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虎作伥
“陨楚光已经死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鬼物的声音，好像有几种不同的声线，有男有女，听起来十分别扭。
“看你对待陨燕的态度，陨楚光还是占领主导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躯体里面另外两个残破的魂魄，是赵芸芝和陨楚笙缺少的那部分？”
陨楚光也是死了没有多久，定不能统御比他强大的鬼魂，即使是刚死的完整魂魄也够他喝一壶的，所以他的躯体里面应该就是陨楚笙和赵芸芝两人的部分被撕碎的亡魂，至于是谁帮他撕碎和融入的，大概就是这个案子的真正凶手了。
“林地道，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你了。”
陨楚光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他以前要是知道林地道有这么大的本事，把陨燕送过去当童养媳他都愿意。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动手吧，让我看看我们村的废物小子，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陨楚光口中发出厉啸，从躯体中拽出一个手臂，猛的丢向林地道，然后果断转身向反方向快速逃走。
几个起落，就已经快要消失在夜色中。
“让你跑了，我就真是废物了。”
林地道轻描淡写的捏爆了迎面飞来的手臂，紧接着抬手一掷，一道金光击中陨楚光，它飞起的身子便像一只中箭的鸟儿一样落在地上。
“如果你说出背后的人，我还有可能帮你进入轮回，脱离苦海。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落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林地道走到陨楚光身前，淡淡的说道。
陨楚光躺在地上，胸口被金光击穿，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身躯雾气翻滚，想填住这个洞口，但是却徒劳无功，进入洞口范围内的黑雾都如同雪入熔岩一样消失无踪。
“那又如何！”陨楚光癫狂的大声吼叫。
“这对狗男女，一个是我的亲兄弟，一个是我的结发妻，我生前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亲近的人，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联手害死我，还在我死前万般羞辱，即使我永世不入轮回，也一点都不后悔！”
“你不后悔归不后悔，跟我开出的条件又不冲突。”林地道不知道他忽然发什么癫，自己又不是在说教他，只是给他一个选择而已。
“山君待我不薄，我是不会背叛它的！”陨楚光气势一落，声音低了一些。
“想想你的女儿，受你们这些没有阴德的东西影响，她的后半生，一定是多灾多难的，但你如果老老实实的下去赎罪，说不定还能让她好过一些。”
陨楚光遥遥望了一眼自己家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和自责的神色。
他长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我只知道他叫山君，虎首人身，我在浑浑噩噩的时候，是他点醒了我，并且说可以帮我完成一个未了的心愿，我付出的代价是”
陨楚光讲到这里的时候，浑身黑雾忽然快速翻滚，体内似乎有一股足以撕裂它身躯的能量在快速膨胀。
“言禁术？”林地道眉头一皱。
这个术法施展后，宿主只要说出那几句关键的词语，就会爆体而亡。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陨楚光体内的禁术已经达到了临界线，即将炸裂。
“凝滞！”林地道单手结印，按在陨楚光的鬼体上。
在远高于言禁术等级的能量压制下，陨楚光身上的雾气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是那股力量依然存在，耐心的等待着林地道的凝滞术结束。
“我付出的代价是帮他炼制一件法宝，是一个黑色的令牌，要用我的魂体来炼化。”
“直接把你炼了不就得了？”林地道问道。
“他说，要我心甘情愿才能达到效果。”陨楚光的神色，不似作假。
林地道双目微微眯了一下。
“自愿献出魂魄？这是在献祭神明吗？但陨楚光他们都是第十代后辈，罪血已经没有了，神明想要收拾他们，完全可以等复活后再动手，到时候都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直接吞了就完事了，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
但除了神明，又是谁呢？这个东西不像当初神明垂死的时候被陨道村那些缺德祖宗偷喝的神血那样，是谁都能喝上一口，这种只能算是神明的补品，其他人要这玩意也没办法用。
“你知道这个山君现在在哪里吗？”林地道又问道。
“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陨楚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忽然变卦。
“你说什么？”林地道脸色一冷。
“哈哈哈哈哈”陨楚光忽然大笑起来。
“我身体上有这个玩意，反正我说不说都是魂飞魄散这一个下场，摆你一道还真是舒服啊”陨楚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在地上直打滚。
“也是。”林地道也笑了一下，缓缓的站了起来。
“那就再见了，不对，应该是永别了。”林地道的手离开陨楚光的鬼体后，凝滞术就开始消散。
陨楚光笑够了，感受着体内膨胀的能量，望着皎白的月光，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它在羊跃峡下面的山涧处。”
轰的一声，陨楚光带着陨楚笙和赵芸芝的残魂，飞飞湮灭。
“羊跃峡，山君。”林地道喃喃自语。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散发出点点柔和的能量，来化解陨楚光他们残留的阴怨之气，算是给他超度一下，虽然也没有什么卵用，但聊胜于无。
何羽宁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隐隐能感受到周围浓郁的阴气正在消散，重新回归天地。
“它就是这个案件的杀人凶手吗？”何羽宁问道。
“不是，真正的凶手在山里。”林地道回答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何羽宁虽然现在很疲惫，但是这个案子是她接下来的，肯定要负责到底。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林地道果断的拒绝了何羽宁的提议，猪队友的危害，李伟胜就是一个例子，他的下场他还历历在目。
“你留下来照顾伤者，天亮后就离开这里吧。”
李伟胜还没有醒来，而且已经开始发烧，村里的赤脚医生束手无策，一股脑的灌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后，便听天由命了。
鬼晓得溪居这畜生整天接触什么东西，但可以猜测到的是它肯定不讲卫生，至少洗手刷牙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在它身上。
何羽宁经过今晚这些事情，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斤两，见林地道拒绝，便没有再强求。
林地道再次回到陨燕的家里，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只有陨燕呆呆傻傻的坐在地上，无声的抽泣。
林地道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是被命运摆布还是改变命运，全靠自己，别无他法。
“林地道。”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陨燕开口叫住了他，声音有些嘶哑。
“你能救救罗立刚吗，他是无辜的。”
林地道身形顿了一下，陨燕的话说完后，他头都没回的离开了这里。
“救不活了。”
陨燕痛苦的闭上眼，张开嘴巴，状似大声哭喊，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啪”的一声轻响，一个小瓶子从墙外扔了进来。
“涂在伤口上，一个时辰一次。”门外传来了林地道渐行渐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