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我不是影帝（2）
见没人回应。
&34;把枪和刀给我，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如果有什么不对或者我死了，就赶紧跑，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帮主。&34;罗普大义凛然说，顺手拍了拍身边司机的肩膀，以示肯定。
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司机很不错，至少胆量不错，刚才的爆炸竟没被吓破胆，血都咳出来还跟没事人一样，确实像个男人。
“可是先生……”年轻的司机没有点头，心里有些犹豫。
他是跟着罗普来的，如果罗普出了什么事，他也吃不了兜着走，闹不好帮派里的大人物会让直接杀了他，一边想着，他一边拿起刀和枪递给罗普。
从拿刀和枪的动作上来看是个勤快人，手脚非常麻利。
罗普开始打量着这位年轻司机，他的眼睛还很清澈，带着和年纪相符合的单纯，身上衣服破旧，有不少尘土和污渍，从模样和行为上来看，是个耿直有血性但又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听着，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琼斯，对不对？”罗普用出了他的惯用伎俩，不管咱们熟不熟，我先下手为强。
“不，李先生，我叫丹。”
说错了名字，罗普脸上不仅没有尴尬，反而露出了很惋惜的表情，因为这都在意料之中，他也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司机叫什么。
别说年轻的司机不认识琼斯，罗普自己也不知道琼斯是谁。
但琼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他接着摇了摇头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随后罗普长吸一口气，自言自语，接下来要做什么轻车熟路。
只见罗普面露嘲讽，像是埋怨自己这差板的记性，竟然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搞混了，如果这时候有一根烟抽，大概最能消解忧愁。
“我还以为是你呢？”他踌躇地说，不是对丹，也不是对自己，是对从生命中走过留下千丝万缕记忆的某位朋友。
这位仿佛经历了无尽悲伤的失意人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连眼神都颤动起来。
丹看着罗普幽深的双眼，似乎能够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个面容模糊，身形虚幻，却格外重要的背影。
“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丹心中想，却不敢说话，生怕惊扰到这位先生。
这位和自己面容有很大不同的先生是帮派的四把手，听说是个能用枪打蚊子的神枪手，这样的大人物一般都有一段痛苦而绝望的过去，丹这样想着，神情严肃，一丁点的声响都不敢发出。
“好的丹，其实琼斯是我的兄弟，他在几年前就死了，我还忘不了他。你们太像了，像到我差点以为他又活了过来，或者以另一种身份来到这个世界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可我错了，你我都知道，失去的东西再无法回来。对了，你是昨天加入的吧？”
“对。”丹轻声回答。
“你长的很像琼斯。”他又重复说。
罗普摸着兜里，没找到烟。
这时丹看见了旁边先生的囧状，很机灵的从衣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被小玻璃盒子装起来的劣质雪茄烟，递给罗普。
“太感谢了。”罗普不好意思的接过来。
丹给他点上。
罗普抽了一口，吐出烟雾，不适应的咳嗽了两声，原本阴沉的脸色更加忧郁。
“对方是个魔鬼般的家伙，一手疯狂的刀能拦腰砍断十几二十年的大树，我亲眼看到他杀死了我的另一个兄弟，但那时候我退缩了，所以今天来我是来复仇的，是以死人的名义，要给予他这来自凡人的愤怒。”
“我可能会死的，丹。”
“你看到了，跟我们一起来的很多兄弟都死了，前一秒还在人间，后脚就下了地狱。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命运也这般弄人。”罗普夹着雪茄烟，等这根烟抽完。
他忽然想起丹拿出雪茄烟的时候被一个精致的玻璃盒子装着，那这根烟应该有特殊的意义，中州人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于是罗普在裤兜里摸索着。
“这是我昨天用枪赢回来的金表。”罗普从兜里掏出一块用来看时间的金表，把他塞进了丹的兜里，“送给你了，为了答谢你的烟。”
“不……好的，谢谢您，李先生。”
“你应该还有个年迈的母亲吧，丹？”
丹有些惊讶。
“是的，母亲年纪大了的时候才有的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我算是出生的比较晚，现在我的母亲在中心城那边，因为我加入了双骷髅帮，所以他们许诺会放了我母亲。不过，先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雪茄衣服上有褶皱的痕迹，想必这根烟会被某个人常抚在手中，因为特殊的意义，以缅怀某个过去的人或者某段事，这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她肯定不会抽烟，但她缅怀的那个人应该喜欢，是你父亲吧？”
“很显然，你父亲离开的比较早，不然他肯定会教会你抽烟，那么作为一个烟鬼，不可能留下这么一根烟在兜里。这根应该是他的吧，你的父亲。我几乎能看到这么一幕了，你父亲走后，你母亲珍贵的收好他留下的这不多的纪念，不久前把这根烟给了你，像一种传承，带着所谓父亲的……希望。”
吐出的烟被风送出了很远，“如此的生命，就像风一样不能回头。”罗普小声地感叹。
“是的，没错，您太厉害了。”
“我考上了一所位于美洲南部的大学，本来今年就可以带着录取通知书去，妈妈把这支烟给了我，但托姆托利发生了乱动，我就留了下来。一旦我走了，我妈妈可能就……”
罗普又吐出一口烟，突然莫名其妙地伸出手紧紧拥抱着眼前这个男孩。
“我知道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意思。”
“所以，丹！这事不该你来冒险。”
丹陷入了沉默，眼眶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打转，他发现双骷髅帮里也不是没有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前辈，犹如不得已沉沦在地狱中的鬼魂看见了从人间照耀进来的光。
这是活着的感觉，异常的温暖。
&34;我自己去就行了。&34;
听到这句话，丹身体微微一颤，犹豫了半晌，轻轻点头。
“留着这条命吧，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我死在了那家伙的手中，麻烦替我收尸。丹！我知道你有一颗正义的内心，你看不惯这群白痴的所作所为。”
“不要反驳，丹！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去上大学，记得努力，要向着高处走，要试着去改变托姆托利的现状，永远不能放弃，懦夫才会放弃，勇敢的人哪怕面对千军万马，哪怕螃臂挡车，都要满怀希望地拼死一搏！”
丹的内心忽然被重锤击打一样，他多少次的梦就是这般模样。
“我有一个兄弟，被砍了下酒，那时我是个懦夫，我觉得你是个勇敢的人，可不必就这么白白的死。你留下，这罪让我一个人承受。”
“听着丹，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像他们一样杀人，只是为了活命，人有时候总会做迫不得已的事。行在这条男人的路上，一定很痛苦吧，但不要放弃，我相信你是个勇敢的人。”
这时年轻人的眼睛里满是泪光，因为他父亲说过同样的话。
鼓励他要离开连上中学都是奢望的托姆托利，去外面的世界，去大有作为，去定义自己的生命，去不被这混乱的命运所束缚。
“我相信你是个勇敢的人，丹。”
“那么接下来……”
“再见了，丹。”
烟抽完了，白色的烟雾散了。
他拿起枪，微微一笑。
……
然而这一幕，被背后二楼的某个满脑门黑线的人都看在眼里。
油头西装这般熟悉，这人除了罗普还会有谁。
某人看着楼下的人低声感叹了一句。
“这家伙又在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