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开膛
沈晚吟淡漠的瞥了一眼，半刻都没敢耽搁立马越过几人朝内屋而去。
周止山一看见周弗，一掌便挥开了她，眼中尽是不甘的恨意，“周弗，我告诉你！今日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大嫂了，我定会第一个手刃了你！”
听到平日最宠爱自己的二哥这么说，周弗浑身一僵，整个人泄力了一般蹲坐在地上双眸呆滞。
沈晚吟和周止山踏入内屋之时便瞧见满目悲戚的周老夫人和一旁声泪不断的周家众人。
“爹……”周止山看向床榻上面无血色的周老太爷，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
周止山话音刚落，一旁便传来了一道哭喊不止的怒骂声，“都是姑母！都是她！我们周家何时欠过她分毫？她竟要将外祖父外祖母逼迫至此！
她还是人吗她？！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周念楼！”屏楼红着眼矗立在旁狠狠的扯了一下自家的小儿子，怒斥道：“慎言。”
周念楼一把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才不慎言呢，她若是个人便不会从族地胡诌两人来说是外祖父之子，她此行害父毁誉害母心伤，便是整个天下都寻不出她这般的人，今后她便不再是我周念楼的姑母了，我不认！”
周念楼说着便蹲坐在地上哭喊了起来，一双哭得红肿的眼中满是戾恨之气。
听此，周止山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们，愣愣道：“什么叫从族地里寻来两人说是爹之子？”
沈晚吟耳畔听着他们的争辩，抬脚便快步朝周老太爷而去。
府医见是她立马就让了开来，那日沈晚吟救治周老夫人之时他也在，所以也知晓这个表小姐是有几分本事的。
沈晚吟坐在床沿，抬手搭上周老太爷的脉搏，耳边却听着周家等人的言语。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止山见没人应答，转头就朝周老夫人而去。
屏楼见此，行至周老夫人的身侧抚了抚她的心口便道：“夫君，此事便由妾来同你说吧，今日周若突然来府，身侧还带了两女一男。
其中一名年岁见长的老妇乃是爹年轻时定下婚约的女子，那老妇从前瞧不上爹便同旁人结了亲，爹这才从族地进京遇到了娘。
爹和那老妇之间本就没甚瓜葛，可那老妇今日随周若来府之后竟跪求娘接受他们娘三三人，说是那一女一子皆是公爹的子嗣，道是从前公爹醉酒之时……”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屏楼话还未曾说完，一直忍着气的周止湖便破口大骂，“我现在就去提刀杀了那贼子三人。”
说着，周止湖转身便要朝门外而去。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周老夫人开口了，“不准去！”
“娘！难不成你也信那满口胡言的女人吗？”周止湖怒声着，一拳便打在了门沿之上。
“我不信。”周老夫人睁开紧闭的眼眸，这时众人才发现周老夫人的眼中蕴满了红血丝。
她强撑着颤声道：“你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今你若去杀了那三人那便是把这毁誉给坐实了，我不想他在临了还要受天下人的唾弃。
那三人，要杀，但也要等你爹死后正了这名再杀。”
此时的周老夫人浑身戾气，但强装冷静的模样却让周家众人心疼不已。
他们低眉垂首，一股悲凉之意蔓延整个内屋。
“外祖父不会死。”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量在屋内响起，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中。
众人望去，只见把完脉的沈晚吟站在床沿边上镇定的看着周老夫人。
“外祖母，我不会让外祖父死的。”
听到此话，周老夫人突然心头一溃，软了身子却踉跄的走到沈晚吟跟前，“晚吟啊……你真的，真的能……”
“我能。”沈晚吟一把握住周老夫人的腕间，指尖轻触而上，随即镇定的朝一旁的屏楼道去。
“二舅母劳烦你将外祖母带出去好生照顾，给我一个时辰我定能让外祖父安然无恙。”
沈晚吟瘦弱的身躯在烛火下映射，也好似一道光照在了周家众人和屋外萧承君的眼底。
“好好，外祖母信你，不管你外祖父如何，任何人都不能怪到你的头上，你便放手去治！”周老夫人拍了拍沈晚吟的手背。
这句话好似在安抚众人，但也在警告所有人，若今日周老太爷出事，谁也别想责怪沈晚吟。
有了沈晚吟的开口，周老夫人带着众人便出了内屋，只留下了府医和玉楼。
“表小姐，老爷子这病乃是心疾，您要如何治？”府医有些担忧。
心疾一病突发而起便是一个死字，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医治此疾的。
沈晚吟没有作答，反而看向一旁的玉楼问道：“玉屏来了吗？”
“还……”
“小姐！奴婢把您的东西带来了！”
玉楼刚想作答便瞧见玉屏气喘吁吁的冲入门内，手上举着的正是沈晚吟所要的布包。
“辛苦了。”沈晚吟颔首，拿过她手中的布包这才对着府医道：“林老，您的起针一绝，我要你为我稳住外祖父的心脉，我要……开膛！”
“什么！”
屋内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眸，府医更是直接跪了下来。
“不可啊表小姐！世上从无开膛之后还有活下来的人！您如此，如此不就是把老太爷的性命弃了吗？！”
“从前没有，今后便由我做这世间第一人。”沈晚吟不再多言，打开布包就从里头拿出早已制好的手术刀。
这是上次周老夫人出事之后，她私下叫人打造的，为了就是以防万一，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还是用在外祖父的身上。
她看着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周老太爷，沈晚吟抬手握了握周老太爷的手，声轻但郑重道：“外祖父，晚吟定不会让你就如此去了，您要活着，活着看晚吟怎么弄死害你之人。”
见沈晚吟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府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按照她所言的去做了。
毕竟周老太爷如今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