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进京赴考
几日后，沈暨白和沈烨就要进京赴考了。
沈家一大家子人都在沈府门口送别他们，连出嫁后的沈婉月都来了。
她还带来了个好消息，她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乐得沈老太太拍手道：“好，是个好兆头。想来你的两位哥哥也能沾得喜气，金榜题名。”
见众人皆围着沈暨白嘱咐，站在人群边缘的萧倾卿便轻声道：“二哥哥。”
沈烨走到萧倾卿旁边嘱咐道：“我这一去，加上路上的时间，恐怕要到七、八月才能回来了。”
萧倾卿抿了抿唇，乖巧地说：“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沈烨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脸颊，可看到现在人多口杂，便歇了这个心思，只规矩说道：“你身边那俩丫头都是心大气憨的，我不放心，我把小石头留给你。”
萧倾卿赶紧道：“不行，那你身边岂不是没人了，我不要小石头。”
且不说沈烨背井离乡孤身在外，之后他若真中了状元还怎么面对朝夕相处的沈暨白。此时身边岂能没一两个知心人开导他？
见沈烨还要说话，萧倾卿便嘟嘴道：“小石头也是个傻的，我不要。”
沈烨乐道：“说的也不错。”
在一旁的小石头听到两位主子都这么嫌弃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萧倾卿低垂着头，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照顾好自己的。有云苓在身边，危险是不用担心的。就只怕有人耍些阴谋诡计，我也应付得来。”
沈烨看着她颤动的睫毛，心仿佛也随着一颤一颤的，问道：“你应付得来？”
萧倾卿抬眼看他，正色道：“我以后是要当家主母的，我应付得来。”
沈烨弯起眉眼微微一笑，道：“卿卿真了不起，那我便信你一次。只是若我回来发现你瘦了病了，我可得和你好好算账。”
萧倾卿脸色一红，羞道：“你就会威胁我。”
两人刚说了没多久，便听沈暨白招呼道：“二弟，我们该启程了。”
萧倾卿顺着声音看去，便见沈暨白正看着她道：“此去路途遥远，要几个月见不着萧妹妹了。你若无聊烦闷，不若叫上我院里的侍琴、侍书、侍画陪你解闷。”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仿佛几日前将萧倾卿拒之门外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萧倾卿礼貌而又疏远地道：“沈大哥多虑了，我有云苓和半夏陪着我，不会烦闷。”
沈暨白点了点头，便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沈烨也朝着马车走去，路过萧倾卿身旁时笑道：“沈大哥？不叫大哥哥了？”
萧倾卿轻声道：“不叫了。”
沈烨乐道：“甚得我心。”
他跟着沈暨白上了同一辆马车。
待马车的身影渐渐远去后，沈老太太才招呼着众人：“回吧。”
两个嬷嬷扶着她转身时，她还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萧倾卿和蒋宝钏。
沈二太太应了一声，看着两位姑娘，犹豫了片刻最后选择对蒋宝钏道：“宝钏，昨天你给我说的紫金浮雕手炉，我在库房找着了一个，你来掌掌眼。”
宝钏笑着迎上去，挽着二太太的手笑道：“姨妈真是雷厉风行，昨儿个才说起这事，今早便找着了……”
她俩被丫鬟簇拥着，亲亲热热地走远了。
沈府门口便只剩沈婉月和萧倾卿了。
沈婉月朝着蒋宝钏努了努鼻子，嘲讽道：“偏她心思多。大家都看到了，二哥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和你说话。就这样她还不死心，转头就讨好起了二太太。”
萧倾卿道：“她惯是个心思活络的。”
沈婉月气道：“你也长点心吧。虽说你和二哥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婚姻大事毕竟是父母之命。我听府里的丫头说，自她来沈府，便每日去向二太太请安问好。两家本就是亲戚，若她真夺得了二太太的欢心，逼着二哥纳妾……”
萧倾卿道：“二哥哥那人，不会受别人逼迫的。”
沈婉月冷哼一声，道：“那是他亲娘，可不是旁人。”
萧倾卿是相信沈烨的，他说过他们两人之间不会再有旁人，她便无需再担心这些。只是沈婉月说这些也是为她好，她无意和她争执。
于是萧倾卿便顺着她说道：“可是如今二太太视我萧家人为洪水猛兽，敬而远之。就算我想去献殷勤，也没有路子。”
沈婉月哀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你的依仗还是萧表叔，待他东山再起，哪里用找着你去讨好别人。她们自马不停蹄地来讨好你。”
萧倾卿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了。婉姐姐你现在有了身孕，可想过是男孩还是女孩？”
说起这个，沈婉月脸色一红，害羞道：“这才两个月呢，哪里想得到这么远。”
萧倾卿笑道：“总有个喜好的。我就更喜欢女儿。”
这年头无论是妻是妾，都渴望生男孩才可继承府第，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
沈婉月好奇问道：“为什么？”
萧倾卿笑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只两个丫头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便想，若有个嫡亲的姐姐妹妹该多好，我一定会把自己的玩具衣服首饰都送给她。”
沈婉月笑道：“所以你便想有个贴心的小女儿，给她打扮，陪她玩家家酒？”
萧倾卿笑着点了点头。
沈婉月摸了摸肚子，笑容淡了些，道：“我倒希望我这胎是个男孩。只因为自古规矩便是长子该为正妻所生，否则夫君会背上宠妾灭妻的骂名。萧妹妹，你可知道就在不久前，我亲手打掉了一个贱妾的孩子。”
那事闹得挺大的，萧倾卿听说过了，她伸手拍了拍沈婉月的手背安抚她。
沈婉月摇了摇头，道：“那贱妾哭得凄惨，一直向我求饶。可我为了保全夫君名声以及我自己地位，不得不给她灌了打胎药。我走时，还听到她一直在咒骂我。”
萧倾卿道：“这不是你的错。原本在主母有孕之前，这些偏房妾室就该按时喝避子汤的。是她心大了，不守规矩在前。婉姐姐你放宽心些，还怀着孕呢，不要被这些人这些事愁坏了身子。”
沈婉月轻叹一声，勉强点了点头。
萧倾卿看着她忧愁的面容和眼底的青黑色，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