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窥梦
蓦然回首，程家辛才意识到他对所谓恩人的信息知之甚少，因为她不喜欢提及有关她的事情。
程家辛对此一点也不在意，他看重的是结果，是她给了程家辛再生的机会。所有两年多的接触，他只知道她叫林晚，对于这个名字的真实性程家辛不得而知。
对于林晚的不辞而别，程家辛非常难过，她去了哪里无从知晓。
两年来，程家辛一心扑在运营解梦楼上，机械地重复着，期间没有休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当下，去感受生活。
周期性的进化和对林晚的感恩是他能够长期以往进行高负荷运作的根本动力。
如今，林晚走了，程家辛第一时间想的是去寻找对方，而对这个苦心经营的解梦楼竟然没有太多的留恋之情。
对于林晚送她的饯别礼，程家辛很上心，当看到这份礼物竟然还是他从未吃过的高等级异者时，程家辛非常激动。
他将田夜风控制住后，随即打开机械臂，拿出一些镇静剂，通过针筒朝着田夜风的手臂进行jing脉注射。
结果，针筒头刚进入皮下立即反弹了回来。
程家辛有些不满，改为撬开田夜风的嘴，让其口服下去。
这个过程很顺利。结束后，程家辛这才满意的收拾起了工具，接着休息了一段时间后，程家辛掀开了田夜风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确认无误后，他将双手放在田夜风的后脑勺下，闭起了眼睛。
现如今的程家辛，能够在自身不入眠的前提下，通过触摸受体然后闭上眼睛，就能强入对方的梦境。
这种超级能力是程家辛疯狂进化的结果，但是，它的效用会随着受体的变异等级而变弱。
比如现在，程家辛按照熟悉的步骤连接梦境，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视线”内始终是一片空白的。
长时间过去了，他不能进入对方的梦境。
再一次的失败让程家辛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入眠的入侵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此时此刻，程家辛的脑袋一阵晕眩。
虽然心有不甘，但程家辛早有预料，他立即给自己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然后关上灯，等待着自己的入眠。
这一次，他比以往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入睡，因为每一次的进食都能令他无比地畅快，刚刚的失败也意味着这是一场盛宴，程家辛有预感，这次进食结束后肯定能进化。
所以他显得格外兴奋。
睡着后，程家辛立即出现在了一个天空城堡的皇宫内，他正坐在金色王座上进行着全姿态。
在一阵“无声”的震荡中，一栋金砖玉砌的皇宫内忽然被一团不断膨胀的黑雾所破坏，紧接着，一只庞大的黑鸟出现在天空之城的上方，它的体积之大使得整个天空之城都被阴影所覆盖，巨鸟瞪大着它那渗人的瞳孔，鸟喙尖长而锋利，它的翅膀仿佛能够遮天蔽日，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巨鸟一扇翅膀，大片的云雾立即跟着猛烈的翻腾起来，活动了片刻后，巨鸟悬浮在了空中一动不动，地面上，一片区域被巨鸟的影子完全覆盖。此时，巨鸟的身体突然化作了黑雾，然后将它笼罩的这块区域包裹起来，完全闭合后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黑球。
这个黑球就是巨鸟的“胃”，里面漆黑一片，且闪烁着许多白色的点，程家辛徜徉其中，他此时的姿态虽与真人无异，然而他的能力超脱于现实而近乎于无限。
在胃里，他能凭借意识肆意妄为。“游”了一圈后，程家辛抓住了一颗最为明显的闪光，他用双手把白光撕裂，然后他的“身体”就被白光里面的场景吸了进去。
白光内便是田夜风的梦境。
程家辛一方面观赏梦境的内容，另一方面让巨鸟开始进食：巨鸟的胃里形成了数个黑洞，白光正一点点的被黑洞吸噬。
一旦白光完全消失，受到黑洞吞噬的内容将一同消失在受体的脑海中，这将对田夜风的大脑造成毁灭性的创伤。
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力越强的受体遭受吞噬的速度越长，但遭受的打击越大。
程家辛正用上帝视角观测田夜风的梦境。里面的场景虽风云变幻，可在他眼里，再天马行空的内容不过是摆在他眼前的一块三维“荧幕”。
