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割血救人
既然都预知到了，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走到程辞欢身侧，捡起剑，朝着手心划了下去，鲜红的血瞬间流出。
程辞欢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芗绾也不想解释，只是淡淡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说着她就捏起程辞欢的下巴，将血尽数滴进他的口中。
程辞欢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还拗不过她一个女子，只能由着贺芗绾乱来。
腥甜的血充斥在口中，程辞欢本想吐出来，却被贺芗绾捏紧了鼻子，咽下去几口。
程辞欢表情都扭曲了，他生平第一次吃别人的血，也不是恶心，就是感觉怪怪的。
贺芗绾收回手，重新对上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了，看来他的命保住了！
程辞欢嘴边都是血，有些渗人，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吃人了。
“你这女人……咳咳……怎么如此粗鲁？你……这是做什么？”他一边咳嗽，一边瞪着贺芗绾。
贺芗绾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粗鲁，她好歹救了他的命。
她咽下心中的委屈，没好气道：“放心吧，吃点血不会死！”
程辞欢不喜这血腥的味道，就支撑起身体，艰难的去到水流边擦洗漱口。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讲究，贺芗绾也懒得搭理他，靠在石壁上缓缓阖上了眼。
程辞欢回过身时，贺芗绾已然睡着，他就静静地端详着眼前的女子，愈发的好奇了……
清晨的山洞透进微光，贺芗绾醒来就看见自己身上被盖了件青色长袍。
程辞欢则熟睡在一旁，看他呼吸平稳，睡姿安详，想来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贺芗绾把长袍盖回他身上，随即起身离开了。
程辞欢听到贺芗绾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睁眼。
他忙坐起身，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眼底划过诧色。
……
贺芗绾回到晋王府，晏熙尘依旧没有回来。
霜儿又火急火燎跑过来，“王妃！”她打量一圈，看周围没人，才小声道：“你又去哪了？怎么能夜不归宿？若是让人知道了，你可怎么向王爷交代？”
贺芗绾满眼哀求道：“霜儿，还请你不要告诉殿下和母妃……”
“好，奴婢不说，可王妃下次不许这样了！”霜儿虽是晏熙尘安排在贺芗绾身边的，可她是真心喜欢贺芗绾，把她当成了真正的主子。
看霜儿诚恳的模样，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霜儿。”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霜儿无意瞟见她的手，看着长长的口子，心里一阵发麻。
“不碍事的。”贺芗绾说着就缩回了手放在身后。
霜儿看她一身男子装扮，手也伤了，衣服也破烂不堪，就搀她回了葭兰苑，这让其他人看见可不好。
路上霜儿突然想起来件事，道：“对了王妃，太皇太后昨日派人来请你去宫里一趟，我寻思着你不喜欢与她打交道，就回绝了！”
贺芗绾愣在原地恐惧涌上心头，她害怕太皇太后会因此将怒气撒到娘身上。娘和赵嬷嬷被关在竹林，也不知她们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会不会挨打……
“你怎么能回绝呢？你大可以如实交代说我不在！”她语气急切，眼里涌出怒气，颇有责怪之意。
霜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张口哑然。
“算了，你快帮我沐浴更衣，我现在就去宫里！”
霜儿连连点头。
她用最快的速度，又是打水又是帮她沐浴，完了又是上药，又是一顿打扮，全程都没说话。
贺芗绾低声细语，露出愧疚，“霜儿，对不起，方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我……”
霜儿回了个浅笑，温柔道：“没关系的王妃，虽然奴婢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奴婢是真心希望你事事顺心、平平安安。”
“谢谢，那事不宜迟，我先进宫了！”
霜儿顿了顿，眼底流出失落，“王妃还是不带我去吗？”
好像从之前贺芗绾发现了百味斋是晏熙尘的私下产业，对她就多有防备，如今去哪都不带她。
“你还是留在府中吧，太皇太后不是什么善茬，我怕会连累你。”贺芗绾说完就离开了，她是真的怕霜儿发现太皇太后胁迫她的事。
霜儿驻足在原地，难过不已。
未央宫，惨叫声连连。
太皇太后今日心绪不佳，正命侍卫鞭打着两个小太监。
原因竟是这两个太监送来的秋海棠谢了……冬天已至，海棠花谢了本就是常情，奈何太皇太后想让这花永开不败。
“启禀太皇太后，晋王妃来了！”宫女不忍看那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低头禀告。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鞭打暂停，眼里流出厉色，徐徐道：“她的架子可真大！哀家昨日去请的她，她今日才来！”
她厉声道：“请她进来！”
宫女得到命令后退下，太皇太后眼底闪过狡黠。
贺芗绾不紧不慢进来，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两个血人，稳稳行礼。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晋王妃可算来了！哀家这里正上演好戏呢，一起看看吧？也不知他们最多能挨几鞭？”
于是她又转头一脸无辜，温柔问道：“孙嬷嬷，哀家方才没数，你快告诉晋王妃打了几鞭了？”
孙嬷嬷随即俯身：“是，太皇太后。”而后转身朝贺芗绾道：“启禀晋王妃，已经打了五十三鞭了！”
贺芗绾一双蓝眸闪烁不定，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太皇太后这是警告她，娘亲会挨鞭笞。
太皇太后扫了一眼贺芗绾，又笑着喊道：“继续吧！”
侍卫得令后，抬起鞭子又挥了下去。
两个小太监早已喊不出声，快要昏厥。
贺芗绾立刻跪地，请求道：“还请母后手下留情！”
太皇太后接过孙嬷嬷递来的茶，一脸轻蔑，“你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替别人着想呢！”
她看到贺芗绾就来气，如今朝堂决策都被晏熙尘把持，大夏使臣明日也要到了，可贺芗绾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让哀家放了他们可以，你就替他们吧！”她浑身充斥着怒意，就是故意想拿贺芗绾出气。
贺芗绾双眼微颤，想着太皇太后还需要她去杀晏熙尘，定会留她一命，正好也可以救下两个太监，她就欣然接受了。
太皇太后丢下话，孙嬷嬷吩咐人带着两个快要断气的太监退下。让两个侍卫转而鞭打贺芗绾。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迟迟不敢下手，晋王在朝堂如日中天，他们是真的不敢得罪。
“还不动手！？”太皇太后呵斥，“你们是想抗命吗？！”
两个侍卫面色为难的鞭笞了下去。
贺芗绾挺直后背，任由鞭子落在纤柔的身躯，抿嘴不吭。
只有她和太皇太后心里清楚，她不仅是为了那两个公公求情，更是为了自己和娘亲求情。若是太皇太后心里怒意不消，明日受鞭刑的就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