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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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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文被压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可他侧首望向那些人的眼眸却异常光亮。

    好似道阻且长的路途逐渐平缓,且行之地就在前方。

    萧承君坐在轮椅上,看着贺知文此人不禁的勾了勾唇。

    东隋帝也被他们这副满腔壮志的模样说得心头灼烧。

    他看向那些跪地的朝臣问道:“朕的爱卿们,你们瞧瞧这些后生真是难能可贵啊,一人顶一杖凑个三十如何?”

    “陛下!规矩不可……”

    “嗯?”

    御史大夫刚开口,东隋帝便直直的朝他看去,眼眸深邃不止深意。

    “不可什么?”东隋帝挑眉。

    御史大夫喉头一哽,瞬间改了口风,“规矩是陛下所定,儒生能有惜同胞之情,顾天下大义之心,可改可改!臣赞同一人一仗!”

    “甚好!”东隋帝满意一笑又朝其他人问去,“你们觉得如何?”

    能如何?您都这么‘好言相劝’了,他们还能说不能吗?

    众位大臣在心中疯狂排腹着,但嘴上还是应答得一个比一个快。

    “臣赞同!”

    “臣附议!”

    看着没有一个人反驳的场面,东隋帝唇角的弧度越发的高扬了起来。

    他抬手一摆,“打吧。”

    话音一落,场面上响起齐齐的杖打之声,虽听着骇人,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陛下,杖行已完。”守卫恭敬的回禀着。

    守卫觉得自己从未有如此轻松的时候,打人居然真是只动了动手。

    从前他们打人也是要累得半死的好吧!

    累就不说了,还会得罪人。

    如今倒是皆不得罪,甚好甚好。

    “嗯。”

    东隋帝坐在福公公命人搬来的椅子上,进入正题,“好了,杖行已了,也要说说你们所求之事了。

    你们所求我方才已听人道过了,你们说沈家第四子沈清墨是靠沈相权势入主鸿胪寺少卿之位的,可有证据?”

    “陛下!绝无此事!”

    东隋帝话音一落,沈越立马就跪了出来,还带出了身后的沈清禾四人。

    四人披麻戴孝,如丧考妣。

    “是吗?”东隋帝朝着沈清墨望去。

    沈清墨一颤,深吸一口气咬牙出声,“陛下,臣父自幼教导臣,所得一切皆要靠自己努力得来!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绝无分毫是靠臣父所得。”

    “一切皆要靠自己努力得来,沈相教的不错。”东隋帝颔了颔首。

    沈越拱手,“陛下谬赞,今日一事定是有人想要污蔑臣此一家,陛下万不可听信谗言啊!”

    “谗言?”东隋帝转了转眼,轻笑出声,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这所言之意是说这群儒生是进献谗言的人了?”

    “不!”

    眼前着东隋帝要给自己挖坑,沈越当即就出声否认,“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儒生们心性纯良,大抵是没有瞧见过人心险恶,所以才会被人鼓动陷害。”

    “嗯,确实是心性纯良。”东隋帝的指尖在扶椅上瞧了瞧,朝着那群儒生开口,“那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沈清墨所行?若无证据的话,那就不止这三十杖了。”

    东隋帝说到这的时候声量都微沉了下来。

    儒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言。

    沈越等人见无人应答,唇角暗自扬起。

    这群蠢货,连证据都没有就被人怂恿而来,真是被人当枪使。

    “陛下!草民有一物献上!”

    就在沈家等人得意洋洋之时,突然一道声量击碎了他们的欢喜。

    只见儒生的最后头有一人颤颤巍巍地跪行了出来,前方的儒生见此纷纷移开给他让道。

    “你是方才说自己胆怯的那一位儒生?你唤何名。”东隋帝一眼就认出了他。

    毕竟他是在贺知文后头一个自请出头的儒生。

    “回陛下的话,草民名唤顾怀,来自沙洲。”

    沙洲!

    听到这两个字,沈清墨猛地抬头朝顾怀看去。

    只见顾怀正用着一种满含恨意的眼神紧盯着他。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沈清墨心头一提,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沙洲?边雍城,你是边雍来的。”东隋帝眸色微疑。

    “是的陛下!”顾怀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血色顿时溢出。

    他忍着满腔恨意道:“草民乃边雍节度使顾孤城之子。”

    “你是顾孤城之子?!”听到这个名讳,东隋帝一惊。

    当年沈清墨收复边雍三城的时候,死伤了了,唯独顾孤城一家十余口人死在南越的手上。

    这个顾孤城还是个硬将,本来还有一年就要回京听封了,可惜却永远死在了边雍。

    沈清墨当时回禀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他说是南越首将恨极了顾孤城这个节度使,所以在他们和谈期间竟趁着他们不注意截杀了顾孤城一家。

    顾孤城悔之恨之最后从沙洲城楼上一跃而下,死了。

    顾孤城死前有一言,说因为在和谈期间为了保护边雍城的百姓避免战乱,就请他们当做不知此事,以和谈为先。

    沈清墨信了,可是当晚在和谈成了之后,顾孤城便自戕了。

    思及于此,东隋帝带着寒意的眸色径直看向了跪在沈越后头的沈清墨。

    沈清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陛下,请陛下为草民一家做主!”顾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布,双手奉上。

    他面流热泪,含恨直言,“当年!沈清墨为了收复边雍不择手段!害我顾家满门皆亡!还害死了边雍百余人!

    他就是靠着沈相的权势在边雍一手遮天!靠着顾家和众守城将士的血肉收复了边雍,靠着沈家坐上了这个鸿胪寺少卿之位!

    草民手上这白布,便是当年我爹和边雍百名将士的血书!”

    血书!

    此二字一出,场面瞬间哗然。

    所有朝臣和儒生纷纷看向顾怀手中之物。

    沈越攥紧了自己的拳关,大唤道:“陛下!绝无此事!”

    “拿上来朕瞧瞧。”东隋帝沉着面容,根本没有去理会沈越。

    福公公亲自将顾怀手中的血书拿过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他物之后这才交到了东隋帝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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