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变故
白离在家里一直等到晚上七点，期间他给白逸飞打去无数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望着桌子上那一盘烧鸡，白离已经热了两次。他甚至有些赌气地想，要是白逸飞还不回来，那他一个人把鸡全吃了，丁点不给他留。
墙上时钟指向七点半，白离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最后给白逸飞下了通牒：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眼看快八点了，白离要赶去小吃店，只好把桌上几乎没动的菜放进橱柜。
今晚小吃店格外忙碌，铁头也格外殷勤，脸上的傻笑就没停过，就连老板都敲着他的脑袋，揶揄他：“你小子傻了吧，一整晚咧着一张大嘴要吃人啊？”
“我高兴。”铁头嘿嘿笑，“终于又可以和白离一起工作了。”
“哼，你小子的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是来工作的吗，你是来照顾人的吧。”
一晚上了，几乎什么活儿都不让白离干。白离想端菜，你小子抢着去，差点吃厨师一漏勺；白离要擦地，你小子也抢着去，还把地弄得到处是水，让客人险些摔了。
“唉~”老板莫名叹了一口气，惹得店里其他服务员纷纷挤到他身边，问他咋了？
老板仰头四十五度角：“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
其他服务员却是满脸尴尬的一哄而散。
小吃店居中的位置怼了一台超大液晶电视，平常都是放着球赛或者音乐节目，今晚不知是谁调到了新闻频道。
电视里播着各地的时事新闻，但对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来说，不管哪国和哪国打仗也好，手拉手成为盟友也好，他们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明天能不能正常上班，月底了能不能按时发工资，厨师的手能不能不发抖……
今晚已经陆续有客人投诉说食物味道咸了，白离只好把菜撤了，并答应立即换一份。
他路过电视机时，里面却插播了一条新闻——
“据本台记者报到，今晚大概七点左右在富华区的一条小巷内发现一具已经死亡的男尸。男尸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请广大居民积极提供线索，以帮助警方快速破案。”
随后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死者的相片。
哐当。
白离手里的菜盘忽然掉到地上，巨大的声响把周围的食客都吓了一跳。
老板见状迅速赶过来问白离怎么回事。
可当白离的脸转过来时，老板却吃了一惊。只见白离满脸泪水，神情哀伤，他的唇不停颤动，似有什么话要说，可又说不出来。
老板心虚了，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了？”
此时铁头也跑了过来，他一看到电视机上的相片，瞬间就明白了一切。铁头把白离抱在怀里，时不时摸着白离的头，安慰他会没事的。
或许连白离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如何赶往警察局，在警察的引领下来到停尸间。当白逸飞的尸体被推出来的那一刻，白离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汹涌而出。
铁头在一旁十分心疼地看着他，铁头想握住白离的手给他一些勇气，可是白离拒绝了。
白离慢慢走到白逸飞面前，本来他那一张冷峻的从来就没有好脸色的脸，此时几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法医翻着尸检报告道：“死者生前遭受暴力袭击，身上有多处挫裂伤，致命伤是肋骨断裂刺破肺部，导致肺泡水肿破裂窒息而亡。而且……”
法医的话欲言又止。
“而且生前还遭受了性侵。”
听了法医的话，白离差点站不住，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白逸飞冰凉僵硬的手。
白逸飞的十指的手指甲已经没有了，整个手血糊糊的。
白离根本就不敢想象白逸飞生前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因为法医在其体内还检出了三个人的dna。
“警方将这三个人的dna输入全国犯罪dna数据库，发现没用符合的。”
这就说明这三人之前没有犯罪前科。
白离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
就算有，法医也不可能会告诉白离。
从停尸间出来，白离被带去做笔录。其实他对白逸飞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除了那一次他做噩梦赶去白逸飞工作的ktv，不然或许连他在哪里工作都不知道。更遑论白逸飞平时会接触到一些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与人结仇结怨。
还说了上次的事，事后白离来不及询问白逸飞，那个找他麻烦的alpha是谁。
白离提供了白逸飞的身份证、手机号码及工作地点。
警察还特意问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和别人结仇。
白离回，只有上次轻薄他的那个男人，而且当时一同作恶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一直弄到深夜，白离早已疲惫不堪。
警察让白离回去等通知，并随时保持电话通畅。
白离点点头。
铁头陪在白离身边，本想打车回去，可是白离却如同魔怔了一样，执意要去白逸飞遇害的地方看一看。
铁头拗不过他，只好与他一同前往。
富华区位于上京市与郊区相交的地带，虽然比不上市中心的繁华，但平时也是人来人往。
而且富华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花街。
“顾名思义，富华区附近有好几个暗娼据点，说难听一点，可能五步一小姐，十步一鸡窝。来这里的人不是寻欢作乐，就是迫于生计出来讨食的。”铁头闷闷说道。
白离把头靠在汽车玻璃上，眼睛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富华区距离白离住的地方起码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白逸飞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是被人挟持去的吗？那么挟持他的会是谁？他们最近除了和上次的那个公交车色狼有矛盾之外，无论白离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他人。
白离忽然又想到，色狼说的那句‘白逸飞已经把你卖给我了’，既然这样……
白离从口袋里翻出白逸飞的银行卡，如果他能查到买家的信息，或许就能知道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