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改变
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阿谣险些被他的之前的态度诓骗。
“我是这样想的,因为研究所隶属政府,我担心他们二者之间有利益关联,万一在审判时弃车保帅,那我们岂不是投告无门?”阿谣突然想到牵制易昌昔的办法,自己没钱了,这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老板么。
“所以,你担心我翻供,才特意来跑这一趟的?”吴井涛听出了阿谣的担心。
“目前有三位人证,我,你先生,易昌昔,只要我们不改口,死咬住源景研究所,应该不会出现其他可能性。”吴井涛将易昌昔三字咬的重些。
“是,你我这边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易昌昔……能让这种人心生忌惮的,唯有那个被他藏的很好的弟弟,找到这个人,就不怕易昌昔反水。”阿谣的语气里全是拜托,吴井涛自然也听出来她的意思。
“你要我怎么做?”吴井涛直接问道。
“实不相瞒,前期为了对付他们,我的钱已经用完了,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这个人。”阿谣说到自己囊中羞涩,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阿谣女士,你也看到了,她能活到今天,全靠巨额药品和仪器维系,我开公司就是为了挣钱救她,投给源景研究所的钱都是我一点点攒了很久的,我拿不出钱去找你说的那个人。 ”吴井涛摇摇头拒绝了阿谣的请求。
既然她前面做了很多事,也一定尝试过去找易昌旻,她都没找到,可想而知,除非他自己出现在公众面前,否则绝难找到。
“我知道你有难处,只差这最后一击了。”阿谣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和她站在一起,此时此刻来说,吴井涛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一定要通过易昌旻吗?就没别的办法对付易昌昔?”吴井涛的脑子全部拿去思考怎么维持女儿的命,别的事是有心无力。
“万一易老二死咬他做的一切和源景没有关系,那我们做的这一切算什么?抓不住真凶,就会有更多的人遇害,你、我,都会活在恐慌与内疚中,所以,易老二绝对要站在源景和政府的对立面,他有自己该认的罪,也有自己不该认的,我们要做的只是让他说出实话而已。”阿谣说的句句有理,吴井涛的内心跟着摇摆起来。
他本不想牵扯无辜之人,可若只有他才能牵制易昌昔,那就不吝啬再多赔进去一个人。
“行,这事我来做,你等我消息。”吴井涛停止摇摆,坚定的选择与内心的正义站在一起。
这世间总该有个公道,我们就是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从来到医院开始每日出现在小羊身边的无非就是几位医生护士,不许他出去,也不许别人进来,名义上是得救了,为了保护自己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可在他心里,更像是换了一座囚笼,从源景研究所换到了医院,一样的白大褂,一样的道貌岸然。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活着。
小羊比其他人更知道怎么样度过这样无聊的日子,每日趴在窗台上看看外面的风景,看看路过的病人及病人家属,或是趴在墙边听听八卦,他的耳力练的比之前还要好,不需要在十分安静的环境下就能听到。
医院里的生死离别、家长里短十分有趣。离开长监涌之前,他印象里的人们都是死板无趣的,那时候的世界纵然绿意盎然,落在他眼中也只剩烂菜色;后来遇到了陈寻新,让他看到了仉川嵇最为阴暗残忍的一面,这个世界似乎变成了铁笼,所有的人都被掌权者玩弄,人们犹如猪狗,任人宰割;可如今他眼中的仉川嵇,似乎有了鲜血,人们变得灵动起来,他们有血有肉,勇敢正义,这不就是恩由的佚闻里,那些鲜活的人嘛!
小羊摸着自己的尚在跳动的心脏,只有这样能让失落的自己感受到力量。
陈寻新已经落网,该伏法的人都在政府的监管下,可他心里总是隐隐担忧,不知道是害怕审判这件事本身,还是更担心审判结果对自己不利,唯一的幸存者——尚站着的幸存者只有自己,若陈寻新极力反驳自己的证词作假,该怎么办?
如果政府真的因为陈寻新拿出的基因实验结果而偏袒,不定源景研究所的罪,而诬赖自己又该如何?
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太多,反而易让人胡思乱想。
自己被困在这里,外面的风云变化无法及时掌控,他无法预测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怎样的蝴蝶效应,除了自己,这里还有一个恩由需要他考虑。
不知道阿谣知不知道恩由也在这里,她应该看了媒体传出去的消息吧!在审判开始后是有一次面见家属的机会,那个时候再和阿谣商量一下怎么办也好。
只是阿谣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从前在政府的保护下一直安稳度日,若让她脱离那个安稳的环境去看待自己与恩由如今的处境,不知她会不会害怕。
若是将过去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她可会理解自己如今的情况?
从前只想着周全自己一人,而此后,他想为所有人都寻一个周全的法子,大家都要公平公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等级约束,没有无情无理的规章制度,由我们去选择世界,由我们去选择‘是’或‘非’,由我们选择伴侣,选择专业,选择家庭,选择一切本应该我们做主的事。
阿谣还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与她意识内的政府固有姿态作对?
去反抗一切不公,去争取一切利益。
如果是恩由,他一定理解自己、支持自己!
小羊越来越认为恩由口中的世界,就是未来仉川嵇该有的社会形态,或许恩由也是从未来穿越而来,就为了和他们相遇,一起改变这个阶层分明、顽固黑暗的时代。
他们都是时代的战士,为了改变而战斗,为了理想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