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深斩疯魔
陨燕边叫边跳走，惹的她母亲跟着一起尖叫起来，要不是金链男耳朵捂得紧，估计都会被震晕过去。
“快他妈别喊了！”
金链男的骂声终于让陨燕恢复了一丝理智，她猛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棺材，棺材里面有怪物！”陨燕喊道。
金链男心里咯噔一下，用力的咽了口唾沫。
“燕子，这大晚上的，可不兴开这种玩笑啊。”
“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不信你自己去看！”陨燕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脸色像纸片一样白。
“看就看，当我是傻逼吗？我罗立刚从小就不信这玩意”
这个叫做罗立刚的男人也激起了火气，他好歹混了几年黑社会，这些年即使说不上杀人放火也能算是心狠手辣，心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怂。
他捡起一根木棍，壮起胆子，口中念念有词，一步一步的向棺材走去。
等到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棺材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里面的老头好好的躺在那里，虽然阴影的地方看不清楚，但是眼前除了死者的脸被掀起的衣物盖住了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他妈你们女人爱咋咋呼呼的，我就说没事没”
罗立刚话还没说完，棺材里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猛地往里一拉，罗立刚没有防备，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棺材里。
“卧槽！！！”罗立刚用力挣扎，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只手。
他用力的扭过身，在棺材狭小的空间里，看到了那个怪物的的脸。
那是一个如同巨蜥一样长满鳞片的脸，它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大嘴，腥臭味和腐尸味扑面而来，虽然罗立刚拼命的翘起脑袋拉开与他的距离，但是依然被熏的直翻白眼。
陨燕的母亲转身就跑，只是刚才还开合自如的房门这会儿如同被焊死了一般，如何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分毫。
陨燕母亲如同神经病一样拍打着房门，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它来了！看见它的都会死！我们都会死！”
陨燕在这种情况下，反而鼓起了勇气，快步走到棺前，双手死死的抓住罗立刚身上的衣物，用力的向外拖动。
但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那里能拖得动一个将近二百斤的壮汉，再加上里面那个怪物还在用力的拽着罗立刚，饶是她用尽全力，也没有把罗立刚从棺材里面拉出来。
“啊！！！！”
棺材里面的罗立刚忽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原来是怪物一口咬在了罗立刚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和生死危机让他激发出了所有的身体潜力，竟然让他挣脱了怪物，从棺材里面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
罗立刚出来后，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一手推开前来扶他的陨燕，挣扎着跑到门口，疯狂的撞着房门，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和陨燕娘是一样的，房门纹丝不动。
棺材里面动静变得大了起来，棺材里面的怪物爬了出来。
“我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陨燕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用颤抖的声音大声喊道。
她体若筛糠，瘫坐在门口，橙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裆流到地面上，发出难闻的气味。
罗立刚如同发狂一样猛撞房门，鲜血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在恐惧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陨燕看到怪物的全貌后，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那个怪物慢慢的，如同人一样站立了起来，并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们，都得死”
怪物舔了一下嘴边的鲜血，活人的滋味，比死人强一万倍。
它红色的眼睛忽然闪耀红色的光芒，罗立刚和陨燕娘被它目光扫过，身体便提不起一丝力气，全部瘫倒在地，紧接着，他们闻到了一股异香，然后眼前一黑，都晕死了过去。
怪物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要不是之前那个林卫司那个疯男人守着这里，自己也不会饿这么多年。
那个男人死了，自己的好日子也来了。
正当怪物准备享用大餐的时候，一道金光破窗而入，准确的击中他的头颅，发出金石之声，荡起一片血雾，纵使有坚固的鳞片保护，它也被砸的头破血流。
“谁！滚出来！”
怪物痛苦的抠出镶在脑袋上的那个血淋淋的石块，怒吼道。
“畜生就是畜生，什么时候都管不住嘴。”
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踹开，林地道大步走了进来。
怪物咧了一下嘴，一双血眸死死的盯着林地道。
“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还是和林卫司一样爱多管闲事。”
听怪物的语气，它认识林地道的。
林地道依然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但丝毫没有面对陨燕二叔时的好脾气。
“老林死后的第一年，你去坟地里挖腐尸吃，我是真的懒得管你，你爱吃就吃，你就是吃屎也不关我事。”
“第二年，你想吃点新鲜的，人家前脚埋你后脚挖，也就算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后来这一年，你越来越过分，甚至还未入土都被你啃了，上一次还惊扰了守灵的人。”
林地道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而现在，你是要吃活人吗？”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对他们略作惩戒而已。”怪物狡辩道。
林地道一声冷笑。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用得着你来惩戒？”
怪物大怒，在外面他也算是一方霸主，西溪居士的道号响彻西南，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当即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林地道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和我呲牙是吧？”林地道手探进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石子，手臂挥舞，石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激射而出，怪物没料到林地道会突然出手，张开的大嘴来不及闭上，呼啸而来的石子被它照单全收。
