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朝夕的荒村求生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虽说缺少很多调料，配菜也只有邻居大娘给送来的一颗新拔的大萝卜。
在朝夕细心地洗泡、腌制，煸炒，大火去腥膻，慢火炖入味儿的娴熟操作下，一小锅萝卜炖牛肉就做好了。
没有盘子，朝夕和月栖干脆围炉而坐。
“哇！还得是这种柴火灶的‘铁锅炖’味道纯正！”
朝夕在尝了一口牛肉汤之后，一脸的满足。
“嗯，牛肉又嫩又软烂，很香！”月栖的确也饿了。
于是，两个人再也没聊天，都认真地吃着饭。
当然，都很讲究形象，即使是干饭人，那也是优雅的干饭人。
这一餐吃的并不快，因为也没有什么事要忙。
当朝夕将锅清洗干净了之后，月栖说话了：“那个黄豆不太好卖，因为附近家家都种。”
“我问过几家了，都说不缺豆子，若是米还可以考虑考虑。”
“嗯，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赚盘缠。”
朝夕说着，就找了院子里的一个小树墩坐下了。
然后双手托腮，望着篱笆墙。
月栖也找了个温暖的地方，晒起了太阳。
“让月栖画画卖？不行，这里离城里远，读书和收藏的人少。”
“让月栖去给邻居家放牛？不行，也就混口饭。”
“让月栖……卖唱？不行不行，我们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要饭。”
朝夕自言自语地想得很入神。
此刻的月栖直翻白眼，敢情你想的办法，都是让我去干这干那呀！
“要不，你把我卖了吧？”月栖突然跑到朝夕的眼前说。
“哎呀！别打扰我思考问题！”朝夕还扒拉了一下少年。
然后转过身去，继续想。
“毛驴？红烧驴肉？酱驴板肠？驴肉蒸饺……驴火烧？”
“哎呀！不行，自己吃一半，卖一半的，然后走路去京城吗？”
“驴还不能杀！”说着朝夕看了看院子里的瘦驴。
月栖听了，都替那没有多少肉的驴松了一口气。
这是打完他的主意，就打驴的主意。啥时候轮到她自己啊！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
只见朝夕突然站起来，一边念着诗，一边走来走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念完这句，朝夕的手一下接一下地拍着那些黄豆袋子。
“有了，黄豆可以泡豆芽菜卖呀！好像……谁都会泡，工艺太简单了哈！”
“那，做豆腐卖？能不能行呢？”
朝夕看了眼黄豆，就瞧瞧磨盘，再看看驴。
“我觉得还是做豆腐吧！”月栖终于忍不住，又说话了！
“你也说做豆腐哈！就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朝夕说。
“能！当然能赚到钱，你要是做得正好软硬适度呢，就是大豆腐块儿。”
“你要是不小心水放太多了，没成型就是豆腐脑。”
“压力大了，是香豆干，用力过猛就是干豆腐！做豆腐的水就是豆浆。”
“用卤水少点两下，又是豆腐脑。”
月栖每说一句，朝夕就点点头。
“所以说，做豆腐是只挣不赔的买卖！”两个人异口同声。
“好！说干就干，我这就去泡黄豆。”
朝夕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直奔水缸。
“可是，下午毛驴拉磨，明早毛驴驮货，驴是不是太累了，能累死不？”
朝夕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去前面树林砍树，做个比牛车还大点的木板车，让驴拉着，就不用驮那么重的东西了。”
“你还可以坐在车上去卖豆腐！”
月栖安慰着朝夕，眼睛里还带着捉弄人的笑。
“对呀对呀！还是车稳当，你快去吧！”朝夕摆了摆手。
驴快哭了：挂上车加上货，再坐人。还赶不上直接驮货呢！
“嗷……嗷……嗷嗷……”驴在他们来了之后，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仿佛在抗争这驴生中悲催的运气。
