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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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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枚香囊是江砚衾重生后亲自在晚钟行宫废墟里找到的,大火焚尽了那里的一切,幸好,留下了最后这件来自孟泠杳的东西。

    他把它视作老天的预示,也把没好好保护孟泠杳的过错都弥补在香囊上,从不离身,从不示人,呵护在衣襟里,是遗物,是念想,是他爱别离的佐证。

    可它今天丢了。

    江砚衾失去的远不止一枚香囊。

    宋清綏吐出几大口水,胸口还是很闷,不是因为落水,而是因为江砚衾冷峭森寒的眼神。

    那眼神好沉,某些灰蒙蒙的东西蓄在幽深的眸底,想是还没清醒,宋清綏竟无端想起了姜辞璋。

    在许多汗涔涔的夜晚,耳鬓厮磨时,他也流露过这样的目光。

    “给她喂药。”江砚衾披上氅衣,说:“吃了药,就继续。”

    冷硬没有怜惜,毫无由来的恶意,这才是江砚衾。

    周氏和宋宽都在后头山林里伐木还没回来,宋清杰照顾着宋清綏,三娘熬来了药,治湿疹和驱寒压惊的方子合在一起,小小一碗,苦得惊人。

    “找不到蜜饯,姐姐你忍…”宋清杰知道宋清綏怕苦,却见她端碗一饮而尽。

    姐姐真是不一样了,这句话宋清杰几个月来想过无数次。

    宋清綏烤着火,她叹口气,救命的人怎么偏偏是他,喃喃自语说:“我到底怎么惹了江砚衾。”

    宋清杰以为宋清綏在问他刚才江砚衾动气的事,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丢了东西?”

    宋清綏转向他。

    “我好像是看见刚才你抱着江大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他腰上滑落了。”宋清杰往火堆里添了把柴,说:“好像就是个香囊吧。”

    宋清綏想起在水里手脚并用攀在江砚衾身上的时候,好像是扯断了什么。

    就为了个香囊,至于么。

    衣服快烤干了,宋清綏咳过两声后说:“清杰,有件事恐怕要你帮忙。”

    宋清杰离开时脸色铁青,他怎么都没想到宋清綏能说出那些话。

    宋清綏转身去往衙门公堂。

    堂里没点灯,江砚衾伏案在正大光明牌匾下头,宋清綏轻手轻脚的走近,瞥见他衣领下有几道红痕,恐怕是刚才在水里被抓的,顿时有些心虚。

    “方才多谢江大人救命之恩。”宋清綏和他独处就不自在,直奔主题,“大人,我来是有要事想说。”

    江砚衾头也不抬,好像没听到,宋清綏悄悄瞄他一眼,心里暗嘲,幸好这男人不是姜辞璋,否则自己以前怕连宫门都进不去。

    宋清綏继续说:“江大人,我是被故意推下水的,咱们到通县那天就有人暗中煽动两方冲突,再到今天,我刚拿出治水之法就有人推我下水,未免也太巧合,我怀疑是有人蓄意阻挠通县治水。”

    治水有望,通县百姓高兴、性命仰仗在这上头的宋家二十几口更高兴,这时候,谁会想杀宋清綏。

    通县堤坝的残沙处处透着不寻常,宋宽真是造成决堤的罪人么?

    静谧里,江砚衾还是不说话,他保持着执笔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宋清綏。

    宋清綏被他那目光扫着双颊就痛,不由抿紧双唇站在原地。

    “太巧合?”江砚衾起身,几步迈到宋清綏身前,“那你说,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写出不谋而合的东西,这是不是也太巧合?”

    他边说边走,近一步,宋清綏就退一步,黑靴抵着布鞋,脚尖推着脚尖。

    宋清綏脚上的镣铐叮咣作响,像套在猫儿脖子上的锁链,被江砚衾恶意的攥在视线里。

    “江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不谋而合的东西,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宋清綏靠在墙边,缩手缩脚地好像很害怕。

    江砚衾看着这张苍白病气的脸,眼也红通通的,好像抽抽搭搭,要哭出来了。

    忽然想起孟泠杳,那夜,她也该是这般害怕,江砚衾陡然失了试探之意,

    囚牢般的暗影抽离,卸了宋清綏心头重压。

    看来往后行事得更谨慎,这次冒用姜辞璋的治水之法的确不是万无一失,文王登基后,保不准找出了这些办法,江砚衾作为近臣,或许有所耳闻,

    个中因由宋清綏不敢深究,见江砚衾回了案桌,拿不定主意自己现在是该走还是该继续说刚才的事。

    “堂上来。”江砚衾研着墨,“你看清了人?”

    “不曾,那人从背后来。”宋清綏迈到堂上,说:“但我听到了声音,是脚镣。”

    ——

    临到傍晚,山林里砍木头的人也回来了,大家都劳累了一天,县衙门口架着火,煮着粥和姜茶。

    江砚衾出发前就给临近的州县发函,此时保暖的棉衣和吃食伤药都援运到了,吃饱穿暖,这是遭灾几个月来头一回。

    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喝粥烤火,难得展露出轻松的笑颜。

    蒋为擤着鼻子,在一堆棉衣里站着,大声说:“今天大家干活辛苦了,明天还会苦,后天会更苦,不过这都是为了咱们通县,大家必得齐心协力,不许喊累。”

    “宋清綏已经找了江大人,还有更多更好的点子。”蒋为指了指透出幽光的县衙,说:“只她一个人在堂上写,就连我与江大人都不在里头呆,要是谁敢夜半惊扰,可就成了咱们通县的罪人。”

    大家点头连连,喝粥都收着声音。

    县衙里,宋清綏撑着下巴,等的昏昏欲睡,她在纸上写字解困,笔下流出四五种字迹。

    都是以前练的,要在皇帝眼皮底下使坏和家中通传消息,没这点本事行不通。

    宋清綏又把字都用浓墨抹了,好像把压抑痛苦的从前一道掩盖,可它们依旧存在着,只是被压在底下,磨灭和消除都是奢望。

    有人蹑手蹑脚,趁月黑摸进县衙。

    宋清綏背门坐,听到身后落锁,搁下笔。

    黑影在迷离的烛火下张牙舞爪,那人双手绷紧绳子站到宋清綏背后时既亢奋又不安。

    影子已经从后照到桌子上,宋清綏肯定看见了,可为什么,她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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