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洞房花烛
月上枝头,秋风微漾。
晏熙尘拖着疲惫而归,行至房门口,便看到里面透出的熠熠烛光。
他推门而入,红烛秋光盈盈,朱色纱帐轻摇。美人就榻而坐,红色鲛纱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朱唇娇艳欲滴,青丝如瀑而泻,千娇百媚。
只看这一番景象,晏熙尘眉宇间的疲态就此散去,心中的炽热和欲望再次被勾起,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慢慢走近,眼神带着醺意,低哑唤:“绾绾……”
贺芗绾缓缓起身,娇羞垂头,“殿下……你最近都没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语毕,她身体一沉就跌进了他的怀抱,晏熙尘贪恋着她身上的铃兰幽香,在她耳边低沉:“怎么会呢?是本王不好,最近冷落你了……”
他这几日本来就有意躲着贺芗绾,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爱上她,可就在方才,他心里的狂野如同脱缰的野马,让他打算就此放纵一回。
他运着内力,一把扯下了包裹她的火红鲛纱,将她揽腰抱起,缓缓放上床榻。
他吻得肆意又霸道,将这几日的相思全部释放。
喘息交杂,耳边暧昧。红帐摇曳后就此滑落,挡住一片旖旎。
这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
夜色褪去,朝霞淡出。
晏熙尘眼帘掀起条缝,扫到枕边熟睡的可人,嘴角止不住弯了个弧度。
想起昨晚的缠绵悱恻,他心里的炽热再度燃起,可他竟舍不得将贺芗绾弄醒,而是自己平息了。片刻后,他悄悄起身穿衣,临走时还不忘替她掖好被子。
兴许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对她装出的温柔体贴,已然刻进了骨子里。
待贺芗绾醒来,枕边早已空落落,许是昨晚被折腾累了,她竟睡得这般沉。
她起身看着榻上那抹腥红,娇羞含笑。
“王妃!你醒了吗?”霜儿在门口轻唤。
“你进来吧。”贺芗绾脸上笑意未褪,随即起身。
霜儿进来只扫了一眼床榻,就露出窃窃的笑,“恭喜王妃和王爷终于圆房。”
自从贺芗绾给了她首饰,让她给娘看病,她就打心里希望贺芗绾事事安好。母凭子贵的道理她是懂得,万事总有个开头。
贺芗绾红着脸轻斥:“霜儿,就你贫嘴。”
霜儿随即服侍她穿衣洗漱,还特意给她梳了个新颖的发髻。配上她眉眼间的恣意,美极了。
只是那晚过后,晏熙尘仿佛上瘾了一般,每每夜里都会缠着她不放,让她哭笑不得。而她每次都会不争气地在一番折腾中沉沉入眠。
她已经许久没在葭兰苑夜宿了,府里的几个下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她的东西用品通通搬到了晏熙尘的临风苑。
……
天高云淡,金秋送爽。
每年这个时候朝廷都会举行秋猎,皇家猎场就在离上京城不远处的郊外。百官齐聚,贵妇贵女们相映争辉,热闹非凡。
猎场空地上竖起了百余座帐篷,前方高台耸起,皇上带着后宫诸位嫔妃已然落座,晏熙尘带贺芗绾亦坐在一旁,大臣则携家眷落坐下方。
每次这种盛会,皇上都要致词一番,待敬酒祝贺后便宣布秋猎开始。
众人欢呼雀跃,好不乐哉。
只有皇后端坐在皇上身旁,一脸扫兴之态。
太子已经在天牢关了月余,她焦心不已,在宫里皇上一直对她避而不见。想着今日能伴圣驾,她还特意带上了怀有身孕的贺怜欣,希望皇上能念在皇孙份上放了太子,可皇上竟丝毫不提。
是以,她眼底闪过阴戾之色。
今年秋猎和往年一样,拔得头筹者可向皇上许个心愿,皆会满足。
贺芗绾眼中掠过欣喜随即又垂下头,她倒是想许愿,放娘亲出将军府,奈何她不懂骑射。
男子们纷纷骑马上阵,弓箭在手,呈比赛之势,就待皇上一声号令。
她抬眼看向一旁的晏熙尘,疑惑道:“殿下,你不去吗?”
晏熙尘回了个微笑,“不去了,猎场上箭矢无眼,本王就在此陪你!”
皇上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转身和悦道:“尘儿,你向来箭术卓绝,如今双腿痊愈,就去与他们比较一番吧!朕也是许久不见你的箭术了。”
晏熙尘起身拱手回禀:“父皇真是折煞儿臣了,若论起箭术,董家儿郎才是佼佼者。”
语毕他眼神瞟向皇后。
董家就是皇后的母家,他们掌握着一支万人骑兵,骑射双绝,虽然规模不大,可箭术精湛可以一敌百。
晏熙尘当初的腿伤也是他们的手笔。
而且每年秋猎都是董家军保驾护航,大家才得以玩得尽兴。今年亦是如此。
皇后的幺弟董烨与太子同岁,正鹤立在那群男子中央,意气风发。
皇后听后,强颜欢笑,“晋王谬赞了!董家只有不断精进箭术才能辅佐陛下保卫这上京城,这是他们的职责。”
皇后是故意提的,只是皇上听后眼底升起不悦。
这么多年确实多亏了董家军,上京城才能固若金汤,不惧敌袭。可是皇后和太子总借着这个理由为非作歹,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他们明里暗里的还是压得他难以喘息。
皇上随即起身,高昂道:“罢了,今日朕就与诸位比试一番,看看朕这把老骨头还有没有当年的风范!”
他转身拍拍晏熙尘肩膀道:“朕就让尘儿开开眼界!这箭术不是只有董家才有!”
他这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皇后顿时面色难堪。
皇上从一侧下台,途径贺芗绾身旁,贺芗绾忙站起行礼,无意对上皇上的眼神,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预知到了皇上会在树林被箭射中心脏,性命垂危,射箭那人就是皇后的幺弟……
她眼神瞟向前方,董烨的视线正平静地随着皇上移动。
他们这是想造反了!
皇上宝刀未老,他运着内力,轻功如燕就上了马。他一声号令,众人从并驾齐驱,到前后追逐。
猎场腾起一阵黄沙,淹没了整队人马。
贺芗绾忙拉住晏熙尘,“殿下,我还从未骑过马,你教我可好?”
晏熙尘刚想拒绝,就感受到了贺芗绾拉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一双蓝瞳里还有丝惊慌。
他随即扬起个笑容,“好啊,本王教你。”
他让人把他的黑色骊马牵来,将贺芗绾护在身前。临走时,向远处的迟安使了个眼色,迟安得令点头。
他环抱着贺芗绾,奋力抖动了下缰绳,马儿就朝前奔去。
皇后抬起茶抿了一口,颇有深意的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