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入喉
“哈哈，笑死我了，团结就是李益亮。杨杰，你小子怎么不接着编排他了？”李益亮一出门，王叔就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我编排不起，只是让你出马更具性价比。”
王叔一口气没提上来。
小月和小兰此时上前喊道：“老板。”
马知秋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风度翩翩，他点点头，说道：“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小兰啊，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喊人就是，千万别客气。小月做的不错，要不是你及时报信，恐怕你们还得吃点小亏。”
说着，又对杨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面？”
杨杰说：“我看到小月让人报信去了，我估摸着也要不了多久就得来人，再加上我闻到一股臭咸鱼的味道，一猜就知道是王叔到了。”
说着往王叔的脚上一指，王叔一只鞋都没来得及穿呢。
“所以你就一直在拖时间？”马知秋又问。
“那个叫龙叔的，也是修炼过的，我打不过他。”
“不得不说，你这小子，拖时间的办法，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又欲罢不能啊。”
“唉，本来还想多看会戏，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快就鸣金收兵了。”王叔遗憾的说。
“主要是味太大了，再不收兵，满屋子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中毒。”杨杰说。
马知秋招手让人把房间整理一番，同时对小兰说：“这位小友既然是你的故人，那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
说完，转身一拉王叔，说道：“走。”
王叔问：“去哪儿？”
“按脚。味道确实挺大的。”
杨杰让小兰跟着他一同去往别院，小兰邀请小月同行，小月看了看两人，拒绝了，一来，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舞林大会第一名的喜悦，二来，她又不缺心眼。
杨杰回到别院的时候，萧独已经等着了，见杨杰带回一个漂亮姑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暗暗感叹，可别带坏了他家少爷。
杨杰说：“你先回府吧，告诉你家少爷，故人找到了，让他有时间过来，我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萧独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杨杰对小兰说：“李天然是我在途中认识的好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我能到这里来，多亏他的照应。这房子，就是他安排的。”
小兰笑着说：“那下次见面我一定得感谢感谢他。不然，你我相见，恐怕还有更多曲折。”
两人立在院中，只是长久的沉默，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蟋蟀唧唧，秋夜寥寥，月虽凉似水，久别的重逢却是让两人内心火热。
打破静逸的是去而复返的萧独，他一进院子就说道：“杰少爷，你们久别重逢肯定得把酒言欢，我特意去醉仙居叫了一些酒菜。您二位吃好喝好。”说着，一挥手，后面几个拎着篮子的人鱼贯而入，在萧独的带领下，把各式酒菜摆到里屋，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不愧是健康四要之一，真周到。
小兰忽然笑着说道：“喝点？”
杨杰说：“怕你？”
“哼哼，从小到大，你哪次沾酒不得在家躺一宿？你这酒量要是有你这嘴一半硬，那起码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两人上桌，小兰端起酒杯，连干三杯。
杨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道：“你就算是想先下手为强，也不用这么快。”
小兰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一起喝酒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干叔接任村长的那次吧，哈哈，那次，杨旭喝多了，非说自己是指乌龟，在地上划拉半宿，别人问他在干嘛，他说要游到床上去睡觉。”
小兰也大笑起来，说：“就属你坏，说是乌龟得有水，往他裤子上浇了一瓢水。酒醒之后，他一连三天都没出门。”
“哈哈。”杨杰一边笑，一边跟小兰碰杯，两人一口闷了一杯酒。
“要说这杨旭也是倒霉，小时候，他在河里潜水，你在桥上撒尿，正好他抬头换气，一泡尿正好浇他头顶……”
“浇个朋友嘛，毕竟，我们也是从小便认识。”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起故人，聊杨旭、村长爷爷、杨村，聊村头的那座石桥，村后的大山，聊数鸭子，小蜜蜂，聊很多，很多他们从不曾忘记的人和事。
小兰一会儿抱着杨杰放声痛哭，一会儿拿着酒杯拍桌大笑，回忆就着清甜的酒水入喉，随着血液流入心脏，扩散到四肢，然后上头、最后苦涩从眼睛里溢出。
杨杰刚开始还能陪着一起，等到小兰讲起那晚的血月，也像今晚的月亮一样圆时，他不禁也泪流满面，拿出二胡，拉了一曲《二莹掩月》。
琴声呜咽，如泣如诉，小兰在二胡声中哭得不能自已。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没说，杨杰也没问，杨杰明白，还能再见，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第二天，等杨杰醒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他躺在床上，记忆模糊，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怎么睡的，都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杨杰走到小兰的房间，门开着，屋内空无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写着：我先回楼里，你好好休息。不错，酒量见长了。
杨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好，还是昨天那套，他微微有些脸红，幸亏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洗漱一番，随意吃了个早饭，萧独没有过来，看来，他家少爷还在禁足中。
杨杰决定去一趟学宫，不知道那门房老头认不认识吴老师他们。
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路，路人非常自豪，他在这里生活三十余年了，每次有人问学宫，他都会表现出一种与有荣焉的神态，这个表情，杨杰很熟，就跟小时候小兰向别人介绍他时的表情一样。
按路人说的，学宫的确很好找，跟着人群走到城郊，看到一个硕大的场子，正中孤零零的竖着一块石碑，上刻四个大字：楮国学宫。
看着这块小小的石碑和络绎不绝的人流，杨杰脱口而：“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边上突然传来一个喝彩声，“此句甚妙，极妙，妙不可言。妙啊，妙啊。”
杨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年轻人摇头晃脑，手舞足蹈，像只刚起床的猫，声音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