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成神之秘（一）
托姆托利一处地下生物实验室正在进行着一场实验。
精密的仪器滴答滴答响个不停，肮脏的实验室里散发着腥臭的下水道味道，生锈的管道上往下渗透着褐绿色的脏水。
一群穿着白色防化服的人站在一面加固的防弹玻璃前，盯着实验室里的动静。
此时一只小白鼠被束住双手双脚的绑在实验台上。
它的头顶悬浮着一根银制的针管。
随着玻璃前实验人员做出实验开始的动作，有人按下启动按钮，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尖锐的针管开始下降。
直至缓缓刺进小白鼠的体内。
玻璃墙外传出说话声。
“我们把药剂稀释了千分之一，看看它的变化吧，是否真像所说的那样，能改变生物的基因学本质。”
“如果成功，我们这过去几十年的学术生涯都是白忙活一场了。”一个实验人员开口说。
“愿上主保佑！”其他人跟着说。
在场几乎涵盖了整个托姆托利在生物学以及基因学相关方面的学者，他们团成了一个小圈子，基于实验的原始数据，在圈子里讨论着高深的学术话语。
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
话题围绕着所谓的“成神之秘”。
许多学者对这场验证实验的态度并不乐观，甚至盖棺定论认为是无稽之谈。
不过这是独属于学者之间学术的交流。
无论对错，都对学术氛围有着特殊的积极意义。
然而这拉帮结派的一幕却被一个坐在众人身后安静等待结果的男人视作下马威之举动，是在无视他的威严。
“哼……”
在这时他们的身后这个习惯于叼着雪茄烟的男人冷哼一声。
他站起来，扒开众人，宣誓主权般地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仿佛是在告诉这群迂腐的家伙，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可在场的人都是长久泡在实验室里不谙世事的科学家，他们丝毫不在乎男人这般无理的举动，只当是对方臭脾气上来了狗叫两声而已。
相比之下，玻璃墙内实验进展情况更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雪茄烟发出明亮的火光，正如此刻所有场中人的心情一般期待。
随着银制针管落下，扎进小白鼠的体内。
这个被层层捆绑在实验台上的生物猛地挣扎起来，四肢毫无规矩的扭动，尖嘴巴里发出刺耳的哀嚎声。
这种神秘的药剂即便是千分之一的剂量也会给实验室里躺着的这只弱小的生物带来难以言喻的折磨和痛苦。
忽然这只老鼠猛地抽搐两下便不动。
“心跳速率降低。”
“红细胞含量极速下降。”
“呼吸慢慢减弱，肌肉活力下降。”
“行了，不用报告了。”
学者们相互对视一眼，对这场验证实验得出了第一步的结论。
“它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双骷髅帮一把手叼着雪茄烟站在一位年纪较为年长的学者身边傲慢地问，最后的那句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不懂各种参数数据，但能看懂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什么特殊的变化，确实已经死了。
可他心里异常的不爽，他依旧是那种，我知道我不懂，你们也知道我不懂，但我不管，我就要一个我想要的结论的傲慢态度，开始质问在场的学者专家，认为是他们的实验出现了问题。
“实验失败了，你说的结果并没有没有出现的，至少这场实验没有出现。我们更没看到什么所谓的神迹，很抱歉先生。”
“那就继续做，才一次而已！做到我满意，做到我要的结果出现为止。”双骷髅帮一把手咆哮着，他不相信这管试剂是假的，因为这是神亲口答应送给他的奖赏，神不会说假话。
他不相信这一切。
“我留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跟我胡扯应付的，我要看到我想要的结论。”
“做！继续做！继续加大剂量，做到有结果为止。如果天亮之前没有拿出我想要的结果，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都在我手里，你们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一把手把雪茄烟吐掉，恶狠狠看了身边的学者们一眼，有些也毫不畏惧的反将视线看过来。面对一群有各自想法的专家学者他的手段明显不够，于是转身带着一心的火气走出实验室。
掉在地上的雪茄烟一圈一圈往上冒着白烟。
学者们看着掉在地上的雪茄烟，脸色异常的严肃，场中气氛几乎到了冰点。
这是无奈之举，在托姆托利陷入暴乱之前，他们就被人一个一个按照名单给控制了起来，家人朋友无一不例外都受到了威胁，有一些虽然逃出了托姆托利，但也有一部分早早就被软禁了起来。
家人和朋友此刻就成了驱使他们的把柄。
“斯卡纳教授，我们得不出他想要的结论，这个愚昧的人是在质疑造物主之手。”
学者们激烈的讨论起来。
“我不同意，药剂我们分析过成分，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分是我们已经知的，构成成分和血液以及人体内环境相似，但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我们未知的，这就是最值得我们研究的地方。”
“问题是一夜，一夜之间，我们不知道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就得出一个他想要的结论，他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年的研究周期都不一定有所起色，更何况还是在一夜之间，这是需要一部分运气的。”
“我不这么认为……”
“教授，我觉得……”
“你先等等，我有句话要说。斯卡纳教授，我们为什么要听一个恐怖分子的！我们应该……”
这群学者以斯卡纳教授为领头代表，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斯卡纳教授就如同他在学术领域的成就一般，屹立站在众人之前。
他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头套，仅有部分的脸露出在外，他眉毛很长，略微发白，黑边框眼镜里透露出混浊的目光，虽安静的站立着，却似乎在是与不是的问题之间摇摆不定。
“斯卡纳教授，其学也无涯，一夜之间太过急促，至于是不是能他想找的结论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得出结论，就是没有结论，我们也要伪造出一个结论。毕竟我们的家人和朋友都在他手上，面对一个屠杀了托姆托利的刽子手，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办法，先保住命更重要。”
“住口，迪伦，难道你要让伴随我们一生的学术道德都毁在一个肮脏的混混手上？”
“见鬼，那你所谓的学术能拯救我的老婆孩子么！那你就去得出一个他想要的结果。”
“等等，我觉得迪伦说的不错……”
“混蛋，所以你们都是领域里没人要的垃圾……”
“你……”
……
“好了，停下吧，先生们。”
实验室里争吵的声音不绝于耳。
直到站在最前方的斯卡纳教授开口，才安静下来，他看着实验室里的人员正在处理死去的小白鼠。
他们随手一扔就把这个已然发挥了生命所有价值的可怜生物扔进了临时的废弃物处理箱。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就像现在的他们一样，任人宰割。
而后一只新的，鲜活的小白鼠被换上。
许久斯卡纳教授回神，盯着实验室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继续实验，把实验剂量提高到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