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府内应
晚膳后，他们拜别了娘亲。
马车上，贺芗绾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她嘟着软糯的小嘴，让晏熙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晏熙尘看出她心中有事，问道：“绾绾，你我如今已是夫妻，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贺芗绾舒了口气，细声问：“殿下对皇后了解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晏熙尘深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
“不瞒殿下，我娘之前的失踪和皇后脱不了干系……”
晏熙尘听后，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喜色，如今他们也算有个共同的敌人。
“皇后此人城府极深，阴险狡诈！一众皇子里，凡事会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都被她明里暗里的解决了……”
贺芗绾若有所思：“那殿下的腿，不会也是皇后所为吧？”
“正是！……本王当初率兵攻打西域，双腿不慎中了毒箭。那箭术精湛，正是出自皇后的母家董氏一族。”
此刻的贺芗绾，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后又加深了几分恨意。
娘亲受的罪，她一定要讨回来！
……
意料之中的事，没多久，晏熙尘痊愈的消息就被传开。
皇后和太子终于坐不住了。
皇后派人给晋王府送来了请柬，说是寿辰将至，特地邀请晋王和晋王妃到皇宫赴宴。
贺芗绾倒觉得这是个接触皇上和皇后的机会，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晏熙尘和迟安却犹豫了。
迟安担忧道：“王爷，这恐怕是场鸿门宴，还是小心为妙。”
晏熙尘若有所思：“无妨，皇后和太子恐怕是想亲眼看看本王的情况，毕竟传闻亦真亦假。”
他目光又看向迟安：“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迟安看了一眼贺芗绾，不知当不当说。
晏熙尘立刻打消了他的疑虑：“王妃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属下查到了雪儿姑娘，她是太子安插在晋王府的内应！那首童谣就是她编的，她想把王爷痊愈的事传到太子耳朵里。”迟安声音从容，干脆直接。
晏熙尘摩挲着手指，眉头微挑，目光里透出森冷。
“太子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雪儿跟着他们几年了，之前还伺候过静妃，没想到竟在他眼皮底下隐藏了这么久。
如此，便不能再留了。
碍于贺芗绾在一旁，他倒也没直说，只是吩咐迟安先下去了。
“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雪儿呢？”贺芗绾语气透着迫切，与雪儿相处了那么久，多少有些感情。
“既然她是太子的眼线，断不能留她在府中了，等本王找个理由将她赶出府便是。”
贺芗绾吐了口气，如此她也放心了。
她没注意到晏熙尘嘴边那抹阴戾的笑，晏熙尘心里的盘算不止于此……
晚间弦月挂空，凉风送爽。
雪儿霜儿像往常一样为她点灯，为她驱散蚊虫。
她心里堵得慌，明明雪儿这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聪慧，怎么就成了太子的细作？
霜儿雪儿与她一般大，平日里她与她们最是熟络，可这两人却总是一本正经，少言寡语，没有一丁点乐趣。
自她从密室里出来，这两人对她愈发上心，无微不至的，她也逐渐习惯了她们的照顾。
她倚在床头安静的注视着雪儿。
雪儿嫣然回头，与她交接了视线，她愣了片刻，慌忙移开眼，一阵心悸。
雪儿察觉了异样，关心道：“王妃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些往事。”
她预知到了雪儿的厄事。她看见雪儿与一名英俊贵气的男子私会，两人争执之下雪儿被男子掐死，又扔进了湖中……
她最多能预知七天之内的事，她到底该如何救雪儿？
她垂眼陷入了沉思。
好巧不巧的，霜儿这时端来一碗安神汤，“王妃，这安神汤要趁热喝。”
贺芗绾一抬眼又看到了霜儿的厄事。她拧眉叹息，若可以，她是真的不想要这能预知的眼睛。不看见还好，一旦看见了又不忍心坐视不管……
霜儿竟然偷了静妃房里的首饰，被李管家当场抓住，剁了一只手，丢出了府外……霜儿也是糊涂啊。
“王妃？”
霜儿抬着汤又唤了一声，也不知贺芗绾发什么呆，半天不接。
贺芗绾回过神，懒散道：“你端走吧，我不想喝……”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心烦意乱的。
夜里，蝉鸣声聒噪不已，她辗转难眠。
门外一个人影悄然飘过，她瞬间提起了精神。
许是身体迸发了第六感，她敢断定那人影就是霜儿。一想到预知画面里，霜儿被剁了手，鲜血淋漓的，她就怔忡不已。
她急忙出了房，径直去到了静妃院里。
静妃一直久居皇宫，两年前晏熙尘瘫痪后便时常来晋王府居住，因此特地为她安排了单独的院子。
刚到院外，贺芗绾就看到了李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巡逻进去。
她抬脚跟上。
李管家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大声呵道：“是谁在哪里？出来！”
霜儿倚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家丁们举着火把逐渐靠近。
“李管家！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贺芗绾从后面赶来，连忙叫停了他们。
李管家一行人回过身，朝她走来，恭敬道：“禀王妃，前几天库房里丢了些东西，老奴担心是府里出了贼，就叫着家丁们来巡逻一番。”
他打量了一眼贺芗绾，又疑惑问：“不过天色这么晚了，王妃怎么会在此？”
夜色掩去了贺芗绾紧张的神态，她开始一本正经的说起谎来：“我白天看母妃院里风景宜人，忍不住进来看了看，谁知弄丢了支坠子。李管家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节俭，找不到坠子，我睡不着……”
“王妃放心，我们这就帮你找找看！”
贺芗绾眼神闪躲，忙道：“不必了，我叫着霜儿一起来的，你们先去巡逻吧！”
暗处的霜儿一听，自然明白了贺芗绾的深意，她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快步走出来。
“王妃，奴婢未曾找到……要不再回去房里找找？”霜儿低着头，不敢抬眼，亦不敢多言。
贺芗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扬起嘴角道：“也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