此时，梦境内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巷战，对阵双方近距离交火，血肉横飞不断，残肢断臂者在废墟中苦苦挣扎。
防守城区的战士边打边退，在枪炮之中来回穿梭。当对方的新一批的无人机回响在上空时，预示着新一轮的轰炸。
田夜风紧握着枪把，对准上空两个位置先后扣动扳机，顿时两架无人机在半空中爆炸。
然而田夜风的枪法并不能改变局面，他们的位置一暴露，无数子弹接踵而至，伴随着无人机的毁灭性轰炸，田夜风一方死伤掺重，只能撤离战场。
画面一转，一辆直升机忽然停在了一处废墟上方，几名战士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随后在敌方阵地上大显身手。其中一人速度最为迅猛，他手持冲锋q在数个楼层之间疯狂射击，没有一人能够阻止他，落在他身上的子弹全都失效，其所到之处，无一人存活。
画面再一转，在某处荒芜的战后沙丘之上，十几头巨型怪兽迎风排排伫立，它们身高不一，最矮的有三米，最高的足有五米，它们虽然呈现出人形，但却没有脸，浑身上下刻着黑色的奇怪不一的纹理，与棕色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反差。
没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地球的生物。程家辛看到这一段，故意中断了伯奇（巨鸟的名字）的进食，好不打断他的兴致。
很快，怪兽们毫无预兆地动了，他们冲进了战场，好几头怪兽忽然长出了翅膀，它们飞上天空袭击敌方的轰炸机群，顿时战略轰炸机一个接一个地坠落，而地面上的怪兽们更是摧枯拉朽，在一阵枪林炮雨中大杀四方，没有一头倒下。
在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中，程家辛瞪大了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观察敌方士兵的着装，结果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表明国属的标志。
程家辛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从梦境中发掘对方的内心可是个有趣的节目。
仅凭这几个梦境碎片，程家辛依旧对田夜风一无所知，他倒不认为田夜风做这种梦是因为战争后的创伤所致，反而更倾向于认定此人是个军事迷。
一场漫长的歼灭战后，怪兽们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静静地伫立着，如同电脑的宕机，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它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其身后的背景从光秃秃的野外换成了横山遍野的尸体、坦克、装甲车和坠落的战略轰炸机。
就在程家辛以为梦境到此为止时，情况急转直下。
只见其中一头怪兽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狂起来，它先是切断了身旁两头同类的脖子，然后朝着其他同类攻击，战斗一触即发，陆地型怪兽立刻予以反击，防空型怪兽则飞至半空虎视眈眈，几轮肉搏后，面对数倍于它的对手此子逐渐落于下风。
要知道，所有的陆战型怪兽都有一层盔甲，普通的炮弹都无法伤其分毫。可是当面对同类时，盔甲也就失效了。
由于发狂怪兽处死了两名同类，所以其他怪兽都没有留情，很快，在群体围攻之下，发狂怪兽边打边退，身子都有点站不稳了。
其中一名飞行怪兽瞄准了这个时机，将腿幻化成利刃朝着它的身后急速俯冲而去。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发狂怪兽来不及躲避，其背部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迸溅而出，伤口清晰见骨。
一声凄厉的“吼叫”划破天际，发狂怪兽应声倒下，其他怪兽见状纷纷扑了上来，双手幻化成刃，对其进行疯狂的刺杀。
发狂怪兽那庞大的身躯在顷刻间就被大卸八块。
程家辛看了没一秒，就立马挥了挥手，顿时他的视线就变得模糊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看后面的内容，只不过当前的场面过于血腥，他越来越疑惑此人为什么会梦见如此暴力且残忍的场景。
片刻，程家辛又挥了挥手，模糊的画面立即变得清晰，他本想着后文该是什么内容，结果这个场景已经结束了。
