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垂耳兔
吃了午饭后,江云华赶陆霁礼去午睡,小娃子必须保证睡眠。
江云华则准备起简易弓弩,她前世用惯了热武器,来了大朔不仅没趁手的武器,也没传说中的内力。对于她现在这副身体来说,比起刀剑,更适合射击,何况在这里,一把菜刀都要备案受管制,她就算想学,也搞不到那些冷兵器。
唯一有的是和陆执借的这把短柄匕首,现在被用来削木棍。
不过这匕首是真好用,削的木棍又尖又利。
差不多未时末了,江云华叫上陆霁礼再度上山了。
而陆霁礼现在也十分喜欢跟着江云华四处跑,这是娘在磨练他呢。
“娘,今天还是去土龙塘那边采药吗?”
江云华扯了两张大树叶盖在自己和陆霁礼头上,“今天不去,就在山脚采药,顺便抓只野鸡回去”。
家里那五只母鸡实在不容易,每天兢兢业业下蛋,一下了蛋就被她摸走。
但也不怪江云华,这些蛋也没办法孵小鸡,还不如吃进他们的肚子里。
于是走之前,江云华特意去和她们说了声,今天一定给她们带个夫郎回来。
然后产些受精蛋,蛋生鸡,鸡生蛋,陆家就不愁肉蛋了。
进了山,两人还是一边往更深处走,一边采药。
野鸡比较好抓,即使白天也会出来活动,而且不用去危险的深处就能抓到。
所以江云华今天的目标是野猪。
虽然野猪没有家养的肥,臊味重,还可能携带各种微生物细菌,如果是在现代,江云华绝对不会选择吃野猪,但现在刘家村这个条件,由不得她做选择了。
家中存银就剩个位数,还要留着买些大自然不给馈赠的东西。
只是抓野猪就要去更深处了,江云华不打算带陆霁礼。
“小礼,你在这边挖药,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野鸡”。
支开陆霁礼,江云华独自向深处走去。
突然看到前面低矮草丛倏然一动,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江云华连忙放轻脚步过去,本以为会是蛇虫一类,没想到顺着过去,向草丛里面一看,竟是一窝通体雪白的小兔崽子,耳朵趴在两侧。
“好可爱的垂耳兔!”这里居然有垂耳兔,是江云华完全没有料到的。
这种繁殖率低的宠物兔出现在野外,若是遇到猛兽,只需三秒定然尸骨无存,还是一窝端,连家都没了。
垂耳兔生性胆小,江云华没敢走过去,只在外面看了一眼,心里想着怎么救救这一家子。
却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江云华立刻警觉地贴着树干看向四周。
“咕—”
江云华立刻看向发声处,雪白的成年兔子此刻沾着泥土烂叶,腹部还流着血。
是一只兔妈妈。
可,这么重的血腥味,不像是一只兔子能散发出来的。
江云华先轻轻托起兔子妈妈,看了看伤口,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江云华便带着它回到了孩子们身边。
可能是感应到了母亲,小兔子们都揣着手手,温顺地看着江云华,把江云华心都看软了。
兔妈妈也在江云华手心里拱了拱,像是祈求般看向江云华。
又挣扎着要回到土地上,和它的孩子们在一起。
“母子团聚一会儿吧,我会安顿好你的孩子们”。
小兔子们都围绕着兔妈妈舔舐了起来,兔子爱干净,看到兔妈妈身上的脏污一定会处理干净。
江云华不忍心再看,干脆去远处寻找起其他动物。
既然垂耳兔一家会在这里安家,说明这里一定是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安全地带,但野鸡野兔等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野生动物是极可能出现的。
果不其然,江云华只在树枝上蹲了几分钟,就听到了野鸡扑棱翅膀的声音。
利落的搭箭拉弓,随着破空之声,锋利的木箭便射在了野鸡的翅膀上。
江云华兴冲冲下树,拿到手却失望至极,“怎么又是母的啊”。
怎么和家里那五只交代。
算了,下次一定。
江云华把野鸡绑好,塞进背篓里,回去找垂耳兔。
兔妈妈被孩子们舔的干干净净,露出原本雪白的毛发,江云华干脆就地挖了个坑,将兔妈妈埋好。
带着剩下的四只小兔子便要离开。
“谁?”只是江云华刚迈步便听到背后传来树枝断裂声。
可回头没看到任何人,难道血腥味是自己的错觉?
江云华又看了一圈,回头嘟囔道:“不是野猪啊,失望”,甩了甩头离开了。
回到山脚时,陆霁礼已经挖了一背篓药材,正坐在一边石头上清理根须上的泥土。
“小礼,走了”。
江云华没废话,把两只小兔子往陆霁礼怀里一塞,拉起他另一只手就往陆家走。
陆霁礼不明所以,但也跟着江云华疾步回家。
回了陆家,江云华把新来的母鸡往鸡棚一扔,说了句“对不住,还是多了个姐妹”。
又在院子里收拾出一个小角落,简单地围了一下,把四只小兔子养了进去。
幸好陆家院子够大,能养的下这两窝家禽。
接着马不停蹄去做晚饭。
简单的两菜一汤,主食烧了几张饼。
此时正好天色黑了下去,江云华吆喝陆霁礼去厨房端饭。
江云华自己则朝着反方向,快步跑进陆执房间。
“陆执,上辈子戴银色面具那人有没有伤害小礼?”
陆执被突然的问题砸过来,面色凝重,“戴银色面具的人……”
来不及细想江云华是如何知道此人的,她急吼吼地问话打断了思考。
江云华怕陆霁礼进来听到,着急道:“快!他是什么人?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极有可能落下永久后遗症,到底能不能救?”
陆执神色复杂,但看到陆霁礼端着盘子进来,顿了顿,叹出一口浊气,释怀般说道:“他,值得相救”。
江云华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能救就好,她本来不想管,但终究见不得生命的消逝。
尤其是在关于前世的片段里隐约见到过这个银色面具,他骑在马上挥着长矛,身上都是血,但仍坚挺着砍落袭来的敌军。
无论是于医者,还是于军人,江云华终究是做不到对此人视若无睹。
正好此时陆霁礼端着饭进来,江云华坐下立马开吃,并道:“小礼,去找张干净布子包张饼”。
“娘要送人吗?”陆霁礼刚摆好饭准备坐下,听到江云华的话又站了起来。
江云华边吃边说,“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下午在山上见到了野猪脚印,现在天黑了,正是野猪活跃的时候,便再去看一眼,时不我待,拿个饼边走边吃”。
陆霁礼正色,“那我和娘一起去”。
“不行!”陆执和江云华同时开口。
江云华看了一眼陆执,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大口喝汤。
“礼儿,天色已晚,你就在家等,你娘带着你反倒还要担心你”,陆执猜到了江云华要去做什么,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前世的事,也清楚的知道她要去救的这个人前世几乎是陆霁礼造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但,他却不想让这个人像前世般病痛缠身。
既然江云华变了,礼儿也变了,前世的种种或许都会不同。
“你爹说的对,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等我就好”,江云华吃完了,接过陆霁礼打包的饼,拍了拍陆霁礼的肩膀,对着陆执一点头就出了房间。
又去拿了些药,以防万一又拿上了自制的弓弩,就着月光再度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