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所以他才那么惋惜楼先生不画画?”他问。
乔尔耸肩,不置可否:“大概吧,看过楼画的人,基本都会惋惜几句。”
姜易安更好奇楼明宴的画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走,我带你去看看。”
乔尔带他去了楼上。
他们这次没有再一副一副地观赏,而是越过众多大小不一的画作,直奔楼明宴的作品而去。
射灯光线在黑墙上晕出模糊的光团,一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油画,挂于黑墙之上。
而画布上的泛着光泽的黑色又仿佛要跃出画框,融于黑墙。
一副乍一看,根本不知道作者想要表达什么的抽象画上,只有黑红两个颜色。
交错的黑与红,像滚滚燃烧在火焰中一呼一吸的木炭,又像被高温锤炼的铁块或者危险又迷人的岩浆流。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这幅画只是静静地挂在这里,就有着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
几乎每一位路过的人,都会为它驻足。
姜易安许久也没能将目光从画上移开。
墙上的标签里写着楼明宴的英文名,和这幅画的创作日期。
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千里迢迢远赴海外躲避明枪暗箭的家族纷争,不学商,企图将自己对其他人的威胁力降到最低。
他安静沉默,精神世界却活力盎然,充满了对外界,对自由的渴望。
他感受生命,感受风和阳光,他本应该是自由的。
天空那么广阔,他却像这幅蓬勃的画一样,只能被困在一方小小的画框内。
“这是他所有作品里,价格最高的一幅画。”乔尔说,“大概也是因为这是他放下画笔前的最后一幅画吧。”
他说着转头,却被姜易安吓了一跳:“姜,你没事吧?”
姜易安半晌才抬眼看向他:“没事。”
“但你哭了诶……”乔尔小心翼翼递上纸。
他转头看了眼楼明宴的画,虽然这幅画传递的感情确实很浓烈,但并不是什么悲伤的情绪……吧?
“哭有点夸张了。”姜易安说,“眼泪还没掉下来呢。”
他只是眼眶有些泛红,很多人都可能会被某些画家作品中强烈的情绪给触及到,那一刻,看画的人会和面前的画,以及画后的作者,产生一种微妙的共鸣。
特别是在乔尔说这是楼明宴最后一副画的时候,画作表现出来的生命力越是积极向上,越是让姜易安心里泛酸。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楼明宴放弃一切回去参与到家族内斗中?
画这幅画的时候,是他已经做下决定后的情绪倾泄,还是一无所知,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
而当这幅画在多年后再次被送到他眼前时,他又是什么心情?
第一次,姜易安对一个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探知欲。
第62章 蛋糕
第61章
藏馆里的画, 有的是收藏家们送过来的名家珍品,仅用于展览, 有的是作用于拍卖或者出售。
楼明宴这幅画是后者。
要在几天后送往拍卖会。
可是那时候姜易安已经离开a国了。
在一晚上一闭眼都是那副画后, 姜易安迎来了第二天。
八月的天就像情人的脸,说翻就翻,昨天还万里无云,今天云层昏沉低矮, 隐隐有些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姜易安简单洗漱后出门, 去了姜澄的比赛地。
由国际汽车联合会举办的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 由每年三月打响揭幕战第一枪后, 将横跨二十一个国家赛区, 赛季长达九个月。
八月f1会有为期三个多礼拜的夏休期, 夏休期后赛事再次短暂回归北美, 一直到九月转西欧之前, 都只有今明两天这一场。
暴雨之前的空气闷热, 看台上座无虚席,各色面孔的观众摇旗呐喊, 赛场上各个车队的赛车手们各自站在车队休息区。
姜易安戴着工作证, 被姜澄揽着胳膊凑在一起看数据分析。
姜澄穿着一套白红色的赛车服,衣服上打满了赞助商的logo。
他刚结束了热身赛, 呼吸都带着热气, 姜易安给他递了瓶水。
好奇问:“你现在积分多少了?”
f1比赛中,分为车手的个人积分和车队积分,积分的累积关乎到最后年度世界冠军的角逐。
姜易安从小跟着姜澄往车队跑, 虽然不玩比赛, 但相应的规格还是懂得不少。
车手个人积分会根据车手在赛场上的表现综合考量,但有一个“积分区”, 只要进入每一站比赛的前十名,都会获得相应的积分。
姜澄名次一直靠前,手里积分不低。
他听出姜易安话外之意,笑道:“怎么,a国大赛奖的分站冠军入不了小少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