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烤羊
等二人在厨房里折腾完的时候，内卫司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今日的夜间值守是金吾卫的事。
“嗨呀！好香！”李成玉跨着步子就进了厨房。
赵绣紧随其后。
徐风眠把熬好的桂花乌梅浆递给她们。
李成玉一口饮尽，大喊一声：“舒坦！”
赵绣小口小口抿着。
徐风眠笑了笑，把一盆乌梅浆递到李成玉手里：“快端出去！”
还没喝够的李成玉撇了撇嘴：“知，道，啦！”
她说完还是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最后一脸满足，笑道：“不错，不错，今晚甚是丰富！”
赵绣正好喝完手里的乌梅浆，又转身拿了些碗，扯着李成玉往外走：“快走吧，弟兄们都还没喝呢！”
李成玉连忙和她一起出去，一出厨房就扯着嗓子吆喝：“快来喝乌梅浆！周司员做得呢！”
周俭的好厨艺早已被内卫司的同僚都得知了，大家一听见这话都跑来了。
周俭看了看时辰，又配了三碗料油。
炸好的花生捣碎，加上安息茴香、贡椒、陈皮、丁香等全部碾成粉，加上盐、白糖、胡麻……
撒料一定得多，周俭一共做了一大盆。
足足三只羊呢！
徐风眠已经生好了炭火。
周俭把羊架上架子，挨着徐风眠坐下，自己负责一只，让旁人负责另外两只：“这得转着不停啊，过一刻钟就抹一层油。”
大家也都不在乎劳累，反正可以换着来嘛！
徐风眠小声道：“你歇会儿，儿来吧。”
周俭摇头：“某要看着火候呢！”
得让未来岳父大人被某的手艺惊艳！
左右也无事，周俭对着关胜问起来今日的八卦。
“今日那两个小娘子是咋回事儿啊？”
没人相信陈明珠的说辞。
说到这里关胜脸上的憨厚一下就消失了，笑得很是猥琐。
“啧！两女争一夫呗！”
徐风眠问道：“唐郎君？”
就这玩意儿？
关胜点头，继续八卦道：“这本来啊，那四个小娘子自小一起长大的。只是那个陈娘子，啧啧。本来唐郎君都要和王娘子定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反悔！后来就传出流言，说是陈娘子作梗。那个唐郎君还说要娶陈娘子呢！”
对于这个八卦，周俭有些疑问：“虽然唐家和陈家一向关系好，但是怎么没听说过唐家和陈家要结亲啊？”
“这就不知道了。”
“某倒是记得刘家二郎和陈娘子定过亲。”另外一个司员说起另外一个八卦。
“刘知敬？”周俭有些惊讶。
徐风眠也有些愕然，今日刘知敬也站在一旁……
这……二人退了婚，应当尴尬才对吧？怎么还凑在一起？
关胜也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据某所知，那次退亲，是陈家提出来的，所以为了这事儿刘相公一直和陈尚书有些矛盾。”
周俭缓缓道：“这……陈家要求有点高啊……”
刘家是和陈家相当的家世，刘相公更是中书省的长官，朝廷的宰相……
关胜点头：“谁说不是呢！不过……这陈家自己也乱着呢！”
众人听得入迷，连忙让他继续。
关胜低声道：“陈尚书家里的夫人不准他家小妾生孩子，只要是生了孩子的小妾全部去母留子，孩子基本也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李成玉很是惊讶，她是家中庶女。嫡母对她，一直很好！吃穿用度从来就没亏过一分，就连她来内卫司做事，嫡母也是很赞成。而且府里生了孩子的姨娘向来只有嘉奖，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吗？
关胜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就去年年初，陈家还请人到家里做法，驱鬼！”
周俭默默地往徐风眠的方向靠了一点。
徐风眠见他瑟缩的样子，并没有作声。
天色暗了下来，风声尖利。
“说是他家的夫人在家里夜夜难寐，一到子时就发狂，如同鬼魅！有一次还爬到了树上去，还是几个健壮的仆妇把人拽下来的呢！之后，陈家就把那些被害死的人给超度了，这事儿才算完！”
徐风眠不信鬼神，一脸正色：“有人蓄意报复。”
被吓得不行的赵绣被她这理智无比的话安抚了：“感谢你的一身正气！”
其实，在座的人也感觉到应该是被人报复了，只是这种事情谁去管呢？
“哎！羊肉好了！撒料啰！”
果然如周俭所言。
烤全羊羊外表金红油亮，羊肉焦黄酥脆。香味随着白色的烟气飘满整个院子。再撒上一把料粉，香料的气息被热气激发。胡麻带来油脂的香气，让酥脆的口感更上一层楼。还有绿绿的葱花，清香的气息化解了些许油腻。
周俭悄悄弄了三盘羊肉，让随从给徐家人送去。
徐风眠小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她想了想又问道，“不给令尊他们送些吗？”
“不了不了！今晚他们肯定和舅舅他们在一起呢！舅舅不吃荤的。至于我阿兄他们……肯定和朋友一起喝酒呢，不用管。”
因为老陈王的荒唐事，临淮郡王一直信佛茹素。
徐风眠也知道这件事，她突然想到陈王府旧事，低声道：“令堂和临淮郡王感情倒是不错。”
定安县主是陈王妃的独女，临淮郡王则是庶出，只是自小在陈王妃膝下长大，之后才继承了爵位。二人并非同母所生。
周俭一脸的理所当然：“外祖母对舅舅好，舅舅自然会对外祖母他们好。人心都是肉长的。”
徐风眠一边吃一边点头，嘴角沾了一粒芝麻。
周俭刚伸手又反应过来还有旁人在，立即缩了回去，把帕子递给她：“擦擦。”
徐风眠这才反应过来，接过来擦了擦。
二人凑在一起说话，周俭殷勤地给她切肉，夹菜。
关胜看在眼里，转过去一脸猥琐地朝何永使眼色。
他小声调侃：“真贤惠！”
何永小眼睛眯了起来，一脸坏笑，大声道：“你说啥呢！”
关胜震惊。
你是人吗！
众人都看了过来。
何永一脸无辜：“你要和周四郎比试啊？”
周俭心情好，吃了不少，正想消食，很是爽快地说道：“好啊！好啊！”
关胜本想拒绝，但是徐风眠开口道：“你们确实可以切磋一下。让本官看看你们的进益。”
关胜笑得很勉强，他真的很怕徐风眠……
内卫司都是一群好斗分子，一听说要切磋，立即把场地收拾了出来。
李成玉跳得最高：“别点到为止啊！”
徐风眠眼里满是无奈，又觉得好笑：“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上官的稳重……”
“在做什么啊？”一道威严的男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