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沈烨落泪
萧倾卿料想过此事很快就会传到沈烨耳中。他一向疼爱她，搞不好还会停下手中的事来看望她。
却没想到平时每日下午至少要来看一眼萧倾卿的沈烨直到深夜才来。
他来得时候萧倾卿正靠在床柱边打瞌睡。
沈烨想把她放回被窝里，没想到刚碰到她的双肩，她便醒了。
沈烨便干脆侧身坐在床边，让萧倾卿靠在自己胸前。
看着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沈烨问道：“既然困了为何不睡？”
萧倾卿迷迷糊糊道：“你没有传话说不来，我便一直等着你。”
沈烨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郡主来找你的麻烦了。”
萧倾卿唔了一声。
沈烨又道：“还把你推下水了？”
萧倾卿乐道：“谁传的？明明是我自己掉下去的。这个传话小厮得好好收拾一番，不是平白冤枉人么。”
沈烨勉强笑了笑，便又沉默了。
屋内一时没了声音，萧倾卿本就困顿，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这时沈烨低声道：“卿卿，对不起。”
察觉到沈烨低沉的声音中竟有一丝哽咽，萧倾卿瞬间清醒了，连忙转头想看他。而沈烨却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转身。
就连今日在池塘边面对郡主诘难时，萧倾卿都没有如此慌张过。
她没法转身，只好一把握住沈烨的两只手，试探着问道：“对不起什么？”
沈烨缓缓道：“让你因为我的缘故，被欺负了，我暂时还没法为你报仇。”
萧倾卿悬着心等了等，见他没有其他说法了，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对不起不要我了。”
沈烨更紧地抱了一下她，说道：“不会不要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倒是你，别不要我。”
萧倾卿笑他这会儿竟如此软弱，道：“我要是不要你，直接顺了郡主的意就好。怎会故意设计这么多，还把自己跌下池塘里去？”
沈烨轻笑了一声，道：“是我说错了。”
他正色道：“我前不久求了御史中丞和接手贪污案的恩典，不好再求圣上为我赐婚了。所以这次我也帮不了你，只能辛苦你熬一熬。我会加紧办好这份差事，待圣上论功行赏之时，求他为你我赐婚。”
萧倾卿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万一在这之前，郡主先求了赐婚呢？”
沈烨的呼吸都停住了。
萧倾卿又道：“即使圣上不允，还有太后，皇后。郡主向她们求赐婚懿旨如同寻常人家小女孩向祖母长辈撒娇一般容易，端看她愿不愿做这件事了。到了那时，你会怎么做？”
沈烨思索了良久，才道：“若是抗旨，轻则贬职，重则抄家。我不骗你，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会依旨娶她。”
萧倾卿轻轻嗯了一声。
沈烨轻笑道：“届时你愿意等我也好，想嫁给旁人也好，都是你的自由。总之是我对不起你，我活该受着。但是，卿卿，请你……请你相信我，我绝不会碰她。”
他声音颤抖，喉头哽咽道：“我会徐徐图谋，做权臣，做乱臣，直到我有能力有自由休了她。届时如果你还在等我，我必倾心相待；如果你已为人妻，我会护你一家周全。”
许是他太难过了，手上没了力道，萧倾卿趁机转头看他，却见他眼眶通红，脸上有两道浅浅的泪痕。
沈烨猛地一怔，抬手胡乱擦了擦脸庞，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我可没哭。”
萧倾卿心中一痛，她与沈烨相识两年，他是流血也不流泪的人。
她猛地扑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一声接一声地问道：“我嫁给旁人？你会舍得让我嫁给旁人？还护我一家周全？你是这么仁慈大度的人？”
沈烨再无法忍耐地紧紧将她抱住，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哭道：“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那些话都是说来唬你的！可是我没本事，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求你等着我守着我。卿卿，我没有办法了啊。”
萧倾卿见他哭得伤心，自己也心如刀割，她问道：“你是说真的，你娶了也不碰？那万一她故技重施，向皇帝告状呢？届时皇帝召你责问，你怎么说？”
沈烨坚定道：“若真有此事，我给自己扎一针，便不能人道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愣。
沈烨猛地抬起头，还带着泪光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萧倾卿。
萧倾卿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地问道：“还能治好吗？”
沈烨笑道：“再扎一针便又好了。”
萧倾卿轻咳一声，道：“你要怎么把这事传播得人尽皆知？再说了这种事总归是丢脸的，你拉得下这脸？”
沈烨这会儿高兴了，他擦干净了眼泪，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道：“传播倒是不难，丢脸我也不怕。卿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萧倾卿轻嗯了一声，问道：“那便决定如此做了？”
沈烨神色坚定道：“就如此吧。郡主总不会想嫁进来守活寡，等我们成亲之后，再找个江湖游医来演出戏，就说又治好了。”
萧倾卿问道：“虽有些戏剧巧合，倒也是个方法。可这毕竟是欺君之罪……”
沈烨满不在乎道：“反正也不是头一次欺君了，债多不压身。”
萧倾卿的眉头跳了跳，是技多不压身吧。
解决了心头大患，沈烨向萧倾卿讨了一个亲亲，说道：“不日我便会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接下来我也会全力办好差事，就不每日来看你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多心，我是最喜欢你的。”
萧倾卿点了点头，道：“你自尽力做你的事，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沈烨笑了笑，说了句真乖。
他摸了摸萧倾卿的头，又道：“这个消息会先酝酿一段时间，这期间恐怕郡主还会来叨扰你。”
萧倾卿笑道：“没事的，我不怕。”
沈烨踌躇了一下，说道：“今日这种自毁身体的事，尽量不要再做了。”
萧倾卿点了点头。
沈烨道：“辛苦你了。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必好好补偿你。”
萧倾卿逗他道：“怎么补偿我？我说什么你都肯吗？”
沈烨笑道：“只要不是伤我心的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