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不起，徐念北我是爸爸
从一开始。
郭启程就只不过是天帝宫为了吸引徐北游出来的弃子。
从天帝宫内四处飞出聚集在一块的强者，望着眼前这个正在痛哭流涕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他们可不是那些只会坐井观天的人，不像那些被徐北游随手处决的弟子一般，一点都不知道外界的消息。
这些日子，魔头徐北游的名声如日中天，
这个让整个问天大陆都瑟瑟发抖的魔神，这个差点横推整个世界，至今未曾有一败的人间无敌手，竟然在抱着一个小女儿失声痛哭。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很多人心中都生出同一个想法。
“糊涂！！”
“一个凡人小姑娘，死了也就死了。”
“大不了以后多生几个不就好了？”
这里是残酷无比的修仙世界，每天都有人失去生命。
这种局势下。
徐北游明明身怀至宝，只要躲在深山老林中修炼个数百年再出山，整个问天大陆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到那时。
他就是真正的王，可现如今他毫无理智的真来了！
他们在暗叹徐北游不明智的同时，也在幻想如果身怀异宝的人，换成他们。
别说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换成他们的亲生父母，他们也会舍弃。
家人只是负担，丝毫比不上实力来的更为重要？
本就不大的广场不停有强者涌入。
这些强者心中清楚，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们也只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他们存在的作用不大，也仅仅只是为即将赶来的大部队拖延那一点点时间。
他们拿着各种法宝，将整个广场围成一个圆圈，却迟迟不敢动手。
五颜六色的法宝光芒映射在广场的地面上，绚丽无比。
徐北游对于这些人置若罔闻，他眼中只有他的女儿。
感觉到怀里的温暖，徐念北艰难的抬起头。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坚毅与倔强。
徐念北明明没有见过徐北游，可当她看到徐北游的第一眼，心头就生起一阵莫名的温暖和亲近。
“笑笑。”
徐北游喊出女儿的名字，又是两行血泪止不住的流淌，徐北游已经记不起来这是他第几次流泪。
他感觉他今天一天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流光。
徐念北躺在徐北游怀里愣了许久，想伸出手去抚摸徐北游的脸颊，可刚刚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迟迟不敢伸过去。
徐念北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可以随时醒来的梦。
在阴暗的地牢内，能够活着，已经花光徐念北所有的运气。
在旁人心里，徐念北能够活着见到她的父亲都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徐北游死死搂着怀里的女儿，一时间僵在那里。
破碎的血衣，发臭的头发，爬满蛆虫的躯体
来之前他有千言万语。
把心心念念的女儿搂在怀里后，这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抓起女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是我，是我。”
“我是爸爸。”
他不停亲吻着徐念北早已发臭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少女独有的清澈嗓音响起。
“爸爸，笑笑是在做梦吗？”
“你真的来救笑笑了？”
寥寥数字，如同天籁。
它好似一柄铁锤，狠狠锤在徐北游的心脏，并将他的心脏击得粉碎。
明明是父女相认的好日子，可徐北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徐念北体内的生机全无，她能够活到现在全凭借着一口气在死死撑着。
现在这口气在见到徐北游之后，即将消散。
徐北游压根没去看鱼贯而入的一众强者，更没有去管挂在脸上的泪水，他缓缓松开抱在怀里的女儿。
“笑笑，对不起。”
“爸爸，对不起。”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相同的话语从两人口中说出。
徐北游一只手抱起女儿，用衣服袖子轻轻擦拭徐念北那张脏兮兮的脸柔声道：“笑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徐念北小手不停在徐北游脸上抚摸，她艰难的回答道：“爸爸，我终于等到你了。”
听到这句，徐北游直接破防，决堤的眼泪不停滑落，徐北游把徐念北轻轻搂在怀里。
徐念北愣了许久，这才抬起小手，帮徐北游擦掉眼泪同时“哇”的一下哭出声。
“呜呜呜”
苏晴死时，她捂着嘴，强忍眼泪，没哭出声。
受尽虐待，她捂着嘴，强忍眼泪，没哭出声。
母亲死时，她捂着嘴，强忍眼泪，没哭出声。
可被徐北游搂在怀里时，她再也控制不住。
眼泪哗啦啦的流，这是从她懂事以来，哭的最为伤心的一次。
“爸爸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说，我爸爸叫徐北游，是个大英雄。”
“他很厉害，比所有人都厉害。”
徐北游听到这里心中刺痛不已，忽然徐念北好像想到什么东西，她仓皇失措推了下徐北游，随手拿起不远处的木棍死死抓在手中。
“爸爸，爸爸你快走，不要管我。”
“这里很危险。”
“我保护你。”
感受着身上微不足道的力气，徐北游心脏剧跳。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
是他宁可抛弃一切也要看一眼的女儿！
是他甘愿以命换命的女儿！
小女孩一如以前，即便是被人折磨成这样，她的心里依旧想温暖所有人。
天真无邪这四个字远远不足以形容她。
她取下一直戴在脖上的吊坠，递给徐北游。
“爸爸，这是我最喜欢的吊坠，它的绳子断了，不过没关系我给它又接好了，以后就让它陪着爸爸。”
说到这，徐念北眸光慢慢黯淡。
“爸爸对不起没办法让你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出嫁。”
能见到徐北游最后一面。
一直是支持着徐念北活下去的执念。
如今执念已散，回光返照以后，徐念北整个人便如同油尽灯枯的老人。
她的意识再也不足以支撑残破的身体，沉睡过去。
徐念北即便是昏迷过去，她的手里依旧死死握着那把用来给夏知意驱赶苍蝇的木棒。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复杂。
对她来说。
这根木棍上一次保护过妈妈不受苍蝇打扰，这一次也能保护着爸爸安全离开。
徐北游本就是神医，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知道徐念北的身体受了多么严重的创伤。
这种伤势，必死无疑！
徐北游当即下定决心，哪怕以命换命，他也要救活自己的亲女儿！
如果真救不活他女儿，他也要完成女儿的遗愿，带她回家！
一家人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块。
“傻孩子，你已经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