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灯瘸
“哎哟！” 一个脑瓜崩清脆的落在林玉浩的头上，揉了揉头，然后看向啊母。只见林慧严肃的说道：“不可无礼。” 打开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人，黑色的头发中已经有白头发了，双鬓已是漂白了，他微微一笑，抬头纹尤其明显，“小孩子嘛，这点话不碍事，不要责备。” 老灯瘸，身子矮小，比现在十岁的林玉浩可没高多少，右腿是瘸的，听说是犯了什么错事被人打断的，具体不得而知。他还能编织得一手好灯笼，经常在镇中的市场摆一个摊售卖，灯笼深受人们喜欢，生意自然是红火。 站在他身后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与林玉浩年龄相仿，这个镇不大，自然都认识，一人是猎人的儿子凌木，另一人是打铁匠的女儿付玲。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都是早已熟练粗重活了，长的就粗壮。 “先进来吧。” “我就不进来了，还要回去忙家里活。孩子就拜托你了。”见老灯瘸点点头，林慧便放心了，转身对林浩叮嘱道：“在这里要好好听先生的话！” “知道了，啊母。”林玉浩道。 看着林慧离开的背影，林玉浩便跟着老灯瘸走进去。小道穿过竹林，来到空旷的地方，那里摆放着半成品的灯笼，它们离真正的灯笼就差糊上一张红纸。再往前是几间用竹子建造的大房子。 “今天是你学习的第一天，先跟他们学着先。”说完老灯瘸就进屋内拿出叠红纸在外面弄起了灯笼。 “没想到我竟然成了你的师兄了。”凌木嘿嘿一笑，一拍林浩的肩膀，颇为骄傲的说道。凌木长的黝黑，这么一笑显得牙特别白，身穿一件没衣袖的衣服，以他的话来说这样穿着凉爽舒服，看到林玉浩的这一身华丽衣服，叹一声“真好看！” “有眼光，不过要叫你师兄是另一码事，我没打算叫。”林玉浩说道。 凌木没有在意只有歉意，那怕林玉浩转头只对着付玲喊一声师姐。他知道若是前几天看见林玉浩被人欺负时出手相助了那就好了，所以这是欠林玉浩，自己作为师兄了，以后要照顾好他。 “来！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凌木笑着拉林玉浩来到桌前，一把按住他坐下来，拿起一张白纸在桌面摊开。 “我来研磨墨水。”付玲动起手帮忙。 “等一下！”看着乌黑的墨水，林玉浩害怕将新衣服弄脏了，便身脱了衣服，整齐叠好。 “你怎么穿了两套衣服来？”付玲看着林玉浩一身补丁的粗布问道。 “这衣服太贵了，打算把它退掉，好衣服穿过就行了。” 付玲和凌木相视一笑，穷人家的孩子对于这些话简直心照不宣。 接下来，凌木和付玲便负责教导，从最基础的写自己名字。没有丝毫基础的人确实很难做好，林玉浩写一笔犹如一条虫爬行般弯曲，他的执笔同样是被纠正了很多次。不过林玉浩很有耐心，写不好那就一直努力的写好为止，一练便是好几个时辰，凌木和付玲看见他如此努力，有时候也会劝上两句劳逸结合，适当休息不为过。不过林玉浩一股不把事情做好不罢休的劲，选择了放弃休息，手指用力握笔已经有些发酸发软，被笔杆压出来的凹痕更为明显，最后若不是老灯瘸喊停，叫过来吃饭，以林玉浩的性格会继续坚持。
“欲速则不达，学习不在一日之功。”老灯瘸淡然道，然后才起筷示意吃饭。
林玉浩认真的点点头。
饭后，林玉浩继续练字，不过这次没有写全名，而是名字拆开后的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甚至浩字的三点水同样需要认真的书写好几十遍，白纸黑字写着满满当当的笔画，从开始歪歪扭扭到逐渐顺手，看起来也顺眼了许多。
师兄凌木和师姐付玲早已过了练习的阶段，整天基本都在背书书籍，遇到不解的地方则是走到前院询问老灯瘸。
老邓瘸一整天也在忙碌着，剪切着红纸一张一张的糊上，那红纸黑字的福字极具神韵，做好的灯笼在竹林下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这里的学习不像真正的学堂，下午二点就可以下课回去了。一一道别老灯瘸，凌木和付玲师姐。林玉浩没有着急赶着回家，手里拿着那件华丽的衣服，穿过大街，走过酒居，向着城西走去。
在最后一条小巷处走了进去，走几步便能看见一间小店铺，那是镇中唯一的卖布定做衣服的店，店的主人是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在门口前躺在藤椅上，一手扇着大葵扇正悠闲着。
“六婆，我那件衣服好了没？”
“滚！滚！滚！我告诉过你五天后过来拿，这才第四天，再提前来，以后都别想来我这里做衣服。”
那男子虽然被骂了一头，还是得赔笑道歉，悻悻离去完全不敢反驳半点。这就是柳婆的厉害之处，有着一手做衣服的好手艺，来订做衣服的人都必须依她的规矩来，规定几天就得几天，来者还不能有一点脾气，不然就是再多的钱也不给做，而且听说她的脾气要是上来了，一点不输林慧。
刚看了那男子被骂了一顿，林玉浩是有点胆怯，但看着手里华丽的衣服，要是能退了，应该不少钱的，一想到不知啊母辛苦多久才能赚回来的，于是心下坚定一定要退了。
“你是干嘛的呢？”柳婆眯着眼已经率先出声了。
“六婆，这件衣服能不能退？”
“退你个头，胆子不小啊，敢退我的货！”大骂一声，柳婆气得直坐了起来。看清了来的人和那件衣服，好像气消了几分继续说道：“这不是小慧那丫头求我做的衣服？干嘛要来退了？”
“昨天刚拿走，第二天就来退，你臭小子是不是学坏了？学会赌博了，开始卖东西换钱了？”还没等林玉浩开口，柳婆又抢先数落了一顿，她起身边走边说，虎视眈眈一般，那眼神根本不敢直视，靠近之时便挥起大葵扇冲着林玉浩的脑门打了下来。
“哎哟”一声，林玉浩是连忙解释，不然真怕她下一秒会把自己给吃了，委屈道：“六婆冤枉啊，我没有学坏，想退掉是因为啊母她赚钱不易，不能因为我连累她再继续吃太多的苦，要是换成了钱，那她以后就可以吃好喝好了。”
用余光看着柳婆听了自己这番话还是面无表情，又继续说道：“说真的，我还有点舍不得的，这件衣服太好看，这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衣服，面料柔软穿起来很舒服，特别是今天早上穿着走过大街，很多叔叔阿姨都夸我穿得特别的好看，这天底下也只有六婆您才有这样的好手艺。”
柳婆被夸得露出了微笑，很快又恢复严肃脸：“我老婆子做衣服从来没被退过……”
她停了一会，又说道：“不过呢……”
“不过什么？”林玉浩倒也聪明，知道有转机了，立马兴奋地接过大葵扇，帮柳婆扇风，然后凑近问道。
“哎呀！今天躺了一天，这腰骨酸痛，肩膀也累啊，看来是人老不中用啊！”
“不会的，六婆还这么年轻，又能做得一手好衣服，比很多人都有用得很。”说着林玉浩挽着柳婆的手，拉到藤椅让她坐下，然后当下葵扇，懂事地帮她按摩肩膀，一边说各种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