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献礼风波
一场歌舞过后，众人酒酣过半，进入到了献礼环节。
太子抬着个精致的方形长盒，携贺怜欣一起走到中央，朝皇上皇后行礼。
太子笑容如泉水般溢了满脸：“儿臣恭祝父皇母后洪福齐天，福禄无疆！特献上血玉葫芦一对！”
大家听后掀起一片哗然惊呼，这血玉可是极其难得的，由此可见太子诚心。
“好！好！太子有心了，快扶太子妃落座吧，切勿动了胎气！”皇上注视着贺怜欣的肚子，喜乐非常，比起那罕见的血玉葫芦，他对贺怜欣腹中的孩子更为期待。
太子应了一声，便体贴的扶贺怜欣过去落座，反倒是贺怜欣表情有些不自然。
太子亲自献礼是个例，其余众人的礼品都由公公举着礼单，高声唱念。
“李御史进献凤羽揽月扇一柄！太常卿进献沉香木雕玉如意一对！……”
太监宫女抬着礼品齐刷刷的展示，若送的礼物不够华贵，皇后还会投来不屑的目光。
“裴尚书进献羊脂玉手镯一对！……贺将军进献夜明珠两颗……”
本是礼轻情意重，皇后非要弄这展示礼品的环节，故意让人难堪。
殊不知此举已然失了人心。
“……晋王殿下进献百鹤朝松图一副！”
公公喊完后，宫女便举着画走来，唰一下抖开！
香艳的春宫图就展示在了众人眼前，吓得大家转移了目光，纷纷叫嚣：“有辱斯文呐！……晋王殿下此举根本是没把皇上皇后放在眼里！”
皇上眼底的戾气骤然升起，方才都还夸了晏熙尘一番，不曾想他行事这般轻浮。
遂语气如利剑呵道：“晋王这是在挑战朕的底线吗？本以为你腿脚好了便可堪当重任，既然你不珍惜这机会，就别怪朕了！”
说罢，皇上就命令御林军前来，打算给晏熙尘杖责。
贺芗绾惊恐地看向晏熙尘，“殿下，你怎么……？”
太子和皇后相视一眼，眼里的阴笑一闪而过。
晏熙尘放下酒杯，嘴角轻挑。
他给了贺芗绾一个肯定的眼神，牵着她走去中央。
“父皇，儿臣要献的礼在此！也不知是谁故意要冤枉儿臣。”他一边说着，目光还时不时瞟向太子。
而后，他从衣袖里拿出个小巧的盒子，悠悠打开。里面的珠子在日光反衬下，流光溢彩，在座诸位的惊呼声比太子献礼时更加高昂。
几个大臣细细端详，“这是何物啊？前所未见。”
“这珠子光泽如镜，异彩纷呈，不会是鲛珠吧？”
皇上听后也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晏熙尘展颜一笑，“不错，此物正是南海鲛珠！儿臣前些年去陵番郡平乱，途经南海，偶遇鲛人泣泪成珠。本想回来就进献给父皇的，谁知还没回上京又赶往了西域征战，自此拖着残腿回来，就将这事给忘了。如今想起，这鲛珠已跟儿臣蒙尘了多年，今日借机献给父皇母后！”
“愿父皇帝息不灭，母后凤息绵延，愿北厉永兴不衰，四海升平！”
晏熙尘一席话，让众人回想起了他昔日的丰功伟绩。再者，他们都知道这鲛珠意味着忠诚，晏熙尘此举无疑是打破了坊间说他谋取天下的谣言。
皇上怒意已平，换上了欣慰的眼神。
太子见状，还不死心，他不相信晏熙尘会舍得送这么稀罕的礼。
“本宫听闻这鲛珠可避水，鲛珠所在之处，水渍不浸，不知三弟这颗会不会如传闻那样？”
太子说着就走近拿起了鲛珠放入酒杯，果然，鲛珠沉底，酒水四溅，杯中滴水未染。
他脸色微变，扯唇讨好道：“看来传闻不假，三弟还真是忠义薄云！”
只有贺芗绾心在滴血，这么贵的东西送给皇后，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若是能帮晏熙尘化解危机，倒也值了。
皇上的心情还真是难以捉摸，前面还一脸愤恨，此刻竟笑的合不拢嘴，“尘儿这份礼，朕很是喜欢！你的心意，朕已经知晓了，北厉国有你，朕百年后也能放心了。”
皇上随即瞥了一眼太子，恐怕已经猜到了那春宫图是太子的手笔。
太子与之对视，面色暗了下去。
看了晏熙尘献的鲛珠，又得皇上夸赞，在座的大臣们也面色各异。尤其是中书令冯庭，他不停打量着晏熙尘与贺芗绾，眉眼间有了几分粲然。
“父皇哪里的话，您才是北厉国的皇，您定然会寿与天齐。”晏熙尘又一番客套。
“好，借你吉言！都别站着了，快落座吧！”
两人回了礼，晏熙尘才拉着贺芗绾回到座位上。
贺芗绾静坐不语，她从这鲛珠就能看出，晏熙尘不仅转危为安，逐鹿之争也即将开始。
皇后的寿宴，风头都让晏熙尘占了。不仅皇后憋屈，太子也是一脸不爽。
歌舞艳艳，美食富饶。可贺芗绾的心思都不在些上。
她一直打量着太子，他是怎么做到杀了人还这般若无其事的？丫鬟的命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果真如同蝼蚁那般，雪儿好歹也是他的内应，隐藏在晋王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怎么能下黑手？
而且贺怜欣都有了身孕，他却丝毫不关心，只顾着自己喝酒。
太子回过神对上贺芗绾的目光，扬唇一笑，他隔空举杯，朝贺芗绾敬了一杯酒。
贺芗绾随即移开了视线，可太子的目光还猥琐的在贺芗绾身上游历，晏熙尘无意瞅见，眼色变得阴森。
……
宴会还没结束，就有小太监跑来刘公公耳边禀告了什么，刘公公又转身禀告了皇上。
“皇上，京兆尹求见！”
京兆尹为从三品的官员，皇后寿宴也只邀请了正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家眷，并没邀请他。
皇上放下酒杯，“他有何事啊？非要现在觐见？”
“老奴不知，只说是有急事！”
皇上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宣他进来吧！”
“老奴遵旨。”
而后刘公公捏着嗓音，高喊道：“宣京兆尹觐见～”
尖细的嗓音划破云霄，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歌舞也就此停罢。
太子面上青筋弹跳，心慌不已，他许是料到了京兆尹所来因为何事。
晏熙尘坐观太子神色，嘴角掠过一抹嘲讽。
太子杀死雪儿后，没多久就派人去处理尸体，奈何搜寻无果。是因为他早就命人把雪儿的尸体藏了起来，故意等到第二天才上报。
他知道京兆尹陈熠素来清正廉明，太子即便想贿赂都找不到门。
所以今日一早他特给京兆尹送去了证人，那人正是冯庭夫人王氏的表弟，他目睹了太子杀死雪儿的全过程。
京兆尹身着官服，小跑而来。
他举着奏折，跪地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
“陈爱卿平身吧，你如此着急，是有何事要上报啊？”
陈熠起身瞟了眼太子，“启禀皇上，臣要举报太子草菅人命！”
众人哗然。
太子立马来到中央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啊！”
皇上见过了大风大浪，他只瞥了一眼太子，又问：“陈爱卿且细细说来。”
“回皇上，前几日城郊有名女子死于非命，正是晋王府的丫鬟。臣一路追查，现在人证物证皆指向太子！”
陈熠愤愤道出，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