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在何方
在临走前，他们先一同前往仙界打算与与欧阳荀、凤安青开启占星术，意欲从中窥探关于沈渊漓的生死卜卦。
只是当欧阳荀、凤安青见到妖神古西月时，他们颇有些诧异地对望，心底也在揣测着，他们修仙之人从未妖族有过任何来往，并且他们之间冰炭不相容，当他们灭了魔神，下一个自然会是妖神。
于是，欧阳荀径面带客气微笑向她施礼，开门见山道，“妖神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妖神前来有何贵干？”
这敌人相见的场面气氛虽不至于双方都箭弩拔张，却也让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一口，目光全都集中在妖神古西月身上。
为了缓解尴尬，苏千凌用真挚地眼神凝视地看着他们，搂过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打包票，“古西月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妖神，根本不会法术，你们不要担心什么妖神。”
“我也敢肯定，她不是妖神。”见状，方玄珩淡淡扫视她一眼，也出言替她解围。
古西月抓耳挠腮，挤出一抹无奈笑容，继而朝他们点点头，表示赞同苏千凌的言辞。
虽然疑点重重让他们满腹不安，但苏千凌都这么说了，凤安青只好压下这股不安，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进行占卜。”说罢，她摊开掌心，一颗泛着七彩光芒的天然水晶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随即凤安青闭上双眼进入冥想，又单手竖起，口中喃喃自语道，“断生死。”
在光芒中无数颗小星球悬浮在空中，一些幻动的云影萦绕四周，其中一颗黯淡无光的小星球忽而向周围同时发出一道道细丝闪电状的光芒，打眼看起比其他小星球增亮了许多。
至此，凤安青睁开眼，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这颗璀璨金色的小星球片刻，又闭目冥想，念上一句“收”，顿时，所以小星球全都收进了水晶球里。
众人满脸疑惑地盯着她，安静等待她发话。
凤安青说道，“在西南方向的魔神将死未死，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很严重的伤，而情绪与感觉有在互相干扰拉扯探究，让他进入了一种非常混沌的濒死状态。虽说占卜素来没有出错，但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至于在魔宫的魔神才是真正的沈渊漓也说不定。”
几人带着相同的疑惑一同离开仙界前往西南方向飞去，其中除了苏千凌，她则是抱着忧心与焦急交织在一起的心情离开的。
“主子，你已经三个月没有醒，你不知道魔宫已经被阎徒傲冒充顶替了你，你甘心吗？他利用你的名义四处征战，第一步先拿力量较弱的妖族开刀，意图一步步蚕食鲸吞称霸四洲三界。我不能再继续这样枯等下去，所以今天我来向你辞行。”卓卿尘朝冰床上的沈渊漓作揖，旋即离开冰洞，用法术封住洞口后独自离开。
卓卿尘自知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对付不了现在的魔族，也无法扭转妖族的颓势，只好前往西南方向的寻隐国。
得知寻隐国的沈渊漓才是魔神，原本古西月是打算和苏千凌他们一起寻隐国寻一探究竟，就在他们收拾好包袱动身这一天，古西月收到了一股紫色妖气带来的信件，她打开阅读，发现是小兰写的求助信，信上说是沈渊漓忽而进攻妖族，他们快支撑不住，妖城就要沦陷了，引颈期盼着她尽早归家守疆卫土。
众人只见古西月一会儿放下包袱，一会儿提起包袱，一会走来走去，一会又坐在他身旁，烦躁不安写在脸上，有点难以抉择到底应不应该回去妖族。
方玄珩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论你回不回去，我都追随你。”
“我又不是妖神，回去做什么呢？而且我也不会法术，回去送死吗？”说完古西月做了个割脖子翻白眼伸长舌头的动作。
方玄珩怜惜地凝视她，“那就不回去。”他知道她与妖神有一些区别，两人性格迥异，但她的每一面都令他如此着迷，不舍她就此香消玉殒。
古西月按着头疼的脑袋，两眼泪汪汪地说，“可是他们弱小无助又很无辜，我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那就回去。”
也不知他是敷衍还是真的纯粹顺从于她，古西月睨视他一眼，没好气地扯一扯他的衣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想个办法呀？”
他知道她着急，只是目前一些问题比较棘手，故而双手抱胸，卖了个关子，“想要救他们，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你可以通过苏千凌恳请仙族助你一臂之力。”
“是哎！她背靠仙族这座靠山。”还没等方玄珩说完，古西月又燃起了希望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苏千凌了，徒留方玄珩一人留在屋内风中凌乱，他一只手伸出欲加阻拦，嘴里一句“我还没说完——”想必是没看到也没听到了。
