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颤
在张启兵的提议下，高县令一行人走下台来，走进人民群众中去。
他们先是到各村的场地是转了转，看到好几个村的表演跟往年没什么差别，高县令兴致寥寥，点头说道：“嗯，这几个村，发展还是挺稳定的。”
张启兵和杨向文点头称是。
再往前走，听到一阵喧闹，只见十来个小孩子，有的弹琴、有的唱歌，琴声似梦似幻，亦真亦假，歌声浅吟低唱，独具风韵，小小年纪，派头十足。
杨向文介绍道：“这是学堂里的学生，由学宫弟子教导的。”
高县令一听学宫弟子，连忙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杨向文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吴英和小齐身影，便道：“他们可能没来。”
高县令暗道遗憾，以学宫的地位，弟子会到这小小的村里教授弟子，这是万万没想到的。他决定之后要好好结交一下。
再往前走，人群聚集得更多，喝彩声也更猛烈了。
杨向文又说道：“这是我们村创的船舞和蚌舞，您给指点一下？”
高县令走近一看，只见一艘竹木制作而成的船，别具一格，说是船，更像是一顶花轿。 船长五、六尺，船高一丈三，上是宝塔亭阁型盖顶，船身皆用彩纸裱糊。
花轿底部开了个洞，中间站着一个俊俏的小女子，称为采莲女。采莲女穿着绸缎长裙，袖口处露出一截玉腕，纤手抓住船的两端，船底露出鞋上两个红色小绒球，直晃人眼。船头左右各有一男子扮成艄公撑篙，一手拿竹篙，一手牵引彩船转圈或作荡船状。另有一个摆艄婆子，手持一把破扇，站在船的前方，不时就扇动破扇子。
采莲女随着艄公的竹篙，左晃，右荡，似要倾翻。但紧走两步，又稳稳站定，轻盈似水中飘浮的仙子。采莲女和艄公不时对话，互相调笑。艄公和摆艄婆摇船摇累了，于是和采莲女对唱起来。
那调子也简单：采莲船那么哟哟，四只角那么呀嚯嘿……敲钹打鼓的人也应声和起：哟哟，呀霍嘿，四只角那么嘿嚯。
刚巧高县令走过来，艄公早就等候多时了，他连忙唱道：“吴青天那么哟哟，爱子民那么呀嚯嘿，不挣名来呀哇子哟，不挣利来嘿哟。”鼓钹适时跟上“咚咚哐，咚咚哐，咚咚哐哐咚咚哐。”边上的人也一起应声唱和。
高县令闻歌如饮醇酒，喜不自胜，但仍装作不满意的说：“这唱词可不行啊。还是得好好唱唱我们的好日子。”
杨向文连忙说道：“这都是他们真情流露之后的肺腑之言，没有高县令您的领导，哪有好日子过。”
天知道，这几句是杨向文绞尽脑汁想了三天才想出来的，就为了唱好这几句，他一天八回的反复检查，最后他侄子实在是不耐烦了，说：“要不，你自己来唱吧？”
他侄子就是唱曲的那个艄公。
高县令笑着说：“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这么唱了啊。”
周围围着的人，纷纷叫好，齐呼县令为青天。
吴英站在人群中，差点吐出来了。他身边站着的小齐和杨杰，也是面色苍白，全身发麻，一副如鲠在喉的表情。
小齐说：“在这蒲县境内，要说作词一项，应该没有人能出杨族长其右了吧？”
杨村的蚌舞也大受欢迎。“蚌舞”由一男一女共同表演，女的背上背两张纸扎的能开合的大“蚌壳”，称为蚌精，男的扮成渔夫，戴草帽、穿草鞋、腰挂鱼篓。
表演时，渔夫要网住蚌精，蚌精就会戏耍渔夫。渔夫的表演滑稽诙谐，不时做出“撒网”、“拉网”、“摸蚌”等动作。而蚌精则有“磨壳”、“夹壳”等动作，动作优美舒展，极具风情。
蚌精一会夹住渔夫的头，一会夹住渔夫的屁股，场面甚为滑稽，博得周围的观众连连拍手叫好。
走了一圈的高县令，看得津津有味，平时都是端坐在高堂之上，哪里会想到，民间有如此精彩的演出。
他于是说道：“你们张屋村这次的冬祭办得太好了，这些节目让我大开眼界，同时也大大丰富了我蒲县人民的生活，尤其是这舞龙、舞船、舞蚌，我都是第一次见。我一定要把这么好的节目带出蒲县，让更多人欣赏道。”
张启兵和杨向文听到夸奖，相视一笑：这十几钧稻米花（收）得太值了。
随着冬祭活动进入尾声，杨杰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变得格外明亮起来，他看到树木，竟然隐隐发现随风摆动枝条，竟然会有一种奇怪的韵律，但他又说不出来。
于是，他问吴英。
吴英紧盯着杨杰，她感知到大量的元气从远方蜂拥而至，萦绕在杨杰的周围，疯狂的涌入杨杰的身体。
看来，这“三舞”虽然看着简单，虽然显得市井俗气，但其中还是蕴含天地元气之道。
“你有各种奇怪的感觉很正常，这是因为你的元气吸收很快，现在正在加固你的身体。”吴英回答他，“等你吸收的元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提升境界。不管是哪一科的第一境，除了可以感知到天地之间元气的浓密以外，自身的体质也会极大的加强，吸收元气的能力也提高不少。依我看，你可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作科的第一境：‘出口成章’。到时候，你一旦运用了这个能力，每说一句话，都可以大大增加普通人对你言语的信任度，换句话说，你到时候追女孩子就简单了，几句话的事。当然了，这个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女孩子太烦，只会一天到晚的跟着我，我才不追他们呢。”杨杰说。
吴英看了看本来就眉清目秀的杨杰，在元气的滋润下，更显俊秀。
“哈哈，看你现在的这相貌，长大后肯定也不差，就怕到时候你跑都跑不脱。”吴英说。
“哼，肤浅，两个人在一起，怎么能只看他人的相貌呢？”杨杰义正言辞的说。
“哦？”吴英倒是有点意外。
杨杰说：“那当然还得看看自己的相貌吧。自己要长得族长一样，那还是多创作吧。”
吴英眼前浮现出杨向文尖嘴猴腮，带着人喊青天的表情，立时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