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网
又是秋水仙会所，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乔伊是实打实的花了钱，环境和隐秘性比起之前要好了太多。
杰克还是老样子，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没见过世面般的猛灌酒水。
另一边的特西娅变化倒是很大。
为了方便，原先的长发已经剃成了光头，曾经一股子学生气的套裙也换成了干练的修身套装。
最重要的是先前眼里的惊惶和惴惴不安全都一扫而空，变得沉稳而自信。
料想这阵子的黑客生活应该她适应的应该非常好。
“所以说乔伊，你的计划是什么？”特西娅问道。
乔伊神秘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管药水。
淡紫色的液体在试管中轻轻摇晃，散发着瑰丽而诱人的光芒。
“这是什么？”
“你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什么最有吸引力吗？”
“钱？”特西娅问道。
“我知道，是名声对吧，你瞧来生里面的那几个【中间人】多牛逼啊！”杰克一口喝干酒杯的酒水，将杯边用来装饰的柠檬片丢进了嘴里咀嚼。“我也想和他们坐一起。”
“不，是浪子回头。”
沃森的地下黑市里，一款名为【聪明水】的药剂，不知不觉间在市面上流行了起来。
小巷阴森的角落里，几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聚在一起吸着毒品。在他们身前的地上，丢着各式各样的针管和注射器。
少顷，一个穿着整洁衣服，头发梳的一尘不染的少年走了进来。
“嘿，达米恩，你终于来了，这几天你去哪儿了？快试试，这个是瑞恩托他在漩涡帮的大哥搞来的高级品，哦——，太给劲了。”少年说着身体兴奋的发颤。
“西蒙斯，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一开始就不想抽这玩意，只是粘上了就在没法摆脱。不过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妈给我买了一种神奇的药剂，它帮我克制住了那种渴望，我不再需要这些了。”
“你疯了吧，你是在戒毒吗？你知道戒断反应有多痛苦吗？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可别求着让我药让给你。”西蒙斯轻蔑的笑了声。
达米恩当着他们的面撸起袖子，举起手臂：“我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打过针了，戒断反应是很难受，但那种药水能极大的缓解那种痛苦。”
“你不会是在以毒攻毒吧？”
“谁知道呢？但最起码现在还没事。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浪子回头的机会。”
达米恩说完，转身离开了小巷。
当天夜里，西蒙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拉开抽屉，摸出自己藏起来的针剂，想来一针。但下一秒达米恩声音突然回荡在他的脑子里：我只是想给自己一次浪子回头的机会。
不知怎得，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针剂是那么的可恶。
西蒙斯最开始也是被同校的学长带着抽这种东西的，一开始是大麻，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致幻剂最后变成了毒品。他也尝试戒过，只是成果不太理想。
想起自己当初从戒毒所里出来，想起学校老师同学的白眼，那种嫌恶、那种孤立。
他复吸了。
回想起家人们失望的眼光，西蒙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阵海水淹没，难以呼吸。
他大口的喘着气，如同失水的金鱼。
戒断反应！
西蒙斯知道这一切不对，可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伸向毒品的手。他无比痛恨着这一刻的自己，这个自甘堕落，总是在逃避的自己，但同时他又无能为力。
他将手里的针剂远远丢在地上，蜷缩在床上默默做着抵抗，但没过多久，被痛苦吞噬的他还是像一条快要濒死的狗般朝针剂爬去。
这就是毒品的可怖之处，你所有向善的光点，都会被他无情的扫落。
【就像这座城市。】
随着毒品被注射进身体，西蒙斯落下无助的眼泪。。
“妈妈，别放弃我，再给我次机会吧，妈妈。”
那是极致的欢愉也无法填补的创口。
“西蒙斯，你在吗？”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推门进来了啊！”