田夜风进入了新的场景，这次的内容比较暧昧，一上来就是少儿不宜的内容，程家辛瞪大了眼睛，心中暗忖，这人梦境太零碎，跨度实在是大，要说你人都被架在火上烤，还能插播进来c梦？
程家辛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精神力，临危不乱。
这一段梦看得程家辛血脉喷张，他倒想看看女主角是谁，结果对方的脸是黑的。
再吃瘪，程家辛就显得十分郁闷了，她甚至有种被对方戏耍的感觉。首先前两个梦他都不知道时间、地点和哪两个国家之间的战斗，当前的梦女主角的脸都看不清楚，这是梦啊，怎能“防范”到如此地步呢？
程家辛的兴致一下子全无了，原先他总能在别人的梦中看到很多出其不意的画面，要不就是人性的丑恶，要不是奇怪的幻想，无论是什么样的梦境，都把内心深处的秘密展露无遗，因此，程家辛享受到了无穷的窥视欲。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受到了阻力，田夜风的梦不暴露任何细节，规避了一切信息，以至于让程家辛深感无趣。
他退回到胃里，让伯奇全力吞噬。
很快，圆形的光芒已经变成了一道极小的弯勾，直到肉眼完全不可见时，程家辛露出了满意的冷笑。
按照惯例，接下来就是消化时间了，这期间程家辛的身体能够同步，获得绝顶的美妙滋味，可以说，食梦者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程家辛闭上了双眼，摆好了姿势，俨然一副虔诚等待洗礼的模样。
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了，预料中的醍醐灌顶没有出现，反而是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
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程家辛吃痛地睁开了眼睛，他感到腹部有一根针在不断地扎他，为此程家辛立即展开全姿态。
他的身体逐渐消失，而后上了伯奇的身体。
他首先想要确认自己的胃有没有在消化，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有一根针状物卡在它的胃里下不去。
程家辛立即回到胃中展开调查，可是他在肠胃交界处观察了大量时间也没找到针的位置。
同时刺痛之感越发强烈了，程家辛有点慌，以往他都是主宰梦境的存在，怎么今天好端端的会生出变故来呢。
不过他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田夜风带来的，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还需回到田夜风的梦境内。
想法笃定后，程家辛立即潜入“肠道”，他心知现在时间不等人，便飞快地搜集起肠道内的稀碎光芒。
这是补救梦境的唯一方法，等搜集完全后，程家辛二话不说进入梦境。
回收的梦境毕竟是残缺的，他的视野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糊，直至梦境的彻底消失，因为伯奇的肠内消化是不会停止的，留给程家辛的观察时间非常有限，
起先，凭借程家辛的本事依稀可见大致的内容，在他面前呈现的依旧是原先看过的片段，只不过，一顿发掘后程家辛并没有产生新的理解，这让他不禁质疑起来。
就在梦境模糊到无法辨认之时，程家辛放弃了从中探寻线索的念头，此时梦境内一片混沌，充斥着不安之感。
程家辛用意念操控自己回到胃中，然而几次操作下来竟然都没有反应，他再试着全姿态，结果身体像是受到了某种禁锢而纹丝不动。
程家辛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连串豆大的汗珠，强烈的危机感令他本能地往上“游”去。
此时的程家辛竟然紧张到方寸大乱，因为无论是谁的梦境，上空位置并不等于出口，反而是梦境的边缘地带，隐藏着受体最深层次的秘密，食梦者轻易不得深入，因为很有可能迷失在其中。
程家辛可管不了这些，他一边操作全姿态，一边往上游，只见他的身体突破了重重浊“雾”，最终来到了梦的边境。
这里一片荒凉，放眼望去没有尽头，此地不掺杂任何的内容，纯粹且灰暗。
程家辛在此地试了一下全姿态，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了反应，可是就在他感觉即将突破田夜风的梦境而成为伯奇时，两者的连接被一道光线拦腰截断。
同时，边境上陡然生出一丝内容来，程家辛的瞳孔因看到无法想象的画面而在不断地放大。