“瞧瞧，驴都高兴了呢！”朝夕说。
“等干上活儿驴会更高兴的！”月栖同情地看了眼驴，说道。
“那当然，等卖豆腐挣了钱，我一定给驴买最好的饲料吃！”
“把它变成十里八村皮毛最亮，体格最健壮的毛驴殿下。”
朝夕说着还拍了下驴背。
等到真正做起豆腐来，朝夕才知道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因为现代的豆腐房那都机械一体化了，不锈钢的机器，只需要人工加入豆子，按下几个步骤键就可以了。
这手工制作豆腐，除了磨豆子用驴以外。其他工序全靠勤劳的双手。
朝夕也就是旅游的时候，在民俗馆里，跟着做豆腐的老师傅体验过一次。
步骤是都记得，但是计量标准，比例多少，朝夕当时也没看配料表啊！
这回就全靠：“差不多！”
“豆子差不多够了，水差不多放这些！……”
至于火候，那就更差不多了。
朝夕一直忙到天黑，才算把大部分做豆腐要走的工序忙完。
最后一步，必须得第二天起早来做，新鲜的豆腐好吃，做好了，正好去五里外的小镇上卖。
月栖也做好了他的平板车，好心的邻居还送来了两个大轮子。
一切准备就绪，就看明天的豆腐能不能做成功了。
又是一个驴不叫，人也不做梦的美好夜晚，干活儿累了睡觉也香。
天还没太亮，朝夕就爬起来了。
月栖当然也来帮忙，别看小小少年还没有朝夕高呢，可力气比朝夕大多了。
第一次做豆腐，算是成功了一半儿吧！因为成型的就那么两小板。
要是切开的话，也就三十多块儿。其他的真照着月栖说的来了，能有两桶豆腐脑儿。
将豆浆也收到一个桶里后，装上了车。
朝夕还没忘了做点儿豆腐脑的卤子，也带上了。
小毛驴尽管不情愿，也是尽量拉着车。
两个没吃早饭的人，干脆也喝了点儿豆腐脑。
到了集市的时候，朝夕发现有一家卖豆腐的摊位很大，豆腐块儿放了整整三大马车。
货卖大堆儿啊！摊位大，东西多，自然就最吸引人。
瞧瞧自己那一车，一比，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朝夕第一天的“地摊生意”，就遇见了强大的对手。
“卖豆腐嘞，新鲜出炉的热乎豆腐！”朝夕从来都是个“不怕困难的勇敢牛牛”。
来都来了，不能被吓回去呀！
吆喝声甜美好听，倒也吸引了许多路人回头望。
对面大豆腐摊儿根本不用吆喝，就已经排了很多人。
听见有抢生意的，那个摊位上卖豆腐的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当看到是两个不太大的孩子，拉着个小毛驴车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过家家，回家玩儿去。这不捣乱嘛！”豆腐摊位上，年纪大的摊主喊了话。
“不捣乱，不捣乱，您卖两文钱一块儿，我们也卖两文钱一块儿。”朝夕又说道。
看着朝夕他们那点儿豆腐也影响不了自己的生意，那个老摊主也就不再搭理他们了。
总是有尝新鲜的人，看见对面还得排队，就来朝夕这里买了。
“小姑娘，你这豆腐也是两文钱一块儿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人挎着个篮子。
“是啊！”朝夕说着，还打开蒙着的干净白布，给她看。
“那给我切一块儿！”然后假装不小心碰掉了边上一小块儿豆腐。
“这……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吧，边上这块儿也卖给我，你收一块半的豆腐钱吧！”
“就当拉个回头客。”老女人又说。
“好啊！我帮您放篮子里。”月栖说。
只见朝夕那边收了钱，月栖微笑着将豆腐放在了老女人的篮子里。
月栖的手指微动，那豆腐虽然表面看是整块的，其实内里已经碎了。
朝夕看到了，没说破，而是吐了下舌头。
因为朝夕的卤子做的好吃，又不收钱。一群在码头背麻袋的大叔，把那两桶豆腐脑全包了。
“要是配点儿饼就好了，顶饿！”一个大叔说。
“卖饼的还得再走二百米，太麻烦了。”
朝夕马上说：“大叔，你们明天尽管还来吃！我给你们做比饼还好吃的东西。”
一个早餐计划在朝夕的脑海里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