看着躺在地上啜泣的西蒙斯，达米恩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他的桌上，“我本来以为这东西很贵来着，结果出人意料的便宜，一个疗程才150欧。你可以试一下，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使用说明上面都有，一天不能超过三支，等你下次想吸的时候或者阶段反应的时候就喝一支，好吗？加油兄弟。”
【乔伊，你真该给那玩意涨涨价，现在黑市上一支聪明水都涨到200欧了，天杀的，我们卖的时候才150一盒，一盒有他妈的六支！而且就这市面上还有市无价，这些倒狗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没关系，我们的目的又不是挣钱，而且靠这玩意发财是要遭天谴的。】
乔伊在小唐人街的一家中餐厅里吃着夜宵，周围的食客里，基本上三五桌就一桌在讨论聪明水的事。
在乔伊和杰克闲聊的这一会，已经有隐隐有张蛛网开始织结。
【是时候再浇点油了，特西娅。】
【收到。】
一夜之间，夜之城大大小小的的论坛、网站、聊天室都出现了标注有“聪明水”tag的帖子。
发帖人声称这种新型的药剂能提高专注力，帮助贴主通过了荒坂公司的面试。
在帖子下面，有学生留言，喝了聪明水，他学习的效率都高了起来。
“在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有没有好心人出几个疗程聪明水给我，我愿意出比市价高50欧的价钱。愿意出的联系：xxxx566765或者点我头像私聊。”
“贴主倒狗吧？黑市上200都买不到一支了……”
“义眼顶真，鉴定为假。我劝你们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水还是别乱喝……”
“能不能变聪明另说，不过我有朋友喝这个戒掉了毒瘾。”
“哈哈哈，你们是信这个还是信我是理查德·奈特？”
利益所驱下，关于聪明水的真真假假的信息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热潮。
有人现身说法、有人指点江山、有人中肯分析，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东西，火了。
而随着聪明水点击量水涨船高的，还有黑市里聪明水的价格。
“聪明水，聪明水！一疗程只要3000欧！”
“草，你也太黑了吧！人家官网才150一盒卖，你转手3000欧就卖出去了？这20倍的差价你怎么敢叫的？”
“一直以来就是这个价好吧，有空搁着狗叫不如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好吧！”
有人在联系上级：“老板3000了，抄不抄？”
“抄抄抄！现在不抄等什么时候？就网上这个势头，明天6000都有人敢卖！”
【乔伊，要是有人造假怎么办？】杰克蹲在离黑市不远的阁楼房顶，盯着下面正在出货的瓦伦诺蒂帮。
【不会的，没人敢的。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在聪明水的这条线上绑着太多的蚂蚱了，而我不过是里面最小的一只。想造假，怎么不问问那群倒狗愿意不愿意。怀疑一旦产生，整条线都会崩塌。而现在，这条线绝对不能崩，起码今天不行。】
【哦。】
【不过有件事还让我挺意外的，你们帮派居然没在价格上动手脚。】
【钱的事都是小事，瓦伦诺蒂帮挣钱的行当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真正让我们看重的是借由这次机会，在沃森站住脚跟。】
“滴——”乔伊家的房门打开，老维提着一个礼盒走进了屋子里。
“儿子你猜这是什么？”
“什么？”乔伊狐疑了一下，“该不会是聪明水吧？”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玩意老有用了，除了能帮人戒毒还能让人变聪明……”
“停停停……”乔伊 有些头大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那玩意能不能让人变聪明我还不知道吗？那是我做的。”
“啊？”
次日晚上，乔伊换上了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
这是一间名为渡边医药小型医药实验室，这里的设备已经非常老旧了，实验室的老板兼所长是一名叫渡边彻也的日本男性。
这间开在沃森和城北工业区交界的实验室这十几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出彩的研究曾经的渡边彻也也是颇具才华的研究者，但是因为不愿把自己的研究成功让给荒坂科技，他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学术排挤。
再加上连番的商业陷阱，如今的他被迫背上了巨额的债务，在还清债务前，他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到。