在他的面前正演绎着最后一段梦境的延续，也就是那头发狂的怪兽被其他同类分解的过程，之前程家辛出于本能而故意避开这段，其实他漏掉了一段重要的信息，那便是分解后的怪兽留下了一个胚胎，最终这个胚胎被一头怪兽抱走，原以为故事到此就结束了，怎料还有后续。
画面一转，一名少女躺在了某个实验室基地的病床上，她的腹部隆起，显然是怀孕了。
病床前，一名医生正对胎儿进行着超声波检测，程家辛感觉现在的情况是那么的违和，因为此时的画面不但清晰，连他自己的身体都是实实在在的。
这是他首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久，少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瞥过头看向程家辛这边，结果她失声“啊”了一句，程家辛愣了足足十秒，等他反应过来时，病房内已经响起了入侵的警报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程家辛浑身一哆嗦，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程家辛竭尽全力地奔跑着，头顶两条细长的灯管产生微弱的光线照亮着犹如隧道般的过道上，洁净的无缝钢板墙面倒映着一抹快速移动的影子。
程家辛的体格还算可以，跑了很久之后便累瘫在地大口地喘气，相比较肉体的疲惫，心灵上的恐惧要强烈得多。
休息了片刻，程家辛赶忙爬起来，他再次跑了一段距离后，看见前方似乎有一道光芒。
程家辛直奔而去，结果闯入了一片极其空旷且明亮的场地。
从这里能观察到整栋建筑的基本面貌，其呈现出塔状，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中心位置摆了一个大型电梯，然后是通向每一层的纵横交错的云桥。
由于眼前的景象过于真实，程家辛作为旁观者的视角荡然无存。
同时，令人不安的警报声也停止了，这让程家辛冷静了许多。
然而，程家辛意识到，偌大的场地居然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这种诡异之感还是令他心惊胆战。
不知走了多久，程家辛来到了电梯处，此时的电梯已经停止了工作，他顺着电梯往上看，圆心的位置由一面玻璃封顶，透过去还能看到漂浮的白云。
程家辛看呆了，他严重怀疑，这里真的是梦境吗？
又走了一段路，程家辛来到了建筑的另一端，在他面前摆着大量的入口，每一个入口的构造无异，上面的标志牌已经停止了工作，其上异国的文字也让程家辛无法辨认。
程家辛僵持在了这里，就在他思考对策之时，身后忽然黯淡了一下，紧接着地面开始晃动了起来。程家辛连忙往后看，原来身后的建筑正被一道不断膨胀的黑洞所吸引，所有陷入其中的部分正逐渐地消失。
程家辛好不容易拾起的冷静此刻又被打乱了，他试了一下全姿态，结果与上一次一样，失败后程家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他现在有点明白了，他之所以会被那名少女看到，之所以会听到声音，之所以会身临其境失去第三人的资格，或许都是因为自己停在梦中的时间过于漫长了。
那根针虽然卡在胃里，但也仅仅是延长消化的时间罢了，伯奇终会吞噬一切。届时，程家辛如果没能走出梦境，也必然随着该梦境一起被吞噬。如果真是那样，他自己很有可能成为牺牲品，这是极其可悲的。
此时程家辛的内心五味杂陈，他后悔自己不该再次进入梦境，也不甘自己作为梦境的独裁者，竟然能被自己的手段搞死。
程家辛心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也就硬着头皮选择了其中一个通道，然后冲了进去，此时的程家辛不想浪费丝毫的时间，当他跑了一段时间却还是没看到出口时，程家辛就会退回去重新选择。
事实上，程家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低估了伯奇的速度。
这个基地每隔一段路程就设有一道感应门，之前通道的感应门都是默认打开的，所以给了程家辛一个假象，然而这里不同，程家辛还没跑几步就遇上了障碍，一道钢板门横在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前进。
就在程家辛立刻转身时，还没放下腿往回跑，黑洞就已经以席卷万物之势来到了他的身后。
程家辛愕然，此时的他进退两难，心急如焚。
作为最后的手段，程家辛不断地扣动门边，也试图打开感应装置，结果都是徒劳的，最终结果是程家辛瘫倒在地，他靠在门边，惊恐地看着黑洞朝他袭来。
