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栋11楼
东江城，古素村。nianweige
古素村是东江城最大的城中村，常住人口超过十万。
村子格局呈正方形，共有二十四条街，每条街都有数十栋建筑。
虽然是人口密集的城中村，但经过现代化的改造后，生活设施齐全，是打工人居住生活的天堂。
11街11栋11楼。
林歌躺在地上，开启【天眼】飞速探查了一下，看清这是自己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他没有惜命，直接让黑心婊带他回家。
“这次传送抽了我多少？”
“六年。”
林歌点点头。
六年换一条命，不亏。
“我救林晓雪耗费了多少，还有那个天赋，你又抽了我多少？”
“……”
“黑心婊？”
“……”
“？？？”
“靠！”
林歌从地上爬起来，去墙角拿了钥匙把门打开。
他租的这个房子是11栋的顶层。
其实11楼只有他这一套房子，其余的地方都属于天台。
打开门，没有预想中的尘土发霉气息。
里面干净的像是每天有人在打扫。
“见鬼了！”
林歌嘀咕了一声，把背包放回卧室。
房子很大，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大概40平。
难以想象，在寸土寸金的东江城，这套40平方的房子，一个月只要600，还包水电费。
从他住进来到现在，已经六年了，一分钱都没有涨过。
在他十岁时，收养他的爷爷林文荣去世，一个月后他被人赶出了天腾小镇，在城市中流浪，十二岁到了古素村，遇到了第三个对他好的人。
也就是这栋楼的主人。
林歌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让他叫她李姨。
李姨不仅让他住在这里，甚至还让他上学。
只不过因为没有任何基础，甚至连小学都没有上过，初中三年，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普通班的倒数第一。
那三年里，林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李姨几乎把她当亲生儿子看待，给他生活费，给他洗衣做饭，给他辅导课业……
为他做一个母亲会做的一切。
他曾不止一次忍不住地想，李姨是不是当年抛弃他的母亲？
他身世凄惨，世界充斥着冰冷与黑暗。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凄惨的经历让他从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除了父母，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真正对你好呢？
他会这么想，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幻想，而忘记了父母的容貌，让这份幻想放大了。
林歌其实对李姨并不了解。
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龄，更不知道她的家人亲戚朋友。
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她总是保持着那份近距离的神秘感。
她总会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嘴角时常挂着温暖的微笑，总是轻声细语的对他说：没事，有我呢。
并不是他不想了解，每次问她的时候，她都会说：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那时候他还小，并不懂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只会浅显的理解为，她这样做，是觉得这样做她很开心？
不过林歌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在住进来的一个月后，他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勤工俭学。
李姨并没有阻止，只是常常叮嘱他不要把功课拉下。
三个月后，他已经不需要李姨给生活费了，但房租他还是付不起。
房租不是李姨要求的，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林歌问她房租多少钱，她说六百，不用每个月交，等他有钱的时候再交。
六百对于当时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后来他才知道，这里的房价，早在六年前，一个单间就已经超过一千了。
房租是从林歌上初三的时候才开始给的。
三年前，超大陨石坠落事件发生，林歌在天腾小镇兼职送外卖时被陨石砸中，变成了植物人。
在这一年间，同样是李姨一直不离不弃地在照顾他，直到他突然恢复过来。
两年前的一个周末，她留给林歌一封信，从此便失去了踪影。
“我出去了，不用找我。”
“其他事宜，一切如旧。”
“人生在世，开心就好。”
林歌拿着这张散发着一股淡淡檀香味的信纸，手指拂过上面写的这三句话，心中既温暖，又落空空的。
这三句话，无不充斥着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林歌把信收好，放进柜子锁上。
拿起床上的手机，插上电，开机。
上面显示几十个未接电话。
其实只有两个人的，一个是班主任黄梦玉的，一个是李二妹的，未接电话绝大部分都是她打的。
李二妹是这栋楼现在的主人。
起初林歌还不信，以为这个长得满脸横肉，身材魁梧满嘴脏话的女人是个骗子，直到她拿出了房屋持有证明，他才知道，李姨已经把这栋楼卖给了李二妹。
同时也明白了信中所写的第二句话的意思。
“死肥婆，整天就知道催房租。”
林歌吐槽了一句，李二妹打电话给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催交房租。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12点。
林歌给班主任回拨了一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听了。
“林歌，这次你又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礼拜就要高考了？”
