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哥辞别

    这会儿刚说到大少爷，院子里便有丫鬟通传大少爷邀姑娘一叙。

    萧倾卿正做衣服呢，本想找个借口婉拒了。可一想到碧绿蚱蜢的份上，心里一软，便招呼着紫苏收拾一番。

    由于现在已是十二月，萧倾卿本就畏寒，便又披了一件厚厚的孔雀毛斗篷。

    她本不爱这种华丽艳俗的服饰，可这斗篷内里置了凫靥绒，又轻又软，穿起来缓和又不压身，仿佛置身于云朵之中一般，是萧倾卿近来的新宠。

    紫苏见了，不免叨念几句：“老爷两个月前送来的这件孔雀毛斗篷真真是送对了，姑娘都穿了几次了也不腻。”

    萧倾卿道：“我倒不喜欢它这华丽辉煌的模样，只是穿着舒适罢了。外面若是以白狐狸毛……算了，且穿着吧。”

    紫苏忙着给姑娘梳头，换上和斗篷颜色搭配的发饰。

    半夏倒是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道：“姑娘若是带紫苏姐姐去，我就去找小石头玩。”

    没等萧倾卿说话，紫苏先骂道：“天天就爱找小石头玩，他年纪再小，也是男子。你这么喜欢他，不若求姑娘把你许给他做媳妇？”

    她想臊一下半夏，谁知半夏想了想，倒认真回答道：“小石头人好，又能和我玩到一块，将来姑娘便把我许给他吧。”

    萧倾卿扑哧一声笑了，紫苏没好气道：“姑娘你看她，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萧倾卿笑道：“半夏也才十岁，哪里知道这些，去玩吧。”

    半夏嘿嘿一笑，冲着紫苏做了个鬼脸，便欢天喜地地去了。

    紫苏不赞成道：“姑娘太宠半夏了。”

    萧倾卿摇摇头道：“趁着年龄还小，爱玩就玩。等再大一点，还是要拘着她了。”

    萧倾卿如此说，紫苏觉得气顺了一些。

    两人收拾妥当后就去了邀约的竹林小亭。

    沈暨白恪守礼节，和萧倾卿相处时也多是带着沈婉月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单独约她。

    两人到了亭子，便见沈暨白已等在了那里，还温好了茶水。

    他身边跟着墨砚和侍棋姑娘。

    萧倾卿知道，沈暨白是沈家长房长子，又天生聪慧文采一流，沈家对他寄予了厚望，伺候他的丫鬟童子也多。

    光是他的房里，就有琴棋书画四个大丫鬟伺候他，其中侍棋是最得他宠爱的。尽管沈暨白通常只带着书童墨砚在身边，但很少时候侍棋也会跟着，萧倾卿见过她数次了。

    侍棋虽是丫头，性子却很冷傲，看到萧倾卿来也只是点了点头问一声好，便规规矩矩站在沈暨白身后，不再说话了。

    紫苏扶着萧倾卿在沈暨白面前的位子坐好，侍棋便抬手为她奉茶。

    萧倾卿爱吃甜食，喝茶也爱喝各种花茶。沈烨发觉后，便为她找来各种山茶、芙蓉、蔷薇、山楂，辅以冰糖、橙皮调制为美容养颜、舒缓情绪的花果茶。

    而沈暨白爱喝浓茶，又苦又涩。

    侍棋为她斟的就是一杯浓浓的黑茶。

    萧倾卿光是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致，只问道：“大哥哥找我有事？”

    沈暨白点了点头，悠悠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春闱了。”

    沈暨白已经过了乡试，得了举人的身份，可以参加会试，即是春闱了。

    萧倾卿惊喜道：“大哥哥要参加会试？”

    沈暨白轻轻笑道：“还没有这么快，这次是跟着友人一起上京，见见世面，为下次会试做准备。”

    会试三年一次，等到下次沈暨白也才二十岁。

    萧倾卿便想得远了些，沈烨虽然现在还只是秀才，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但他明年乡试若是过了，刚好能赶上三年后和沈暨白一起参加会试。

    她便问道：“二哥哥也去吗？”

    沈暨白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状似随意地说道：“你和他关系倒是好。”

    遭了，姑娘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大少爷说话便说大少爷，提什么二少爷。紫苏急得不行，正想开口缓和气氛。

    萧倾卿察觉到了场面上气氛的微妙变化，她本不想开口解释，她和谁关系好不好，不需要和别人说。

    可她突然想到沈烨在众人面前时和单在她跟前的模样不一样，便心念一动不骄不躁道：“若真关系好，也不会问大哥哥了。”

    这话仅仅是撇清了萧倾卿和沈烨关系好一说，但并没有解释她为何会关心沈烨。

    但沈暨白不在乎萧倾卿关心谁喜欢谁，他只在乎最后她嫁给谁。

    或者说，他早已视萧隆海的官位和人脉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他想要得到这些，萧倾卿便只能是他的妻子。只要萧倾卿恪守妻子的本分，和她未来的二叔沈烨保持距离，旁的他半点也不在乎。

    沈暨白满意地颔首，又说了会儿他将出门数月之事，叮嘱萧倾卿若有事便去找沈婉月和侍棋。

    临了，他看了眼桌上已经冷掉，萧倾卿却尝也没尝一口的黑茶，问道：“可是不喜欢这个？”

    沈烨就从不问她喜欢什么，他只会自己观察，见萧倾卿多夹了几筷子，多喝了几口，便细心地记下她的喜好。

    萧倾卿点了点头，道：“我不爱苦味。”

    沈暨白点了点头，着侍棋记下，便离开了。

    当沈暨白和侍棋走远后，紫苏才道：“姑娘刚才在大少爷面前提起二少爷，差点惹恼了他。”

    萧倾卿撑着下巴疑惑道：“我也察觉到了，大哥哥虽面色不显，但气氛却冷凝了下来。可他们两兄弟感情很好，同进同出，为何会这样？大哥哥不喜欢我和二哥哥走得太近吗？”

    紫苏捂嘴笑道：“想来是知道将来会和姑娘结姻亲，所以才生气的。这叫占有欲，是喜欢姑娘才会有的。”

    萧倾卿疑惑道：“大哥哥喜欢我？”

    她想了想，又问道：“可是二哥哥就不会因此生气。他只单觉得我厚此薄彼，不公不正时才会生气。他不喜欢我吗？”

    紫苏想了想，二少爷对姑娘极好，倒也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便含糊道：“许是个人性子不同，姑娘现在更属意二少爷吗？”

    萧倾卿想了想，摇头道：“沈家两位哥哥都是好儿郎，品性高洁又待我极好。以后无论是嫁给谁，都是我的福气。看来爹爹是看准了这两人的品性，才送我来沈府的。只是……”

    紫苏问道：“当初姑娘还怪老爷送你来沈府呢。只是什么？”

    萧倾卿想到沈烨，脸色一红道：“若是二哥哥为人再温和一些，就好了。”

    她自觉话题不对，忙打岔道：“女孩子家家的，你为何哄我说这些，羞死人了。嫁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爹爹怎么说，我听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