“渡边先生，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买下了你的身份，从今天起你再也不能回到夜之城和美国。瓦伦诺蒂帮的兄弟会为你安排好回国的路线，而我希望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在这片土地见面。”
“当然，我全都明白的，我现在也没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了，我现在只想回国。”
注视着汽车载着渡边离开的实验室，乔伊从布口袋里拿出了【那玩意】，这是件军用的全息面具，能模仿一个人的面容和全部表情。
乔伊戴上面具，摇身一变成了渡边彻也。
他掐表看了下时间，稍等了会乔伊在通讯频道里开口。
【是时候了特西娅、杰克、让我们为这场游戏添上最后一把火。】
【收到。】x2
夜城网络，聪明水官网。
这里是聪明水客户每日下单的地方，当然自从这里火起来后，就改叫抢单了。
每天夜里九点，官网会准时上架3000疗程的神仙水，然后次日七点在黑市提货。
今天，就在抢购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人宣布要在网络上直播破解聪明水官网。
这个代号x的黑客技术力很强，才10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攻破了聪明水的官网，桀桀怪笑的黑客头像下，露出了一串详细的ip属地。
城北工业区纳金斯大道122号，渡边医药科研实验室，研究室所属人：渡边彻也。
【x，这是什么老土的代号啊。】杰克嘴欠欠的吐槽着。
【再废话，脑花给你烧了！】
随着乔伊三人自导自演的戏码完结，才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渡边医药外就传来了摩托的声音。
【来了，漩涡帮，三辆车，两辆摩托，十来号人。】特西娅通过监控回传着研究室外的情况。
【杰克，一会其他人来了，记得出点力，把水搅混点。】
【收到。】
眼下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节点。
乔伊布置的这个计划是以漩涡帮会带渡边彻也去全食食品加工厂为前提制定的，但实际上漩涡帮还有另一种选择。
杀掉渡边彻也，毁掉这个配方。
夜之城众多的地下帮派，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了毒品的生意，其中漩涡帮和动物帮更是以此为主要营生。
聪明水的存在，就像是宴会厅里的乌鸦哥，直接掀了这张桌子。
【你有多大把握？】
【一半一半吧。】乔伊听着屋外渐近的动静，云淡风轻的回答到。
“快快快！”车子都没有熄火，留下几人留守后，漩涡帮的重任就冲了进来，没给还在实验室里调制药水的乔伊说话的机会，一个漩涡帮混混扯起他的衣领对比了下画像。
“渡边彻也？”
乔伊点点头，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就一拳砸晕了他。
另一个混混拿起试验台上的烧瓶简单尝了一下，“是聪明水，看来没错了。”
“全都烧了，一点痕迹别留给他们。”
混混扛起渡边彻也来到屋外，麻利的将人塞进后备箱里然后驾车离开。
与此同时，其余几方势力的人也姗姗来迟。
“哥几个来的挺早啊，有找到聪明水的配方吗？”
“我们也来迟了一步，实验室已经被人烧了……”漩涡帮的混混们张口就来。
这时，突然一个穿着实验室衣服的男人从火海中冲出，“我们所长渡边彻也被漩涡帮的人抓走……”话音未落，一发狙击弹击穿了男人。
“草，漩涡帮布置了狙击手！”
不知是谁打响了第一枪，很快混战开始。漩涡帮的人不得已留下几人断后，而载着渡边彻也的车子则飞速的朝着全食食品加工厂赶去。
财帛当前，众人都杀红了眼，谁也没注意到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尸体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了现场。而在离渡边实验室不远的一栋烂尾楼里，杰克拆解好猫又，骑车朝着工厂赶去。
当晚十点零七分，all food全食食品加工厂。
“老大，人我抓来了，就关在里面。”一间被改造成囚室的办公室里，乔伊被关在其中。
抓到他的混混摸走了乔伊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才出门去寻找老大。
乔伊微微用力，就打开了拷在他手腕上的手铐。他听着屋外的对话声，等待着期许已久的会面。
少顷，屋外传来了布莱克的声音，“很好，这笔横财合该我们漩涡帮来取。”
利蔽人心，在巨大的利润跟前，布里克忽略了这场混乱中的些许巧合。
【乔伊，我已就位。】杰克组装好猫又，将准星对准了工厂。
【特西娅，通讯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我已黑入漩涡帮私域网络，信号转接正常。】
【ok，我这边也看到猎物了，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