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心婊
“呼！”
林歌走进洗手间，取下防毒头盔洗了一把脸。
如果曾远看到林歌脱下头盔，却没有被红雾污染成活死人的话，恐怕会更加怀疑人生。
林歌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脸。
刀削斧刻般的脸庞，清澈深邃的眼眸，皮肤白的让女人都得嫉妒，加上眉心那条约半公分长的竖向浅红细纹，让他看起来有些妖异。
每次他照镜子，都想吐槽。
这张脸对他来说太妖了。
不是人妖的妖，是妖异的妖。
不过，比起三年前那个又矮又瘦，一副弱不禁风营养不良的样子比起来，他当然更喜欢这张脸。
毕竟长得帅！
三年前，他在天腾小镇兼职送餐，遇到了那场陨石雨。
为了救一个人，被一颗石头砸了个正着。
他没有当场暴毙，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天腾小镇的。
只知道醒来后他就躺在医院，然后当了一年植物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是那颗石头。
那颗石头到现在还镶在他的脑子里，眉心处的浅红细纹，就是无法恢复的伤痕。
石头不仅没要他的命，还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脱胎换骨，让他这个非堕落者免疫天腾小镇的红雾。
[你想向我许愿吗？]
就在这时，一个虚无缥缈，如梦似幻，带着无尽渴望和无限向往的声音在他内心深处响起。
[滚！]
林歌冷漠喝退。
这个声音，就是他三年前得到的“金手指”。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误以为流星雨的他在陨石雨前许了一个愿望。
他想成为愿望本愿的“愿望之神”。
这个愿望当然没有实现。
但是他脑子里却多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自称为“愿望之神”，但林歌更愿意称祂为黑心婊。
小萌新第一次进入天腾小镇，就陷入了绝境。
黑心婊以一句“你想向我许愿吗？”闪亮登场。
小萌新狂喜，以为这是迟来的金手指。
于是许下了第一个愿望：
逃离绝境！
愿望实现了！
尝到甜头的萌新想要疯狂许愿，却被告知24小时内只能许一次。
于是小萌新只好一天一次。
直到第六天，黑心婊一句“你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吗？”，让萌新知道了，原来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嗯，生命的代价。
知道真相的他眼泪掉下来。
因为他在快乐中付出了27年的代价。
而他所得到的，只不过是几个天赋。
别看他现在只有18岁，但实际上已经是个45岁的中年大叔了。
许愿不仅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只能作用在自己身上。
黑心婊告诉他的时候，他差点当场暴毙。
这战神/仙尊/剑神/兵王/神医/驸马/赘婿刚醒来，啥事没干，阳寿直接被干没27年。
任谁都无法接受！
后来他就想卡bug，许了个“永生不死”的愿望，想让自己成为“许愿永动机”，结果黑心婊以他“不足以付出代价”为由拒绝了。
呵呵哒！
他整整三天没吃饭。
正当他准备饿死自己，要和黑心婊同归于尽的时候，黑心婊又给了他希望。
许愿的代价可以用月石代替；
失去的生命可以用月石补回来；
就这样，他复活了。
于是，沐月者的世界便多了个猎荒者。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补回自己被抽取的生命。
因为补回一年，需要100颗月石。
呵呵哒！
而许愿的代价，多少完全是黑心婊说了算。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许过愿。
李思琪的大仇得报，他这次进入禁墟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
林歌甩了甩头，盘膝坐在床上，双眼紧闭，摒除心中杂念，准备修炼。
沐月者的修炼方式非常简单。
每个沐月者都有一个精神体，精神体会在脑域开辟一个精神世界，精神体在精神世界内观想红月的样子，就能吸收一种叫“月能”的能量。
红月观想的越清晰，吸收月能的速度就越快，沐月者的精神世界也会随着月能的增多而逐渐拓宽。
当沐月者的月能达到一定量级，就能进化下一个阶级。
林歌的精神体坐在一个无边际的黑暗世界。
空旷，黑暗，寂寥。
世界的中心，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菱形晶石。
正是因为这颗晶石，才让这方黑暗世界有了一丝的光亮。
这颗晶石有拳头大小，成菱形，晶莹剔透，均匀的切面折射出如梦幻般的银白光泽。
这颗材质看起来像月石的菱形晶石，就是砸中林歌的那颗石头。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观想红月最清晰的人是谁，答案无疑是林歌。
只有林歌知道，月亮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爆炸了。
那个由内而外，虽听不到声音，但因爆炸而形成的一圈圈冲击波，无数碎片如天女散花般的场景，哪怕过了三年，他都历历在目，每每想起，依然让他震撼。
三年前那场陨石雨，实际上就是月亮爆炸后的碎片坠落形成的。
现在的它，只是一颗由无数猩红云团所构成的“气球”。
林歌排除杂念，脑海中想象着红月的样子。
随着他的观想，一点红光渐渐从精神世界的黑暗中绽放，如同星火。
红光越来越亮，由点化圆，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个直径两米大小的红球。
由猩红云团构成的红球，云团在圆圈内剧烈翻滚吞吐着，无数丝带状的猩红能量如同发光源般四散开来，把周围黑暗的精神世界照亮。
这个景象，正是林歌当年看到的画面。
现在被他完整的观想出来。
这颗直径两米大小的红月，是他现在所能观想出来的极限大小。
然而红月此时竟诡异般的没有停止变大，猩红光芒越来越亮，红月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猛然传来。
悬浮在精神世界中心的晶石疯狂震动，似乎要飞出去和幻想中的那轮红月融合，但始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
他的精神世界，也随着红月的变大而开始崩裂。
“啊！！！”
林歌浑身一震，痛苦地嘶吼起来。
七窍流血，一条条青筋暴露，面目因痛苦而扭曲。
不仅是意识正在承受痛苦，他感觉自己的肉体，此时也有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冲涮着，好像被一辆重型坦克，从头到脚来回碾压。
那种血肉被碾压成泥，骨头尽碎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可精神意识反而越来越清晰。
精神意识的清晰，让他所受到的痛苦放大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