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儿已死
书房内，迟安正在回禀雪儿之事。
“殿下，依您的吩咐，我事先在雪儿衣服上撒了扰绪散，又派人将她和太子都约到了城外。两人情绪失控起了争执，太子果然把雪儿给杀了，之后还扔在了湖中。王氏的表弟也看到了全部过程。”
晏熙尘面色如常，语气略冷：“知道了，保护好人证，等皇后寿宴，我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是。”
迟安还未出门，就听到贺芗绾跑过来的脚步声。
他和晏熙尘相视一眼，等在了一旁。
贺芗绾着急忙慌的闯进书房，“殿下，不好了！雪儿她肯定出事了！”
晏熙尘挑嘴一笑，“绾绾此话何意啊？雪儿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眼神闪躲解释道：“雪儿白天就出府了，至今未归，我很是担心……”
晏熙尘瞟了一眼迟安，“雪儿虽背叛了本王，可终究是晋王府的丫鬟。让迟安去找吧，你就不要担心了。”
迟安得令拱手退下。
贺芗绾也知道自己没能力去找，她连雪儿具体在哪都不知道。只能悬着一颗心等待。
翌日，有人报官，说在城外湖中发现具女尸，到处张贴告示要人去认领。
迟安将此事告诉了贺芗绾，并护送她去了衙门。
衙门外都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熙熙攘攘的，还时不时有人进去瞻视认尸。
贺芗绾带了帏帽，步伐沉重地从人群中穿过。
京兆尹看到迟安在旁随行，立马就知晓了贺芗绾的身份。
他随即上前行礼：“下官参见晋王妃！不知王妃来此可是来认人的？”
“是……我的贴身丫鬟昨日失踪了……”
贺芗绾透过帽檐的缝隙，瞥了一眼地上那具被白布遮盖严实的尸体，心里愈发的忐忑。
迟安走过去直接将白布掀开。
女尸熟悉的面孔就闯进了贺芗绾的眼里。
由于在水中浸泡了许久，雪儿的脸庞都已浮肿，脸色也变得青白，她嘴唇紧抿着，头发还湿哒哒的溻在两侧……
贺芗绾眼泪瞬间泛出，她双腿发软，不由得踉跄了两步。
霜儿看到后也紧捂着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和雪儿共事多年，平日里关系也不错，没想到昨日一别，再见已是阴阳两隔。
迟安率先禀告：“大人，这正是晋王府的丫鬟雪儿！”
京兆尹拧眉吸了口冷气，此事涉及到晋王府，看来得抓紧查下线索了，毕竟晋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贺芗绾颤声问道：“大人可查到凶手了？”
京兆尹面露难色：“回王妃，下官无能，尚未找到凶手！”
帏帽之下，贺芗绾闭眼垂泪，她有些自责，明明都预知到了雪儿的厄事，愣是没能阻止……她虽预知到了凶手的面貌，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万一没人相信，又扣她个栽赃诬陷的罪名，还平白为晋王府惹来麻烦。
“死因呢？”贺芗绾声音终于平稳了些。
“回王妃，雪儿姑娘是被人掐死后才扔进的湖。”
贺芗绾自然知道，她只是想试探京兆尹有没有仔细查验。
“那就劳烦大人替我们找出凶手。”
京兆尹颔首道：“王妃放心，这本就是下官的职责，定会给王妃一个交代！”
贺芗绾有礼有数的，“那就有劳大人了。”她又朝迟安吩咐道：“将雪儿厚葬吧。”
“属下领命！”
她在霜儿搀扶下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后才放声哭了起来。
她心里一直怨着雪儿，怪她糊涂。
