无厌？哈哈哈哈哈！”皇后趴在长案上缓缓直起身子，眼中泪水顺着面颊而下，她大笑道：“何为贪得无厌？
你我本是夫妻！我身为妻子要丈夫之情爱这叫贪得无厌吗？陛下，臣妾心悦您啊，从当年宴上一见便倾心于您了啊！
为何您这些年就是不正眼瞧我！为何您永远看着秦毓！她到底哪里好了！我又哪里比不得她？”
“你哪里都比不得。”东隋帝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再也不顾她的哭喊，抬脚就走出了宫殿。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皇后泪流满面。
她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喃喃道：“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
她这个皇后当得和在冷宫中有何区别？
当年若不是先帝帮了自己一把，或许自己都怀不上萧墨珩这个太子！
那件事过后，皇帝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寝卧。
在外人的眼中，她是一国之后风光无限。
可谁又知晓，她不过是个只想要丈夫怜爱的妻子。
她有何错！
……
东隋帝出了大明宫之后便一路朝毓贵妃的宫殿而去。
福公公踏着疾步在东隋帝的身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以东隋帝这副神情，福公公敢确保，这个时候的东隋帝一定是在气头上，准备去找贵妃娘娘疏解一下不满呢。
东隋帝刚踏入贵妃的院落，就顺着窗沿看到了坐在软榻上的毓贵妃。
她此时好似正拿着什么发簪在和嬷嬷商议着哪一支比较好看。
瞧见她这副模样，东隋帝满肚子的气瞬间消散了。
他好似又瞧见了当年待字闺中的那个少女，是那般的无忧无虑。
已经许久了，久到她嫁于自己之后都没有如此的开怀过了。
“娘娘，陛下来了。”
嬷嬷伫立在秦毓的身侧，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院中的东隋帝。
秦毓顺着嬷嬷的目光望去，拿着点翠金簪的手一顿，随即将金簪放下站起身来。
“走吧，去瞧瞧。”
寝殿外，东隋帝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而来的秦毓，心头一暖。
“怎么出来了？”
“陛下怎么只站在院中不进去？”秦毓并未作答而是反问出声。
瞧着秦毓这般丝毫不顾‘礼教’的模样，东隋帝也并未生气，反而牵起她的手就朝寝殿内而去。
边走还边道：“外头灼热，你身子不好耐不得在外头站着，还是在屋内歇着吧。”
看着两人并肩而入的样子，福公公和嬷嬷皆无一人进去叨扰，而是站在门外静静地候着。
东隋帝拉着秦毓走到软榻上坐下，看着上头放置着十几支发簪，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做什么？都带腻了？朕这就叫福公公去尚宫局命人多做些送来。”
“陛下，这就是尚宫局方命人送来的。”秦毓含笑地拿起上头最好看的两支金簪，“这不是晚吟和那两个臭小子要下冀州了吗？
臣妾准备让人给晚吟送些好东西过去，女子皆爱美，发簪之物定是不能少的，所以臣妾准备将这些全部给晚吟送过去。”
东隋帝看着秦毓一脸喜悦的神情，心头顿时又有些酸涩了起来，不免嘟囔道：“你怎么对沈丫头这么好？”
此话一出，秦毓将发簪放在桌面上，看向东隋帝淡声开口，“臣妾不对晚吟好又要对谁好？陛下，你我欠晚吟的此生都无法还清。
阿姐就晚吟这一个孩子，臣妾不求其他，只愿晚吟一生顺遂便是了。”
“一生顺遂？怕是难了。”东隋帝抬手给秦毓斟了杯茶，又道：“以晚吟这般聪慧的性子，此生都不可能只做个安稳的富家女。
再加之她如今又和君儿两人情投意合了，前路怕是漫漫坎坷啊。”
说到这，东隋帝顿了一下，端起茶盏便将里头的茶水一饮而尽。
随即，他好似鼓足勇气一般朝秦毓问道：“毓儿，这些年你有后悔过吗？你有后悔嫁给朕过吗？”
听闻此话，秦毓眸色诧异地看着东隋帝，继而轻笑出了声。
“陛下，臣妾与您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少年慕艾及笄成婚，这么多年下来了，若说怨恨没有那是假的，但若说后悔……”
“有吗？”东隋帝紧张地攥紧了拳关。
“没有。”秦毓毫不犹豫的摇首，“臣妾这么多年下来，真的很怨陛下，怨陛下为何当初以正妻之名允臣妾，可却另娶她人。
怨陛下为何在辅儿出事之后让臣妾隐忍，无所作为……这一切，臣妾真的怨了十多年，可再怨，臣妾竟然没有丝毫悔过。
因为臣妾知晓，若当初臣妾明知有今日之果却选择和陛下分离，那臣妾余生便只有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