就在黑洞蔓延到了他的脚前几公分的地方，程家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谁也没料到，他背后靠着的门忽然开了，程家辛的身体由于受到惯性往后摔坐在地。
程家辛傻了，他顾不得整理坐姿，连忙爬起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前跑了起来。
这一次，命运似乎在眷顾着程家辛，所有感应门全都打开着，程家辛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他玩命了跑，直到双腿失去知觉，呼吸极其困难后，他才停了下来。
于是程家辛浑身大汗地倒在了某个中转室内。
尽管已经脱力，程家辛依然站起来，扶着墙慢慢前进。
他连眼角都睁不开，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呼吸上。
缓慢前进了片刻，程家辛的体力有了些许的恢复，他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程家辛扶着的墙壁实际上是一面玻璃，玻璃内装满了液体，里面则游着一只小型的鲨鱼，放眼望去，排放着几十个同等规模的玻璃容器，里面存活着不同的生物，且呈扇形状排放整齐。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地方是个密闭的空间，也就是说，程家辛来到了真正的绝境。
看到这，程家辛瞥了一眼身后，他此时的心情非常失落。
整理了一下心情，程家辛慢慢地来到了扇形的中心，一个像是中控台的地方。
眼前的荧幕居然罕见的亮着，上面监控着各种生物的数据，其中较大的篇幅描绘着dna样状的图形，可惜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倒是数据旁边都配有实时的监控录像。
程家辛好奇地滑了滑屏幕，结果系统有了反应，没想到还能手滑操作。
这样一来，在黑洞还在迫近的危机时刻，逃往中的程家辛“无奈”地看起了生物图鉴。
一顿查阅下来，他发现里面的生物基本都具有攻击性，就算没有，也存在着某种特性。
滑到最后一栏时，程家辛有些失望了，毕竟他把这个当作是饯别礼，结果都是些普通的生物，可太没意思了。
然而系统像是听到了程家辛的怨言，随即在列表的最后跳出了一个骷髅状的红点，上面配了文字说明。
程家辛立马点了进去，结果页面显示需要密码。
程家辛看到后随便输入了几串数字然后按了一下像是确定的按钮。
与此同时，黑洞已经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口，程家辛看到后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屏幕上跳转出全新的页面，其上呈现出大量令人匪夷所思的生物。
程家辛一眼就看到了伯奇，看到了原先梦中的那些怪兽，甚至是龙这样的传说中的生物。
不仅如此，描述页面旁边的实时监控还告诉程家辛，这一切都是真的，它们就在这栋建筑的某个玻璃容器内生活着。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程家辛近距离地触摸到了这群神奇的生物，并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病毒，和自身能力的源头。
对于这个结果程家辛颇为满意。
作为一名食梦者，他以窥视别人内心深处的隐私为乐。
此时此刻，他好歹是赢了这个做梦都不肯透露丝毫信息的异者。
当黑洞来到他的面前，近在咫尺的时候，程家辛的身体顷刻间就化为了尘埃。
与此同时，那枚针也由于支撑到了极限而碎裂。
伯奇也顺利的吃完了田夜风的梦境，然而它本身也因为意识体（程家辛）的消失而急速溃烂，最终在一阵哀鸣声过后化作黑雾，弥散在了梦境世界。
现实中，程家辛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他的手臂垂下在地，左边摊开的手掌上还散落着几粒药丸。
不远处的田夜风亦然如此，此刻他正因为大脑的持续出血而陷入昏迷。
超乎寻常的体质虽然能让田夜风抵御外部伤害，可一旦对方通过类似于梦境的方式侵入体内，田夜风的盾甲就完全失效了。
好在程家辛的进化等级并不高，他对于原形的发掘还远远不够。所以在面对远远超过他的等级的食物，伯奇非但没有品尝后的快感，反而会因为受体的挣扎产生类似于鱼刺卡喉咙的刺痛感，所以食梦者应当耐心的等待，而非冒险重返梦境，最终冒险者也因为自己的举动而付出了反噬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