对面传来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
“黄老师不好意思，我这边真的有事耽误了……”
“行了行了，每次都这么说，我都听腻了，你下午，不，你还是明天来学校吧，明天开始最后一次模拟考试。”
不等林歌回答，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林歌也不在意。
他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态度了。
其实也并非是黄梦玉对他刻薄，是选择摆烂的他让班主任无可奈何，并最终让她对林歌不再抱有幻想。
不仅是她，其他的科任老师也是如此。
本来以他年年全校倒数第一的成绩，是根本不可能考进东江一中这个重点高中的。
但他却进了。
不仅进了，还休了一年学。
他刚拿到录取通知书没多久，去天腾小镇兼职的时候被一颗天外陨石砸中，然后做了一年植物人。
他的课，是直接从高二开始的。
当然，这是林歌自己要求的。
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天眼】这个天赋。
分数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学不学也无所谓了，只要他想，天眼随时可以让他的成绩排名全校前十。
不过他没有抄过一次，一直维持他全校倒数第一的宝座。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高考时再抄。
抄一个理想的分数，给李姨一个交代。
不过班主任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他确实想休息一下再去。
林歌收拾了一下，冲完澡后去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砰！！！”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迷糊中，林歌听到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开启【天眼】，视野看到门口一个身材极其魁梧，膀大腰圆，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简直是在世李逵的女人，此时正用她那沙包大的拳头敲门。
“砰！！！”
“来了！”
林歌穿好衣服打开门。
“小崽子，我还以为你跑路了呐。”
李二妹堵在门口，弯着腰把脑袋伸进屋里，如同一只找小孩吃的妖怪。
“我跑什么？”
林歌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心疼的摸了摸充满拳印的铁门。
这个死肥婆，力气是真的大，拳头是真的硬。
或许只有黄山才能制服她这只妖怪了。
“鬼知道你。”李二妹一脸阴阳怪气，“你这个小崽子一看就不像好人，没钱交租跑路很正常。”
“大晚上的你来干吗？”
“我来干吗？”
李二妹瞪起她那双铜铃大眼，费力的把身体挤进去，居高临下地朝林歌吼道：
“赶紧给老娘交租。”
粗犷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响。
“好的！”
面对凶狠的如同要吃人的李二妹，林歌面不改色，淡定地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六百块。
李二妹仿佛被林歌的态度激怒了，脸上横肉颤动。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租给别人的单间都一千五了？11楼这套，别人三千五都愿意租，我才租你六百，还包水电费，天台免费给你一个人用，你还不按时交租，怎么？老娘欠你的？”
“要不是看在李姐的面子上，老娘会让你一直住在这里？早踏马让你卷铺盖走人了，真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林歌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下，然后郑重道歉：
“李姐，这次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哼！”
李二妹重重的哼了一声，挤出门，下楼去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你要是还要脸，就自己滚，省的我来赶。”
林歌目送她离开。
虽然被李二妹指着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但他心里并没有怨气。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看来，是该搞点钱把这里买下来了。”
林歌嘀咕了一声，先是去楼下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开始总结这次进入天腾小镇的得失。
这次进入天腾小镇，有得有失。
不过林歌已经满足了。
因为他找到了林晓雪，虽然她现在又失踪了，但他相信刑碎山的人品。
林晓雪的下落，还是得找刑碎山问问。
在禁墟中他一共收获了七百多颗月石，六件禁物。
其中380颗被1号拿走，应该是被他藏在了空间禁物里面（ps：嗯，我的，我的，全是我的），补回一年寿命用了100颗。
剩下的月石，在禁墟城堡里被黑心婊一锅端了。
月能量级，沐月者能级进化到了二阶。
还有天赋，全部进化到了二阶。
至于损失，血液若干，阳寿被抽了七年（两次传送被抽八年，月石补回一年）。
现在他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
不过最让他纠结的是【林歌的悼亡】这个逆天的天赋。
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
黑心婊为什么不说？
这太反常了！
虽然没说，但林歌心中已有所猜测。
这种逆天天赋，需要的代价绝不可能低，在城堡中被祂拿走的那三百多颗月石不可能够。
更何况还有复活林晓雪所消耗的生命。
不过林歌并不后悔。
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但他的命没了，还可以用月石补回来。
“啧，说不定现在都七十岁了。”
林歌自娱自乐的说了一句，兴奋的拿出他最期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