这些石子虽然没有刚才那个冒着金光的力道大，但是胜在数量多，怪物没有防备，被结结实实的砸进嘴里，口腔里面没有结实的鳞片保护，顿时变得血肉模糊。
怪物被激起了兽性，不顾一切的冲向林地道，同时周围聚集了一股玄奥的能量和奇异的香味，这是怪物的天赋能力，一般人沾染上，就会瞬间丧失抵抗力。
林地道单手结印，手心闪耀出炽烈的光芒，迸发的光芒瞬间扫清了周围的能量和香味。
怪物见自己的拿手好戏没有生效，便嘶吼着扑了上来，别看它体型只有十几岁孩童大小，但是速度和力量，远远超过人类的极限。
“凝滞！”林地道看着张牙舞爪的怪物，丝毫不惧，双手变换结印，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了起来，本来还快若闪电的怪物，变得寸步难行起来。
林地道并没有停手，不退反进，欺身上前，手上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从手指延伸出来，如同实体一般，仅凭单手就掐紧了怪物的脖颈，身体借势跳跃，带着怪物凌空而起，然后抡起怪物，将它重重的将它砸在地上。
‘轰’的一声，地上的青石地面被砸的四分五裂，怪物窝在被砸出的坑内，痛苦的挣扎着。
林地道缓缓的走了上前，攥住它的脖颈，将它提起到半空中，举到和自己双目平行的位置。
无论力量还是速度，怪物被林地道全方位压制。
“狗改不了吃屎，今天非要你吃点苦头不可。”
林地道手上用力，怪物便猛烈的挣扎起来。
“有种有种你弄死我！”怪物虽然被掐着脖子，也受了重伤，但是依然梗着头，艰难的说着狠话。
“区区一个四脚爬虫，还真以为你主子会为你出头？”林地道加大力度，光芒更加耀眼，怪物脖颈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如同一个被握扁的易拉罐一样，怪物当场就翻了白眼。
“服不服？”林地道问道。
“咯咯咯”怪物被掐着脖子，发不出一丝声音。
“哟，还挑衅。”林地道加大了力度。
“服了没？”林地道又问。
“”怪物舌头都伸了出来，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不说话是吧？”
林地道眼露杀意，这个畜生尝了活人的滋味，留不得。
就当他准备动手了结这个家伙的时候，周围忽然出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接着黑雾从四面八方袭来，迅速填满这个屋子，林地道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林地道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肉体，掉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宇宙深渊中，一直往下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到了停止下落，黑暗中无数星辰若隐若现，正在按照某种规律缓缓运转。
一双巨大的黄色瞳孔，凭空出现在林地道面前。
那双眼睛中，无数玄奥的符文在时隐时现，似乎蕴含生命与力量的本源，直视这双眼睛时，心中会出现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仿佛永生和不朽唾手可得，让人不由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林地道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危机靠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他做不出任何动作，浑身的力量似乎被抽干了一样，使不出一点力气。
因为林地道身上的力量本来就源于这个东西。
“天灾！”林地道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大喝一声，拔出了藏在腰间的短剑。
短剑发出炽烈的光芒，以他为中心，一个巨大的阵法浮现在虚空中，上面金色的光芒纵横交错，缓缓的旋转流动，紧接着阵法隐去，那双巨大的眼睛变得呆滞起来，但几个呼吸间，便又重新恢复了灵动。
那双眼睛带着嘲讽的意味看了林地道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压迫感凭空消失，周围的黑暗渐渐退去，林地道又回到了陨燕的家中，除了脚下口吐白沫不省妖事的妖怪，再无任何异常。
“阵法已经快不顶用了。”
林地道脸色苍白，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
他低下头，抬起腿，在这个叫‘溪居’的妖怪屁股上狠狠的来上一脚，腚上传来的剧痛让这个家伙从昏迷中痛醒过来。
“道爷，道爷！我服了，别打了，我服了！”
溪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跪在地上认错，生怕晚上一步，再给林地道锁喉了。
这厮可是真的敢杀了它啊！
林地道缓缓的在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溪居的脑袋。
“早这样不就行了，非得挨这顿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林地道微笑着说道，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守村人。
溪居松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比林卫司下手更狠，好歹林卫司还打狗看主人，多少给那个存在的信徒一点面子，但这林地道简直是油盐不进。
就当它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林地道忽然握紧拳头，结结实实的在它嘴上来了一拳，当场磞掉了它的几颗门牙。
今天它的这个吃饭的玩意儿可是倒了大霉，溪居捂着鲜血横流的嘴，在地上直打滚。
“留个纪念。”林地道捡起地上的牙齿，装进了兜里。
“以后，无论死人活人，你胆敢再碰一下，我就把你脑袋拧了。”
溪居挣扎起来，擦了一下嘴上的鲜血，连连点头，不敢有一丝犹豫。
谁知道这个天杀的煞星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林地道赶走溪居，来到陨燕面前，俯身探了一下鼻息。
无大碍，被溪居的气给迷倒了，一会就能醒来了。
事实证明林地道的判断是正确的，没过多久，陨燕便从昏迷中醒来了。
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打开的棺材板、被啃坏的亲爹、凌乱的家具、地上撞击的深坑、消失的怪物，让她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阵柔和的晚风，吹开了房门，她隐隐看到一个身影走出了院门外，消失在了黑夜中。
“地道？”陨燕有些疑惑的轻轻说道。
陨燕娘和罗立刚也相继醒来，三人还没有彻底恢复，腿脚依然酸软，无法起身。
“你真的看到林地道从这里离开了吗？”陨燕娘问道。
陨燕点点头，虽然那个时候她还有些迷糊，但总不至于认错人。
而且当时院子里面只有林地道一个人。
“我爹怎么办？”陨燕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棺材里面已经没了动静，还不知道老头子是变成了一堆白骨还是血肉模糊。
但无论如何，已经不完整了。
“难道要实话实说，被怪物啃了”陨燕声音越来越低，想起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恐惧又浮上了心头。
“不能说！不能说见过它，会冒犯到它！”陨燕娘忽然高声道，拼命上去捂住了陨燕的嘴巴。
“就说是林地道因以前的事情怀恨在心，半夜进来毁坏你爹的尸体。”陨燕娘说道。
“可是”陨燕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他半夜过来，准没有干什么好事，就这样定了。”陨燕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陨燕娘脸上的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狠，怪物她是不敢惹，但区区一个无依无靠的傻小子，还不是轻松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