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重丧2
她轻手轻脚,摸索着起身,披上衣服穿上鞋子,悄摸的开门往外走。
月光照的大地一片朦胧,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的虫鸣声。
摸了摸上衣口袋里好不容易积攒的三块钱,她心下安定。
推开大门,往神婆家里走去。
害怕有人看到自己,姚红一边走,一边左右巡视,求子而已,搞得跟做贼一样。
东拐西拐,她胆战心惊的走了十几分钟,最后在一座藏青色大瓦房前停下。
看着眼前深褐色的木门,她忍住激动,伸手轻轻敲了上去。
半晌,屋内传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谁啊?”
门没开,声音被闷着有点沙哑,有点压抑,在黑夜里有点瘆人,吓了姚红一大跳。
她稳住心神,来之前就打听了神婆的事情。
她从小,因为能看到很多东西,又帮人算卦,驱邪,泄露太多的天机。
眼睛在前些年已经失明,嗓子也不知为何沙哑,说话就像指甲划过金属的声音。
她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压低声音道;
“余阿婆,是我…”
刚说完,“嘎吱”一声,门就被打开一条缝儿,黑乎乎的,里面并没有点灯。
姚红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浑身汗毛倒竖,正想大喊,却发现,自己嘴巴发不出声音。
她眼睛瞪的溜圆,使劲盯着门缝里的黑夜,试图找到神婆。
没等她再次震惊,门从里面彻底拉开,裹着一身黑衣的神婆,单手拄着拐杖站在那里。
屋子太黑,姚红看不清神婆的表情,帽子下就像一个黑洞,能直接把人吞噬。
忍着头皮发麻的颤抖,她结巴道;
“是是是…是我姚红…”
说完又赶紧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再次忍不住大声喊叫,又惊奇自己又能发出声音。
“进来吧!”
神婆在黑暗中,沙哑的说道。
明明是个盲人,姚红却感觉她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紧紧的盯着自己,让她想要逃走。
硬着头皮,摸索着进了屋子,姚红出了一身冷汗。
进了屋,她脑袋乱转,扫视周围,企图看到些什么,可是太黑了,什么都没看到。
神婆好像并不介意她的举动,只是用低哑的声音,叮嘱道;
“在这里等我!”
说完,不等姚红有任何反应,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远。
空气中传来“嘎噔,嘎噔”的脆响,就像有人用重锤敲击姚红的心脏。
她屏住呼吸,感觉一阵窒息,又害怕又好奇。
“嚓”的一声,火柴擦过盒子的声音响起,随之,火光亮起,神婆点亮了,房子中间供奉神龛旁边的油灯。
朦胧中,姚红看到,油灯散发温暖的火光,照的旁边供奉的神像,在黑暗里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背对着姚红的神婆,沙哑着声音,直接道;
“你想求什么?”
姚红还在观察这个屋子,听到神婆的声音,猛的醒悟,磕巴着道;
“我我我…想求子!”
她脱口而出,着急之下,往前走了几步。
神婆依旧背对着她,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又好像盯着神龛。
陶红不敢催促,只是站在神婆后面,默默的等候。
过了良久,又仿佛过了一瞬,在姚红都以为神婆是不是睡着的时候、神婆开口了。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因果你愿意承担吗?”
姚红一个农村妇女,不懂神婆说的因果关系,只知道自己想要个儿子,连忙点头道;
“咋样都行,只要让我有个儿子!”
神婆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对她的话,仿佛充耳不闻。
又过了片刻,她才走向神龛,从旁边拿过几柱香点上,虔诚的拜了几拜。
嘴里嘀咕了些什么,姚红听不清,只知道,听完神婆的念叨,她有点犯困。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神婆突然靠近,沙哑的声音传来;
“伸出手来!”
姚红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只见,神婆一手捏着一个深黄色纸符,一手捏着一根银针,脸上黑黢黢的两个黑洞好像死死的盯着姚红。
姚红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神经紧绷,试探的伸出左手。
神婆貌似根本不在意,她的害怕和紧张,用抓黄符的手捏紧姚红的手指头,像是怕她逃掉。
另一只拿针的手,像是长了眼睛,直接扎了下去,拔出来的时候,就有血珠滚出。
趁着血珠还没掉落,她快速将黄符按了上去,黄符瞬间就像饥渴了很久的婴儿,不停的吸收血珠。
片刻后,直到黄符上面的符文开始显现丝线般的红色,她才放开了姚红的手。
也不去看姚红的脸色,她一瘸一拐的转身,继续走向神龛,又从旁边抽出几柱香,拜了拜。
随即,拿出吸了姚红鲜血的黄符,放到旁边的空碗中,继续念念叨叨。
不一会儿,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黄符在她的念叨声中,就像有了生命,渐渐的扭曲。
反转挣扎,然后从一角开始自燃,黄符越是挣扎,火光越是燃烧的快,不过片刻就燃烧殆尽。
神婆又从神龛下面供奉的地方,拿过来一个黑乎乎的小瓶子。
打开盖子,从里面倒出透明的液体,与黄符灰烬混合在一起。
在两种东西融合的瞬间,黄符灰烬消失不见,剩下的居然跟清水一般。
在姚红震惊的目光中,她端起盛着透明色液体的碗,递给了姚红,只说了两个字。
“喝了!”
姚红心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子秘方,她双眼放光,不顾一切,直接接过神婆手中的碗,一口喝下。
神婆见她听话的喝完了东西,也不再看她,收起碗,转身就往神龛走去。
”你可以走了…”
一阵沙哑声传来,飘渺虚幻,姚红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连忙双手合十点头道;
“好好好…我这就走!”
刚准备走,又想起口袋里的钱,她转身将钱放在油灯下,快速离去。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路上一片安静,姚红不再紧张,自己所求之事,已经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