世事无常，有些事她确实改变不了。眼下晏熙尘的厄运也预知到了，还不知能不能改变？
回到府里她直接去找了晏熙尘。
“殿下……雪儿她死了。”贺芗绾眼眶还在泛红，显然刚哭过。
晏熙尘轻轻揽过她抱在怀里，“绾绾，人各有命，你莫要难过了。”
贺芗绾推开他，认真看着他的眼眸：已经看不到厄事了，难道已经化解了？
她心里依旧不放心，问：“殿下，皇后寿宴你打算送什么寿礼？”
晏熙尘想了想：“随便送幅水墨画就好了！”
“不行！”
晏熙尘蹙眉不解，“怎么了？”
他昨晚听贺芗绾说寿礼的事，早就有所准备，他只是想知道贺芗绾究竟预知到了什么？
可贺芗绾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晏熙尘拉住她的手，一双眼脉脉含情的勾着她，“绾绾，你之前说过的，我们是夫妻，要夫妇同心。你有什么都可以放心的告诉本王，本王会一直保护你的！”
贺芗绾迟迟不肯开口，娘亲让她务必保密的，可若不说清楚，她又怕晏熙尘遭遇厄事。
做了半天的心理斗争，她终于选择相信了晏熙尘。
“殿下，其实我有个秘密……我能提前预知厄事，你相信我吗？”
晏熙尘的心房再次被触动，没想到贺芗绾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竟然这么轻易就告诉了他。
他扬唇一笑：“本王相信！”
贺芗绾眉宇间的愁绪就此化开，“殿下真的相信？”
“只要是你说的，本王都信！”
贺芗绾略显激动，“不瞒殿下，我预见了你的厄事，有人会将你送的水墨画换成春宫图，皇上会因此震怒罚你挨板子。”
晏熙尘眼里发光，暗叹贺芗绾这预知的能力果然不凡。
他笑道：“谢谢绾绾能告诉本王，本王很感动。你放心吧，本王会小心的！”
说完他再次将贺芗绾拉进怀里，贪恋着她身上的铃兰香味。
……
天空刚泛出微光，霜儿就捧着珍宝阁送来的衣裙首饰进来，帮贺芗绾打扮。
今日可是皇后的寿宴，打扮得体才不会失了礼数。
只是雪儿不在了，如今霜儿一个人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也好在贺芗绾天生丽质，妆容不用太过繁琐就已经能让人流连忘返。
等梳妆打扮好，第一缕阳光已经悄然洒进了王府。
晏熙尘也早就等在了府门口。
他今日锦衣的颜色和样式都与贺芗绾的一样。都是靛青色的的布料，衣领袖口被银线勾勒出朵朵祥云，肩膀添了一对银色肩垫，贵气中又不失沉稳。
这个靛青色与贺芗绾的蓝眸也相得益彰，衬得她高贵优雅。
两人在迟安的护送下，乘着马车去到了宫门口。
由于马车不可进宫，宫人们已经贴心的替他们准备好了轿辇。
迟安被侍卫拦下，说他没有令牌，不可以跟随入宫。他跟晏熙尘交流了个肯定的眼神，就乖乖去到一旁候着。
贺芗绾看向晏熙尘不解道：“迟安为何不能进宫？”
晏熙尘坐在轿辇上紧挨着贺芗绾。
他无奈道：“这是皇宫里的规定，贴身护卫不得跟主子一同入宫。迟安跟本王几年了，一直没得到个官职，所以每次都只能在宫外等候……”
贺芗绾捕捉到了晏熙尘眼底闪过的苦色。
她担忧道：“既然迟安不能进宫，万一殿下遇到危险怎么办？”
晏熙尘温润一笑，牵过她的手来抚了抚，“本王相信，只要绾绾陪在本王身边，总会化险为夷的！。”
贺芗绾趁机对上晏熙尘的眸子，并没有看到什么，宽心嘀咕道：“还好……”
经过雪儿一事，她断不能再马虎了。只要预知到了，不管是谁她都应该尽力相救。
晏熙尘笑问：“什么还好？”
“殿下今日不会有危险的！”
“只要你在，本王什么危险都不怕……”
又是这样真挚又诚恳的眼神，贺芗绾脸颊羞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