古西月逮着背着包袱欲出门的苏千凌，气喘吁吁地问，“苏千凌，你可以恳请他们集结仙界力量帮助妖族脱困吗？”
苏千凌听罢点头答应，“我去找他们商量一下。”
然而当苏千凌在凉亭中找到他们，开口转述古西月的请求，大师兄曲弦赋却是第一个沉下面容不答应，“仙界向来与魔妖二族对立，他们双方人马就算皆为战死，我们也不会多管闲事，这是他们滥杀无辜的报应。我们一直不知道她亦步亦趋跟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原来她和你套近乎是为了得到仙族的帮助！”
“你对妖族有一些偏见不帮助就罢了，又何须要曲解别人？想必仙族也绝非善类，竟然见死不救。看来再说妖魔两族相争，谁又知道仙族又会不会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所以我是不是也可以如此曲解你们仙族的立场？”
琉月星善于察言观色，每当他们俩掐架，他便开始充当当和事佬朝小师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苏千凌，你怎么可以对大师兄这么说话呢？”
殊不知苏千凌根本不领情，反倒袒护起古西月，“古西月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替她说话我替谁说话？”
曲弦赋嗔怪道，“苏千凌，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记忆？却又为何与魔神妖神培养出了真感情？你的职责之是去改变他们的记忆，表面与他们交好，实际上不应该将心比心，过分投入自己的感情，毕竟仙妖殊途。”
“谁像你这么虚情假意？古西月虽然长得像妖神，却不是妖神，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也极力想挽救妖族里无数条生命，反观你们因与妖族种种恩怨摩擦而罔故生命，麻木冷漠，你们好意思自称斩杀魔妖二人是为了拯救苍生吗？”她直视曲弦赋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般麻木冷漠，早已经不想顾及情面，张嘴就是口不择言地讽刺道。
曲弦赋确实被她的讥讽噎到了，“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
眼看两人越闹越僵，秋花影也站出来劝说道，“苏千凌，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他们不死，四洲三界永无安宁。”
见秋花影“不怕死”地枪打出头鸟，旋即苏千凌又朝她开启怼人模式，“他们是该死，可是不是魔妖族里的每个人都杀过人，难道他们也该死吗？”
亭雁冷冷地补充一句，“可他们却助纣为虐。”
苏千凌环视一遍他们四人，冷笑着反问，“呵呵，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尽了，所以修仙之人是这个时代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因此觉得世间只有你们修仙之人最善良纯洁，而在你们眼里在魔妖族里就没有一个好人？那扪心自问，你们就没有错杀那些无辜之人？如果杀了一个又算得上好人吗？”
曲弦赋终于回过身来，口气坚定地说，“妖魔二族里就没有真正的好人，我们也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否则我们为何没有杀了沈渊漓，而只是让你去进行‘记忆修行法’？”
“所以你们就是这样虚情假意地骗取我的信任，把沈渊漓在寻隐国的信息告知于你们？所以你们现在去找沈渊漓做什么？趁他被收走了魔神的记忆，再借此机会趁其不备便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是吧？”话到末尾，苏千凌不自觉地边踉跄后退边痛苦放声呐喊，盯着他们的两眼里皆是恨意。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是绝对的事情？只有相对而言。魔神虽该杀，一部分仙人的种种道貌岸然虚情假意，以及使出的卑鄙手段欺骗利用又好到哪里去呢？
曲弦赋仍旧否认，“我没有这么想。”
“你虽没有明说，可却这么做了！”
亭雁自知纸包不住火，眼眶泛红地向她道歉，“对不起苏千凌！可是，你不该把妖神当朋友，更不应该爱上沈渊漓，甚至为了他去跳崖，并妄图帮助古西月，他们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和谁做朋友，爱上谁都是我的自由！容不得你置喙！”苏千凌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与他们“共处一室”，于是大吼一句，随后便拔腿就跑，再也不想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凉亭里四人面面相觑，都知道她最任性，可也没想到任性到不听任何人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