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很粗
忠县距夏口城仅有不到三十里。虽然县城不大,但因为毗邻夏口,来往客商大多会在此地落脚一晚,因此,此地颇为繁华。
这天一早,穗郡忠县城门刚刚打开,赶着车、挑着担的商贩排着队等待进城。士卒来回巡视,排查得格外仔细,确认没问题后才会放行。不大一会,队伍就越来越长了。
眼看动作越来越慢,队伍后面的不少人怨声载道。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开始盘查起来了?”
“是啊,昨天都不用的。”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进城。”
“我听说啊,好像是昨天晚上,学宫里出现了刺客,伤了人,国主发怒严查。所以……”人群中一个声音说道。
“啊?还有人敢在学宫行刺?”、“胆子也太大了吧?” 、“行刺的谁啊?”、“谁受伤了?”
周围的七嘴八舌的问道。
那人摇摇头,说道:“那我可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这位小哥,请问您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一个年轻好听的女声问道。
那人抬头一看,只见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各自牵着一匹高大雄俊的马儿,正望着他。再看那三人,男的俊朗,女的明艳,虽然显得风尘仆仆,但神采更甚马儿。
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早前我在赶路的时候,听到其他商贩说的。隔得有点远,我也没听真切,只大概听到是这么回事。”
那姑娘说声谢谢,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年轻人,示意让他到城门那边看看。那年轻人听话的把马缰绳往第三年轻人手里一递,然后快步往城门那边走去。
“木兄,咱们再耐心等会。”
这三人正是杨杰和李家姐弟,经过了近两个月的游历,他们终于临近夏口。
“怡然,学宫有刺客,这种事,你以前听说过没?”杨杰问。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学宫作为一个教学机构,一贯是只管教书育人,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会在学宫伤人。”李怡然疑惑的说。
不一会,李天然就回来了。
李怡然问:“前面什么情况?”
“在排队,挨个检查。”
“队伍还长吗?”李怡然又问。
“不太长。”
“那我们等……”
“很粗。”李天然接着说。
“等不了,走。”说完,领着杨杰往前走去,边走边对李天然说:“以后说话给我简单点。”
李天然“哦”了一下。
杨杰却忽然开口唱起来:“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李家姐弟习以为常的看着杨杰,李天然说:“第二十八次。”
这是这一路上的第二十八次,杨杰突然之间说唱出的奇奇怪怪的歌曲来。李天然赶紧掏出纸笔,记录下来。
他还清晰的记得,木兄第一次发癔症是在刚离开宁郡不久。那是一个傍晚,夕阳西沉,他们坐在一个湖边的凉亭,清风徐来,看着湖面泛起的阵阵霞光,自己正沉浸于恬淡之中,忽然听到杨杰轻柔的歌声在耳边响起:“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原本盯着湖面的李怡然和李天然,只觉得耳边响起惊雷,他们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杰,杨杰却根本没有留意他们,只是看着湖面发呆。
好一阵之后,木兄才恍惚过来,吃惊的看着吃惊的二人。
原来木兄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按他的说法是,自己看着这些景色,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旋律,然后脱口而出。
幸亏他记得清楚,赶忙把掏出笔记录下来,因为没有纸,他直接就写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这以后,他就开始随身带着纸笔,一旦木兄再发脱口而出,他就赶紧记下来。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快写满一本书了。有时候,他自己翻翻记录,心里也不禁感叹:坏了,难道他真是个天才?这就是天才特殊的修炼方式?
李天然还在回忆时,他们三人已经走到城门口了。果然,宽阔的城门口,挤了不少人,横七竖八的物品把门口给堆得严实。
牵着马的的三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立刻就遭到了士卒的呵斥。
李怡然拿出一块牌子,递过去,士卒接过来端详半天,客气的把他们引进城,同时,喊来上官,上官又喊来上官,一会儿忠县县令和县尉就到了。
远远看到李家姐弟,两人翻身下马,快步走来,行礼喊道:“小姐”、“公子。”并对陌生的杨杰拱拱手。
李怡然也没有向他们介绍杨杰,只是指着城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县令姓辛,名怀礼,他微微低头说道:“昨夜,学宫齐师遇袭,歹人黑衣蒙面,一击不中,立即逃窜而去。国主震怒,下令各地严加查看,搜索可疑人员。”
李怡然一听是齐师遇袭,连忙问道:“齐师如何?”
辛县令说:“无碍。”
李天然问道:“那歹人有线索吗?”
县尉摇头说道:“目前没有任何线索。”
李怡然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去忙吧。”
辛怀礼和县尉也不多话,与几人告辞后便匆忙离去。
杨杰问:“你们说的齐师是何许人?”
李家姐弟对于杨杰的不通世事也习以为常,李怡然解释道:“是学宫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楮国为数不多的三境作者。写过好几本著作,被当做现下的教材在使用。可以说,楮国的艺人,绝大部分都是在他的培养下起来的,当然了,你除外。”
“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三境宗师下手?”李天然说,“关键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学宫平时没有守卫吗?”杨杰问。
“学宫有自己的巡逻队,但人数不多,只是管理日常秩序。以前从没听过有类似的情况,因此,防卫稀松也是正常的。歹人既然能全身而退,那些守卫就算发现了,也是白给。”李怡然说。
“我总是听你们说学宫,学宫的,学宫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杨杰问。
“呃,怎么说呢?如果楮国只有一个标志,那就是学宫。”
“哦,懂了,除了学宫,其他可有可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